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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教士逛妓-院和领衔主教有什么联系?”
乔神父在计划开始前曾经问过这样一个问题,作为一个从小万事不愁、也不准备愁的享乐主义,他其实没什么斗争经验,要不然出身美弟奇的他也不至于会被波吉亚的教皇压制到需要逃往别国避难。
“你不是想不到,只是懒得想。”奥古斯特一句中的。
“bingo~\(≧▽≦)/~”乔神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正只要我张张嘴,就能知道答案了,我为什么还要浪费自己的大脑去想呢?你还真了解我呢~”
奥古斯特当然了解乔神父了,因为……这辈子的他也是这么想的啊。只要确定对方不会害他,他就不会太愿意动脑筋去想那些容易让他头疼的问题。一如拉斐尔说的,他公爵的新号是对上辈子的补偿,他是来享受生活的,并不想让自己活的太累。
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多好啊,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不那么坚强也可以。
不过,奥古斯特自认为他比乔神父还是要强上一点的,他想尽可能延长他的童年,却不代表着他想长大了之后继续当个巨婴。他也在努力学习,努力在成长,虽然,咳,慢了点。
“逛妓-院的教士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领衔主教也被钉上耻辱柱。”奥古斯特解答了乔神父的问题。
“什么话?”
很简单——我爸是李刚。
咳,不是,是“我的老师是领衔主教”。后面还搭配了些纨绔子弟遇事时总会当众喊出来的名句,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等老子日后弄死你”、“我记住了你”之类大同小异的叫嚣句子。一个大写的作死与坑爹,保证能把民愤越煽越高。
至于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到底是加速了领衔主教的死亡,还是不了了之,这就要看领衔主教危机公关处理能力,以及领衔主教的敌人够不够给力了。
操作得当,上面就会迫于压力开始对领衔主教彻查。而像领衔主教那样的教士,想也知道的,他不可能清白无瑕,以前逍遥,只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人查。如今嘛,找到证据了,等待领衔主教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更狠一点,领衔主教还会被当做教会的典型,让大众相信,教会还是好的,坏的只是极个别欺骗神的人,对于这种人我们一定会严惩不贷。
领衔主教的敌人有这么大能量吗?
拉斐尔笑而不语。
质量不够,数量凑。领衔主教的性格早就已经让他四面树敌,有来自宗教内部的,也有来自不满于他往日作风的贵族和富商的。
宗教代表着了神,贵族有权,富商有钱,三者一结合,领衔主教这要是这样都能逃脱罪责,那就该轮到拉斐尔重视他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拉斐尔只把计划书和罪证派人往这些敌人的书桌上一放,一切就已经轻松解决了。
收到“厚礼”的敌人对自己被当做剑使了的这件事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去做了,因为仇恨,因为有所求。名利场上的交易说到底不外乎就是一句箴言——利益至上,你损害了我的利益,我肯定要弄死;弄死你我能得到更大的利益,那我必须还是弄死你啊。有的是人愿意与虎谋皮,只要你能给到让对方心动的筹码。
领衔主教的弟子当晚被抓,第二天就见了报。
这速度,说没有幕后之人在推动,都不可能。
效仿伦敦周报,布里斯托尔当地其实也有自己的官办报纸,只不过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发行的速度也很随性,什么时候发生大事了,什么时候印。有时候天天都有,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见能出一张。总而言之,这种报纸其实只是权贵扼住舆论喉舌的玩具而已。
布里斯托尔的报纸和现代的新闻业肯定不能比,但中世纪没见过信息爆炸的人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不到几天的时间,连隔壁郡都知道了发生在布里斯托尔教区内的“天大”丑闻。
一开始领衔主教还没把报纸上的事情当做一会儿,只想着按照老一套来就好,只要钱送到位,就没事。
谁承想,这次的事就跟滚雪球似的,越闹越大,人人都在关注,拔出萝卜带出泥,连之前拿了钱的人都开始装聋作哑、唯恐避之不及。
于是,没有打舆论战经验的领衔主教开始进一步的作死,先是和身边的人发牢骚、抱怨,再是不以为意的继续作恶,然后是威胁、恐吓,甚至是买凶杀人。但不管领衔主教做了什么,第二天一准见报。
当领衔主教终于反应过来,他应该安静如鸡,等大众忘了再处理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没有人会再给他机会,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人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的批评。
不用怀疑,这样的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自然都是出自拉斐尔的授意。
连报纸上请人连夜刻出来又拓印下来的现场画,都是拉斐尔给报纸牵线搭桥找的专业画师画的。价格公道,画技娴熟。
在中世纪末期、文艺复兴还没有开始的时候,绘画家还不能被称之为艺术家,他们更多的是一种匠人,从事着机械的绘画工作,好比给各地不同的教堂画相似的《圣经》故事,也好比给贵族们画人物画像。不能武断的说这些创作就没有艺术性吧,其中也不乏卧虎藏龙着被历史遗忘的沧海明珠。但这里要表达的重点是,中世纪的绘画匠人们在复刻和速写方面很有心得。
虽然拉斐尔受限于中世纪落后的技术,没办法弄出来奥古斯特曾经告诉过他的照片,但他却另辟蹊径养了一批手速极快的画手,完成了中世纪报纸上的第一次图文并茂。
用奥古斯特喜欢的说法来说就是,有图有真相。
画师将领衔主教的贪婪和教士叫嚣着自己是领衔主教的弟子并拘捕时的样子画的惟妙惟肖,甚至还配了一段文字——你们这些愚民不配惩罚我,唯有宗教裁判所才可以!
然后就是英格兰小报记者打从根上的冷幽默吐槽了:这位高高在上的教士和领衔主教,当然是更愿意接受宗教裁判所的审判了,就好像谁不知道领衔主教正是布里斯托尔教区宗教裁判所的负责人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弟子有多恨领衔主教呢。”奥古斯特看着一夕之间就传遍大街小巷的报纸,很是感慨。
拉斐尔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呢?”
“欸???”奥古斯特一愣,水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明晃晃的错愕。
拉斐尔的计划自然不可能依靠什么巧合,哪个步骤都不可能,这么说吧,从过激的狂欢节余兴节目开始,就全都是拉斐尔的计划了。
连领衔主教在狂欢节宴会上亲口答应让一些年轻修士去外面放松一下,都在拉斐尔的算计里,他甚至准备好了位高权重、一不小心听到这句话的证人,好几位。这些贵族如今还没有接受报纸的采访,但相信离他们主动开口已经不远了。
墙倒众人推,贵族闲的蛋疼,终日琢磨着该如何增加存在感,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当然不可能放过参与讨论的权利。
说回领衔主教的弟子。
“他为领衔主教做了不少事,这都是他罪有应得。但坏人也是人,有他们在意且不允许践踏的底线。”拉斐尔设法找到了领衔主教和弟子之间最大的矛盾点。
弟子A有个十分疼爱的亲妹妹,被弟子B奸杀了,弟子A一直在寻找凶手,最大的怀疑目标就是有恋童癖并曾经诱拐过他妹妹的弟子B,但苦于找不到证据,拉斐尔为对方送上了证据和调查结果,是领衔主教替弟子B扫的尾,依赖于领衔主教的弟子A当然找不到证据。领衔主教没办法只因为弟子A就弄死弟子B,所以选择了庇护弟子B,息事宁人。
弟子A看到这样心寒的事情,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他要给他的妹妹报仇,不只是弟子B,连成为让他妹妹无法升入天堂元凶的领衔主教也被加到了他的复仇名单上。
“准备这些要花多长时间?”奥古斯特忍不住问。
“还好,没多久。”拉斐尔不甚在意道,他不是在装样子,是真的觉得比起理查二世整出来的那些狗皮倒灶的麻烦,领衔主教的事情真的只能算是一般难度,“我说过的吧?从去年来布里斯托尔之后,我就听了不少有关于领衔主教的事情。”
半年的等待与收网,对于拉斐尔来说真的已经是很容易的事情了,他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面,能忙到哪里去呢?
未免奥古斯特圣母心作祟,拉斐尔还道:“我没有冤枉领衔主教,每一条罪名都是真实存在的,我顶多是把他做过什么暴露到了全国的人面前而已。没有半点添油加醋的成分,领衔主教也该为他曾经做过什么付出代价了。”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这更完美的?
有啊。
拉斐尔分分钟超越了他自己,他说:“斋戒期是这件事的发酵期,也是冷却期,当贵族们把不能吃肉的火都撒到领衔主教上之后,你在斋戒期结束后的慈善晚会,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不可能。”
既轻松超越了领衔主教的狂欢节宴会,又不至于因为领衔主教的八卦太大而被遮去了本该有的光华。
奥古斯特内心的激动不言而喻,拉斐尔再讲下去,他就真的要以身相许了。
当然啦,奥古斯特最后没那么做。哪怕奥古斯特想以身相许,拉斐尔也不一定要,不是?奥古斯特没有什么百试百灵的gay达,不知道拉斐尔是直是弯,但不管如何,拉斐尔这么完美,哪怕找伴侣,也应该会找个与他类似的吧?反正……
短腿豆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吁短叹,别想了,反正不可能是你就对了。
谁会对这样的小孩子起念头呢,又不是变态。
而且,哪怕等奥古斯特长大了,他们之间也是没什么可能的。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亲密的血缘关系,真要发生点什么,唠叨爹肯定第一个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