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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张远航揣着电话回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陈小墨就好像是误入盘丝洞的白唐僧，整个人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周围坐了五六个肤白大胸大长腿的小嫩模。
一档帮人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陈小墨，前面的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红酒鸡尾酒和果盘，甚至还有两瓶可乐两瓶雪碧。
几个二十来岁的小嫩模举着水晶杯叉着水果，以一种招猫逗狗哄小孩儿的态度哄陈小墨吃东西。
陈小墨脸色特别严肃的一一拒绝。光怪陆离的舞池灯光闪烁下，将陈小墨的眉眼晃映的越发精致，他的轮廓本来就很融合，最近半个月来气质更加温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优秀生的书卷气息，哪怕是板着脸严肃以待，也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惧怕。
反而更让人有种想要逗弄的反差萌。
还真是应了张远航先前吐槽的那句话：这哪里是过来泡妞的，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被妞泡啊！
张远航忍笑着摇了摇头，迈着大长腿三步两步的走到角落里，伸手拍了拍几乎整个人靠在陈小墨的肩膀上，高耸的胸脯还不断磨蹭着陈小墨手臂的小嫩模，大声说道：“让开点！”
被打扰了兴致的小嫩模娇嗔着说了两句“讨厌啦”，看到张远航笑嘻嘻的表情中透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只能嘟了嘟嘴巴，把位置让开。
张远航顺势坐在陈小墨的旁边，大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喝点东西？”
陈小墨微微蹙着眉，大声回道：“这里太吵了，我有点头疼！”
舞池里面正在群魔乱舞，本市一个特别有名的地下乐队正在台上演奏着嗨曲，音响哐哐哐的声音震得桌子上的酒瓶子都不停颤动，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陈小墨显然非常不适应。如果不是刚刚答应了张远航不会乱走，当然陈小墨也有点初到陌生之地不敢随意乱动的拘束感，他早就离开了。
张远航心下恍然，立刻搂着陈小墨的肩膀说道：“那我们先出去清静一下吧！”
陈小墨连连点头，立刻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坐在一旁的小嫩模们异常“伤心”，全都不依不饶的嚷嚷道：“为什么呀小帅哥，再坐会儿呗，我们这么多人陪你玩不好吗？”
陈小墨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避而远之的态度引得在场的小嫩模们真真假假的抱怨起来。还有人冲着张远航看似恼怒实则撒娇的抱怨道：“你好讨厌啦，一过来就把我们的小帅哥带走了。大家都坐下来玩一会儿呗？你想要玩什么我们都陪你？”
张远航懒得理会这些莺莺燕燕的逢场作戏，他留意到陈小墨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知道对方大概是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立刻带着人走了出去。
俱乐部大堂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将嘈杂的舞池甩在身后，终于得到片刻清静的陈小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终于安静了。里边实在是太闹了，那灯光晃得我眼睛都疼。”
陈小墨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也有参加过同班同学的生日聚会，大家偶尔也会喝点酒跳跳舞什么的，不过那种场面和张嘉轩的生日派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说别的，就只说那帮衣服穿得摇摇欲坠的小嫩模们，就让陈小墨异常吃不消。
张远航听着陈小墨的抱怨，微微一笑，伸手招过服务生，要了两杯冰水，递了一杯给陈小墨，笑道：“渴了吧。先喝一点水，饿不饿？”
陈小墨点了点头，握着水晶杯说道：“有点！”
“想吃什么？”
陈小墨左顾右盼的看了看，随意说道：“这里有什么呀？”
其实陈小墨并不想挑食，实在没有的话吃块生日蛋糕也行！
可关键是陈小墨过来这么久，也只是在进门的时候见了寿星一面，更别提生日蛋糕了！
陈小墨虽然表示自己可以将就，可是身为半个东道主的张远航显然不想委屈自己的发小。他想了想，开口建议道：“你想吃西餐吗？”
如果是原来的陈墨，肯定说不想，因为对方的脾胃是西餐吃不饱斯基。可是张远航却不确定眼前的陈小墨喜不喜欢。虽然电话里陈大哥的回答模棱两可，可是并没有一口回绝的态度还是让张远航嗅觉灵敏的察觉到了一些事，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和自己朝昔相处好的恨不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发小突然变得陌生不正常，只要有心的人肯定会觉得不对劲。
好在陈小墨变化的时间还短，并没有太多人留意到陈小墨的不同。可张远航却不能对这种现状视若无睹，他无法放任自己最好的朋友莫名其妙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再一个担忧就是陈墨的变化自己发现了，会不会还有别人发现这件事情，那些人如果猜到了陈墨的与众不同，会不会利用陈墨做些什么？
特别喜欢看各种网络小说和电影的张远航忧心忡忡。他仔细观察着陈小墨的反应，只见陈小墨黑漆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神色乖乖的看着张远航。
这样的乖巧纯粹，绝对不会是自家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发小能做出来的。
张远航心下一沉，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陈小墨好像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看的人心里软软的，一种身为大哥要照顾好弟弟的责任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张远航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习惯性的搂住陈小墨的肩膀，开口说道：“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一楼有挺多空包厢。咱们俩随便找一个进去坐坐，等吃完了饭再回去玩。”
陈小墨乖乖的点了点头。当然是没啥意见的。
前来庆生的人大多挤在舞池里面群魔乱舞各种嗨，要么直接带着嫩模和艺校的女生们跑到二楼三楼的僻静位置单玩各的。导致舞池外面的走廊上都静悄悄的，两边一溜包厢都没人。
陈小墨和张远航随意开了一个包厢，正要走进去，突然听到旁边的包厢里面传来一声怒吼，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歇斯里地的骂道：“张嘉轩，你还是不是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你居然忍心让我打掉他？”
张嘉轩的声音随之响起，有别于在俱乐部门口见面时的寒暄热络，此时的张嘉轩特别的不耐烦，烦躁的声音中还透着一股满不在乎的嘲讽：“那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咱们大家都清楚。你既然进了这个圈子，就该玩得起。现在是想拿着孩子来碰瓷儿是怎么着？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张嘉轩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妈妈！”
“识相的，自己拿着钱乖乖的去医院把孩子打掉，大不了我再多给你二十万——”
“张嘉轩！”没等张嘉轩把话说完，那个女人不甘的打断了他的话，又是威胁又是哀求的说道：“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的子宫有问题，如果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很可能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了。你就当是做做好事，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不可能！”张嘉轩异常决绝的说道：“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因为这么个乌七八糟的理由出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将来你怎么解释他的出生？要告诉所有人他的母亲是在玩俄罗斯转盘的时候怀孕的吗？我张嘉轩的脑袋没这么绿，我张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总之这个孩子一定要打掉。你就算不想打，也不要拿孩子的事情来烦我。我，还有张家，都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按照游戏规则，我直接打给你一百万。你要是打胎，我再多加二十万，要是不打胎，连二十万都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张嘉轩，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去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想要赚钱就别装可怜。也别想拿孩子的事情来敲诈我。我想你大概也不希望你的爸妈和所有亲朋好友们知道你一个堂堂R大的高材生，居然会去人间天堂那种地方当外围女吧？”
“张嘉轩你不要逼我，我如果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兴许这辈子就毁了。为了这个孩子，我现在什么都敢做。你要是再逼我，信不信我把咪咪的死因公布——”
“啪”的一个声响，外围女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张嘉轩充满杀机的威胁道：“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要是曝光了，咱们谁都没有好处。”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应该知道人间天堂对于内部员工的规定，是不允许私下骚扰客人的。这次我就当没有见过你——”
包厢的房门猛地被拉开，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的张嘉轩看到站在门口听墙角的张远航和陈小墨，猛然愣住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张远航下意识的把陈小墨藏到自己身后，泰然自若的说道：“里边有点吵，肚子有点饿，所以出来找个清静的地方吃点东西。没想到听了一则八卦。”
没等张嘉轩反应，张远航又看似打趣的笑道：“大堂哥你挺会玩啊，是人间天堂的常客吧？连俄罗斯转盘这种游戏也吃得下去，不怕脏呀！”
张嘉轩闻言一愣，原本紧绷着的一颗心忽悠悠的松了下来，也跟着笑道：“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连俄罗斯转盘这种游戏都知道？看来我得跟小叔小婶告状了。免得将来东窗事发，他们说是我带坏了你。”
“你要是敢去告状，我就跟爷爷奶奶说这些事情都是你告诉我的。看爷爷奶奶罚谁跪祠堂！”
说完这句话，张远航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不跟你废话了。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你也快点解决你自己的麻烦。”
张嘉轩哂笑一声，估计也是不想跟自己还没到十八岁的小堂弟谈论自己的私生活问题，立刻讪讪的带着那个外围女离开了。
陈小墨躲在张远航的身后看着张嘉轩和那个外围女，发现那个外围女个子高高的，梳着一头黑长直的秀发，大眼睛翘鼻子，左眼的眼角上还有一颗泪痣，看起来很清纯很楚楚可怜的一个女孩儿。
等到两人走后，陈小墨好奇的拽了拽张远航的袖子，小声问道：“什么是俄罗斯转盘？”
张远航一瞬间心虚的眨了眨眼睛，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如果陈大哥知道自己带着陈小墨来到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不得活活剥了他的皮？
显然不想面对如下结果的张远航只能眨了眨眼睛，竭力轻描淡写的说道：“就是一种游戏，输了的人要和赢的人住一晚。”
陈小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张远航话锋一转，故意转开话题道：“牛排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几成熟？还想吃别的什么吗？”
陈小墨却有点被吓到了，欲言又止的看着张远航：“我想回家了。”
张远航看着陈小墨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样子，立刻后悔了。他也没想到张嘉轩的私生活居然这么乱，好好的办个生日派对也能有夜总会的外围女找上门来。
张远航立刻说道：“那我们就走吧。我请你去外面吃东西。”
陈小墨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和你堂哥说一下再走？”
“不用！”张远航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咱们直接走，我过后打电话跟他说。”
两人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俱乐部，此时也不过是中午十二点多。
张远航带着陈小墨到了一家很有名的法国餐厅，吃了一顿大餐。
饭后，张远航原本是想立刻送陈小墨回家的。可是隔着一张桌子看着坐在对面蔫哒哒的陈小墨。张远航话到嘴边不自觉的就换成：“时间还这么早，你想去哪儿玩？要不我带你去游乐场？”
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
陈小墨想了想那样的画面，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张远航随之又报了几个安排，大都是根据以前的陈墨的口味推荐的，当然没能博得陈小墨的认同。
最后张远航只好投降道：“好吧，那你说你想去哪儿？”
陈小墨想了想，开口说道：“要不我们去图书馆吧？”
来到这个世界有半个多月了，一共经历了两场考试，文史类大多不及格的陈小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跟自己的世界并不一样。为了明确了解自己所在的世界，陈小墨想去买几本自明朝以后的历史书和文学相关的书籍。
张远航瞬间无语了。不过选择权是他主动交到陈小墨手上的，自己做出的承诺，哭着也要完成。
两人只好打车去了燕京市图书馆。还现办了两张借阅卡，张远航眼睁睁看着一头扎进图书馆里如鱼得水的陈小墨，一边陪着他挑书一边吐槽道：“我陪我女朋友都没这么上心。”
他张远航什么时候沦落到陪人去图书馆打发时间的程度了？
陈小墨笑眯眯的看着张远航，顺手指着书架最上面的一摞《清史稿》和一摞《明史》，还有什么《近现代文学发展史》之类的书籍。张远航任命的爬上梯子，按照陈小墨的指示把一本本书运下来。
看到陈小墨非常吃力的抱着一摞书往外走，张远航又自动自觉的把书从陈小墨的怀里抢过来，两人一边去办理借阅一边听陈小墨说道：“等我把这些书看完了，我就开始给你补课？”
啥？张远航瞬间呆滞的看着陈小墨。
“你的基础太差了。再这么下去你考不上好大学的！”陈小墨一脸认真的看着张远航。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按照学神的交友观念，好朋友就应该一起学习互帮互助。所以他一定要帮张远航把成绩提上来，以此报答张远航对自己的热心照顾。
然而我并不想要这样的报答。张远航如是吐槽道。
逛完图书馆，张远航亲自把人送回陈家。
因为是星期日，陈爸爸和陈大哥没有去公司，陈妈妈也没有约牌局，陈家几口都留在家里休息，一方面是怕刚刚到这个世界的陈小墨不适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张远航——上午时给陈大哥打的一通电话。
陈家三口以三堂会审的架势招待着送上门来的张远航，陈妈妈笑眯眯的示意张远航喝水，看似不经意的说道：“远航呀，你是我们家小墨最好的朋友。要说起来呀，你这个朋友陪着小墨的时间，确实比我们当父母的还要多。你怎么会觉得小墨不是小墨呢？”
陈小墨还不知道张远航打电话给陈大哥的事情，闻言瞬间惊悚了。
张远航自打给陈大哥打了那么一个电话，就料到了自己会面对这样的事情。听到陈妈妈的话，张远航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也是猜的。因为陈墨的性情和表现和以前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而且他自己不也说过，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嘛！我刚开始也不相信，直到……”
张远航说着，就把陈小墨的违和之处一一点了出来。
陈爸爸陈妈妈都没有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张远航居然还会有这么心思细腻的时候。就听张远航如数家珍的说完陈小墨的种种不对劲，然后肃容说道：“我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小墨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那真正的陈墨去哪儿了？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陈家几口相视一笑，陈大哥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我们说是你想多了呢？”
张远航正色说道：“陈墨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都是陈墨的家人，我只希望你们能够了解到陈墨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如果你们都已经知道这些变化，并且确保陈墨没事的话，我会相信你们说的。”
张远航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了，我在学校的时候也会尽力替陈墨掩饰。不会让别人发觉陈墨的不一样。”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我自己也保证会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张远航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毕竟这种事情，本身就不会有人相信的。说不准还有人觉得我脑洞太大，故意在编故事。”
要知道张远航在自家的待遇可是跟陈墨差不多的。两人都是“自甘堕落”的学渣，时不时的满嘴放炮，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恶作剧整到了谁，或者追上了哪个班花校花。而且陈小墨在学校的行动还是蛮低调的。要不是自己从小跟陈墨光屁股长大，实在太熟悉陈墨的一举一动，也未必会留意到陈小墨和陈墨的不同。
陈家众人相视一笑，大概是挺满意张远航的回答。不过兹事体大，陈家大人们也不会相信张远航一个小屁孩的承诺，陈大哥开口笑道：“他就是我们家的陈墨，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你要坚信，你是小墨最好的朋友，我们也是小墨唯一的家人。我们不会让小墨出事的。只是现阶段时间，小墨确实有点不一样。我们不能跟着小墨去学校，也只能靠你这个好朋友多多照顾他。”
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张远航一瞬间有点失望。不过在看到陈大哥这么温和的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