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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四)
血云幡案,同展昭于白樊楼屋顶「谈心」过后,在下开始觉得既然一年到头花这么多时间住在开封,一直开钱蜗居在客栈似乎不太划算,于是兴起了买房的打算。
市井之中流传着一句话,曰: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
意思是说,在这东都开封汴梁城内,没有一笔天文数字的财产是买不起房子的,先不论那动辄上百万贯的豪宅,就连普通民房,若无个万贯资本,大概也买不到满意的好房子。
不过咧,在下什么都没有,就是钱最多,最不用担心的便是没有银两花。
于是我在城东物色了座小方院,连同基本装修布置,总共花了近三万贯。
从此,我晋升为汴梁有房一族,走在路上头顶好像都多了层光环。
(六二五)
开院入住那天,展王马张赵前来祝贺——这倒不意外,意外地是公孙先生和包大人竟然也跟来了!他们俩甫进门寒暄几句后,便满屋子乱逛,直将角落也看了,才肯停下休息,抚着他们的胡子连声道好,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心情甚好!
公正的法官难当,深居简出,轻易不能随便拜访亲朋好友,免得叫人说有徇私,可能是在府内宅得久闷坏了好不容易有借口能出来透气,便高兴成这样(注:在下勉强算是他们的下属,落不了闲话),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看得都让人心酸了。
贵客驾临,受宠若惊,哪还敢怠慢?
我连忙到两条街外的酒店前抓了名专帮人跑腿的闲汉,去附近替我置办些精食茶酒,请包大人他们留下来吃了顿饭。
饭中,张龙感叹:「我真没想到小春身家竟如此富有,能在城内盘起这座院子。」
赵虎羡慕:「你说你一年中就跑那几个月的生意,可以赚这么多钱啊?是咋办到的,快跟我讲讲吧!」
包大人笑得慈祥:「小春年纪轻轻,便已事业有成,着实难得。」
公孙先生抿一口茶,慢吞吞道:「是啊,小春,你如今就差讨门媳妇回来顾家了,怎么,可有对象?需不需要我替你介绍介绍?」
公孙先生生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吃食神楼新推出号称既弹牙又多汁的撒汁羊丸,对这主簿转眼化身媒婆的惊吓没有准备,一个不查叫丸子一溜卡进了喉咙里,梗在中间上下不得。
再顾不得这公孙先生去哪里认识来小娘子给人介绍的疑问,我圆瞠着虎目,用颤抖的手抓住了隔壁马汉的袖子,想让他这根浮木救命,可这呆小子没读懂,还以为我在催促他发表看屋感言。
于是他双拳紧握,眼神炯炯,气势很是激昂:「俺也要努力!不输小春,买房娶媳妇!」
………
马逼的咧你平日讲话都要人家猜你自己怎么能猜不中别人的心思!
如果我就这么噎死了那作鬼也会来找你喔要搅黄你跟莲儿娘子的好事让你一辈子讨不了老婆当光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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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下抓着脖子噎到脸色发青快飞升之时,天可怜见,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
展昭率先脸色□□,唰地一跃就横过桌面,然后二话不及说,啪地就一掌朝我后背拍下——这道如来神掌威武,敲山震虎,丸子扑噜一声被他震出关口,飞射到桌面上蹦哒了两下之后,噗通一声,弹进包大人的碗里,糊了包大人一脸的汤水。
…………
………………
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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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不再见包大人吃过羊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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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当时现场据说有一位知名的医者,可从头至尾却没有发现不妥,直至撒汁羊丸弹跳进包大人的碗里之时,此人还以为我们俩是在唱什么双簧。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却十分冷静地拿著筷子继续夹菜,曰都是我平日天马行空时脸上表情就多变,是故彼时还以为我是在害羞,哪里想到竟是吃东西给噎住……
说罢,还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误所以活该一样。
………………
我在做脑内活动的时候有不小心把表情泄漏出来过吗?!
那岂不是很傻很可笑很天真?!
怎么从来没人跟我提醒过?!
这是什么样黑暗的同僚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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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暗香居虽然买在城东郊,但也算处于繁闹地段,所以价格并不便宜。相隔不久,一连买了两座房产,存款亏空大半,新居落成的餐会吃完以后,也差不多是时候出门认真工作顺便再取件宝物出来变卖了。
彼回我将目的地放在西边,想去古都长安碰碰运气,看可不可以让我挖到几件高利润的宝贝。
临走前,我将之前去会灵观时顺便帮展昭求的护符拿去给他。
……其实早在开封府屋顶时就该给他了,就是展昭因粉丝骚动被禁足的那次,后来在下不小心从屋上摔下来了,再后来又碰上年娘子的连环揪心爆,才让送护符的事情搁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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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是与我的?」展昭接过我送的护符,眉峰略略一挑。
「是啊,上次去会灵观参拜时顺道求的。我看你职业风险那么高,帮你求了一个保平安用,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它吧。」
其实当时本来考虑过多帮他求一个「交通平安符」——毕竟他常要策马奔驰,遇上撞马摔马意外的机率也不是说没有。可惜这大宋护身符的市场花招不多,保交通的类型着实太过新颖,还没有观宇研发出来,是故也只好作罢。
彼时,展昭望着护符失了会神,唤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已有八年,未曾再有人替展某上庙求符了。」他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眉眼间云淡风轻。
「八年?」
「嗯。」展昭眼帘轻垂,将神色全敛收在眼下,「最末一回,还是展某娘亲尚健在的时候。」
我:「…………」
敏锐机伶如我立时察觉不对——完蛋!所以说我这是不小心踩到人家痛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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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琢磨着自己送这物事是不是白目了根本是在伤口洒盐要不要干脆道个歉把它收回来的时候,展昭已自己回过神来,当他再度抬起眼帘之时,显然已又是平日那个看来爽朗清举、有若松下风一般的展昭了。
只见他微微一哂,郑重道:「小春,谢谢你。如此,展昭便收下了。」
「喔……呃……小事、不用客气。」我眨眨眼看他,有些惶惶:「不是,你……就这样收下,没关系吗?」
展昭眉眼一挑,也学我眨了眨眼,打趣道:「怎么,这符不是小春求来与我的吗?反悔不想送了?」
「呃?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为难……不愿意收的话,就莫……莫要勉强了吧?我不介意的。」
他听完却笑了,一时间珠玉琳琅:「我哪里是为难,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倒是你,此次一路西去,务必多加保重。孤身行旅,需事事小心,遇上难事,只管捎信回来,展大哥必竭力替你周全。」
「……喔。」我随口应道。心想这家伙怎地突然开始对我自称大哥了,明明没人这样喊过他……
「喔什么,大哥在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在听?」展昭出手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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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敲我?
你又敲我?!
我才刚送完你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货,可你居然又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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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头抬眼瞅他,简直不可置信。
他却未理会,迳自说道:「如今小春既将展昭当成亲人了,那遇事便不需同我客气,明白吗?」
「……」我皱眉,想用无声控诉他的暴行。
等不到响应的展昭眼神一凛,嘴上仍是笑着,开口声音却骤低了三度,听起来好不威严:「……听明白了吗?」
春泉霎时成秋风,飘风粉雪一眼中。
我忍不住拢了拢衣衫。
周围这股冷意是怎么回事?
在下明明好心来送东西给你,这货居然在现场恐吓我?!
我说展昭这家伙近来对我是不是愈来愈不客气了?!
「……小春?」展昭的声音又陡然威严上三分。
我抖了两下,立刻弃械投降:「明、明白啦,我明白啦!有事不会跟你客气总可以了吧!」
他才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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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在下来到这宋朝以后,自尊心的下限好像正不断被刷新中……
骨气这东西是什么鬼?我对它真是愈来愈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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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九九九九九九九金钱技大概是老天附加给我唯一一项强大的外挂能力。
来到宋朝以后,在下的财运真是旺盛到爆表,这一趟长安京兆府之旅,真让我低价挖到了好几样宝贝。几个上乘精巧的我请走镖人护送回价码最高的京城了,剩余几样便在当地转卖,让在下的荷包进帐了大笔银两,就算不去取师父的宝物出来变卖,暂时也绰绰有余了。
不要问我在那人生地不孰的地方怎么找买家,这就是靠个人功力以及珍宝古玩商会的联系网了。不过若非必要,在下不太想动用到后者,毕竟我一没背景二又孤身一人的,在这异乡被白吃白放倒的可能性太大了,谁叫人心要隔层肚皮呢。与其求助到商会,在下倒宁愿去找师父生前介绍给我的各地优良珍宝经销商,虽然会比市价少赚一点,但却可免除掉不少风险和麻烦,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日,我刚从京兆府城内的钱庄存好钱出来,进了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店吃饭。这家酒店那天生意火热,转眼就客满了,好在让我抢到最后一张桌子。
不过排在我后面的那个小郎君便倒霉了,我看他可怜,就应了跑堂与他并桌而食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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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人有时真的不能太好心,必须随时克制自己的同情心,别让它随便乱发作,以免残害到自己的身心。
古人有云,好心给雷亲,会这么讲不是没有原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展昭是真对虞春愈来愈不客气了……不过这也是他愈发对她不见外的证明嘛!是感情好的象征喔哈哈!
今日读心术剧场给出的官方版本是……
文章的热度一直好冷清啊。
瞎掰的读心术记者动力匮乏了。
瞎掰的读心术记者翘班了。
不过背后的事实是……?
虞春走后,展昭看着手中收到的护符,笑得东风送暖百卉含英……
瞎掰的读心术记者不小心正面直击到了,瞎掰的读心术记者无可抑制地喷着鼻血昏倒了。
瞎掰的读心术记者因失血过多被救护车送上了医院。
今日休场。
休刊原因对资深记者(?!)而言太丢脸,瞎掰的读心术记者在医院跪求编辑保密!!(′Д`)人(′Д`)人(′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