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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牙不发一语,却听他加了力道喝道:「……回话!」
被迫抖簌簌着自己的小心脏瞪他:这问题回是或不是都有坑处,做人还是沉默点稳当,没听说过传说中有句名言叫祸从口出么?
面前人见我不言不语,反而放开了手,淡声淡道:「无妨。既是你不肯说,那便改从展昭与白玉堂身上下手,尤其是那展昭……」
我吃了个大惊:「——不要!!」
「……不要?」
面前人将声音一沉,嗤笑了声,开口森森寒冷:「……还当真是想尝上那等物事的滋味了?你与他们是何关系,竟欲相护至此般地步?」
我:「……」
……他这话虽问得冷静,可配上一道阴沉眼光,熊熊便问出了一股抓奸在床的气势是怎么回事?
马逼这神经病是在下的谁啊?!我同何人关系好想不想护着谁关这人鸟事?!
这组织里的人各个都爱走喜怒无常的节奏,是不是情绪控管上都出了点问题!我说此人的心理状况还正常么?!还分得清楚眼前个体的独立性么?!
这些人缺的就是名资深的心理大夫——眼瞧狠甩掉他的分明是另一个女人,不要因着他人走背字生了张相像的脸,就随便带入强续随意迁怒!
在下就奇怪此回碰上这煞神的话怎会变得这么多——莫非是确定彻底被下属甩出国际之后精神上接受不能,这就已经寻找起投射物、啊呸,是投射人,准备开始修补回自尊了么?!!
他添力喝道:「……回话!」
和疯子沟通守则第一条:最好别和疯子对着干,就算有多想呛他句干屁事也一样。
我忍了忍:「这不是护不护的问题……无论是展昭或是白玉堂,皆是一般硬气的人,哪会这般容易让你们问出事来?先前那魏登尝试多日,也未曾问出所以,是故你们何必需再多费无用功……」
就怕他手下的鹰爪功继续升级,正想回他其实他若想问事也无必需便得动用到暴力,他们若想知道我等来襄州的目的和已查探到的消息,自己老实跟他们讲也就是了。看我既有这般配合的自觉,是故向我问绝对比问展昭他们更有效率……反正当时情况已与日前不同,这五影阁与襄州欲联合谋反的迹象已在我等面前表现地这般明确,大约也不意外我等查来的内容,只是若想问真正王朝的下落与朝廷方的准备,那……也只有到时候再唬弄看看了。
铁面人却开口道:「……山路不转,自有人转。若当真想从不惧者之身问出事来,多的有其他方法,自不止那无用魏登般能使的一套。」
见我神色蓦然惊.变,他冷淡地将唇角一勾,却是将话锋一转,改了走向:「不过,你方才所言亦是无错。那展昭近日让魏登强禁于襄州城中,京中诸事,他未必全然知晓。而当初那白玉堂为救展昭,必是于匆忙间赶来襄州,能知之情.事亦是有限。」
「反倒是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展昭他于受魏登逼问期间,虽是未曾将自己所探得之事迹透露,不过想来经张龙、赵虎二人将消息带回开封府以后,内容如何,你如今亦已同晓。你与领命的包拯一众,一道从京城而来,他们待你信任若自己人,朝廷布置,或者其它大体事宜,应皆不会瞒你。我若想问事,确实大可直接从你处下手,更为方便,毋庸再于展昭与白玉堂的身上多费功夫……如何,如此向你坦言过后,你可是安心了?」
我:「…………」
……不,我现下的心情其实有点复杂,一点也不能安心。
——马逼我现在好悚啊我!!!
「是故与其忧心展昭与白玉堂二人……」铁面人将眼色一沉,「大可不必。他们二人身上,暂且无有非从他们口中知晓不可之事,先放着无妨。如你方才所闻,我父还望得此二人于朝堂及江湖上的声望,欲劝服他们投诚……三五天内,于牢中暂且也无人敢太过为难。」
说完兀自冷笑:「只是……刀锯釜镬加身皆不能使之松口之辈,纵使其后松口或投诚了,又岂是能安心置于帐下使唤之人?图个名头罢了。本阁若欲成事,却差不了此一、二人的名声,此事成或不成皆无妨。无碍让我父尝试几日,了下一番念想。」
听他明道暂且不动展白二人后稍微放下了的一点心,却又立刻被他后头接着的话提了起来:「但我父却恨不得除你后快,根本不在意对你使何等手段。是故你与其忧心旁人,不如且先担忧自己,若我真欲同你问事却不肯明白道来,能清醒著撑得了几日?」
我:「…………」
哇哩咧……Σ( ̄△ ̄)︴
眼前这位正实施着言语霸凌的面具男,无顾他的话已令自己眼前的人陷入了怎么样一种庞大的心里阴影里,继续开口更加吓人:「除此之外,你可知自己如今更添了价值?」
我:( ̄口 ̄;)!!!
在下除了比另二人多知了些时事以外,还有什么其它的价值?!
我自己都不知道!!
蓦然想起方才让他在拉拉扯扯间全曝光了的事后终于了然:「纵、纵使我,真如你所猜想一般,是那什么神偷无痕雪中的弟子,事到如今了,那又能……算得了几个价值?」
「你如今的价值……不止在李香徒弟的身分,还在你与当朝狄青的交情上头。」
他的目光深深浅浅地落在我身上,只令人感到不寒而栗。我忍不住艰难道:「这……这与那位狄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莫非这位变态已经通灵出在下与青师兄间的同门关系了么?
这等画风是要将作品改去投稿超能类作品稿的节奏了么?!
好在并非如此:「……狄将军?你指的是你交好的“青大哥”罢?」
铁面人意味深长地将视线寸寸扫过了我,尤其在喉间与衣襟处停留一会,才瞥回向人脸上道:「何必装作一副与他生疏的模样?他将你安置于自家宅中,虽不知知不知晓你的真实情况,总之皆非乃普通交情。狄青这几年圣眷正浓,深得赵祯信赖,朝廷其后若欲派兵与我等抗衡,十有七八会令他领兵……便不知待他他日领兵而来,得知悉有如此一位“友人”在我等手中之时,行军交战之际,会不会多上几分顾忌?」
我:「…………」
虽没被洞勘出同门关系,可到底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铁面人继续表示,又有那展昭与白玉堂在他们处作客,则纵有号称铁面无私的包大人顺势任监军而来,非至万不得已时刻,想来也不致轻易舍弃了他们,全然不顾忌他们的生死。如此即便展昭与白玉堂二人日后果然不能为己方所用,留著或多或少也不失一项掣肘。是故该日计画一头虽让包大人们成功遁走,惟拦截下了我们这方亦不无小补,不管最后效用如何,都当是添了几分可运用的筹码。
彼时的在下才算是真切地体会展昭当时拼了命地也要叫我们离开的背后,还有另一曾更深入的考虑。
可我却也相信,当时若是立场相反,他也不会因要顾忌这层考虑,便弃下我们自己离去。
当时的我死死瞪着眼前这连真容都始终不向人显露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俗套地向他质问出了一句话:「——如今天下承平,朝廷并未有何称大的失道之举,你们为何想行这种谋逆的举动?!若战争一起,难道不知晓会平白要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命丧他乡么?!」
要不是你们这些没事找事的,所有的人,如今都还可安好康健地待在开封城里一般生活!
哪里会……哪里会——
当时的我好像还能感觉到,自己手上残留有下午在城中小院里,展昭轻拍安抚自己时遗留下的热度,眼里一阵阵泛酸,只能告诉自己还须得坚强。
铁面人却是目光平淡,无有波澜地道:「……知晓如何?不知晓如何?想行如何?若是不想行,又当如何?」
我:「……」
……马逼讲得好好的又搞起猜谜?!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此人已接了道:「……罢了,行舟至此,多说无益。至于你问为何……」他的目光由上而下俯视下来,竟有了几分天下至尊般的气势,开口再自然也不过:「便当是让这天下……物归原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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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物归原主的话,不觉让我想去张龙他们带回开封的那块、从武功郡王府上流落出来的赤玉佩。且还另外想起了一事……
这铁面人方才说,自己身上的这件密银甲,乃系他们外祖家的家传之物……
可我愣是从记忆的残渣里终于想起,当年师父将这身银甲改铸相赠与自己的时候,好似说过此件护甲,是他年轻之时,从某个地方名族中盗出来的。只是后来才发现这支名族竟与皇室中人有关系,导致后续有些小麻烦要处理,最后再显摆说不过这些小麻烦都被他挥一挥手就搓掉了……?
铁面人的父亲年岁看来约七十上下……
他们父子之间方才的对话中,曰秋香带出来的这块赤玉佩,原是属于一名他们称作黄爷爷的人的……
黄爷爷……黄爷爷……
莫非……此黄非彼黄,应是……皇?!!
冥冥中似有一线将一切串联起来,令人隐隐惊心:「你……你们,你们家族是什么人……是越王的什么人?!」
铁面人听我这么一说却是笑了,笑声低沉沉地,仅是倏忽一声便逝:「……我等身分,开封府于取得那枚邱香自我阁窃走的赤玉佩调查之后,岂非毫无猜测?怕是朝廷无想当年太.祖父一系,尚能有血脉逃过赵光义贼的眼目,脱得出京城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