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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是被血腥味唤醒的。
不仅周边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他的嘴里似乎也有浓重的铁锈味......而且还有一种燥热感,脸颊似乎也有痒痒的感觉?
他迷迷糊糊中回忆起自己和库洛洛他们一起探墓,然后看到了地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纹路,痕迹不算陈旧——让他想起了双叶的鬼画符......然后他好像踩上去了......接着莫名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似乎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朝他袭来,根本无法躲避......
......结果他就失去意识了。
在脑海中回忆起前因后果的伊尔迷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开始观察四周,从而分析自己的状况——他现在似乎靠在一只白色的野兽身上,这只野兽似乎还受伤了,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还残留着血液。
白色的野兽伏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块头看起来和三毛差不多大,还有三条毛茸茸的尾巴裹着他......三条尾巴?
......伊尔迷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双叶总是提防着他,生怕自己哪天把她绑去和三毛配种了。
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白泽和他说的话,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小心地跨过双叶的尾巴,走到前方,查看双叶的情况——她的双眼紧闭,耳朵也耷拉着,可能是在小憩。
难得看到不是张牙舞爪的状态,虽然不是小巧可爱的形态,伊尔迷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雪白的毛发。
“不要把这孩子对你潜藏的好感理所当然地耗磨干净,后悔的是你也说不定。”
名为白泽的少年扛着双叶,用柔和的声线,配以冰冷的语气说道。
伊尔迷不否认自己对双叶确实有一点好感,也承认这点好感更多是建立在各种利益至上——不过被发现扎针之后的尴尬劲还没有缓冲结束,又从第三方的嘴里听到这种话......的确是一种迷之新奇的体验。
“她对我还有好感?”
伊尔迷歪着头,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因为实在是有些神奇——对企图控制自己还失败了的人,还抱有好感......心是有多大?
这句话成功让走在前方的白泽停下了脚步,微微偏过头,凉凉地补上一句。
“别误会,只是类似于鸡仔对老母鸡的孺慕之情罢了,她本人并没有察觉到。”
语罢,又自顾自地向前走,根本不在乎身后的伊尔迷是怎样的情绪。
......
伊尔迷被这个例子给噎得无话可说——为什么他是老母鸡?孺慕之情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很想问问后面的问题,然而白泽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回忆结束的伊尔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抬头就对上了紫色的竖瞳,眸子里写满了【你又偷摸我毛!】的控诉,还伴着野兽压抑的警告低吼声——
果然是双叶。
伊尔迷的心情莫名愉快了起来,连嘴角都勾起笑容——他向来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面对朦朦胧胧的情感,也只是迷茫了一会,随即便清明了起来,给自己立了一个新的目标。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笑容在对方的眼里,明晃晃地被解读成了【我就摸了,怎么着吧!】的挑衅含义......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狐狸般的双叶炸毛,然后拖着一条伤腿跳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后,白光一闪,消失了踪影——他没跟过去,因为他猜是刚化回人形,现在应该是在换衣服。
不过,后腿上的伤口让伊尔迷有些在意——他回想起了醒来前,自己满嘴的铁锈味......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他仔细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最后锁定在前一段双叶放血入药上........莫非自己先前和那个男人一样,中了什么诅咒?
“揍敌客家大少爷的命,抵掉我剩下的债务绰绰有余了吧。”双叶一瘸一拐地从树后走出来,脸色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丝病态的苍白,撇着嘴,板着一副欠了她十多万的脸。耳力不错的伊尔迷听到她小声嘟囔了几句意义不明的话。“十多次都是背面.......一定是戒尼上有毒.......”
实在不明白这句呢喃的意义的伊尔迷微微蹙起眉头,思考无果后只能暂且放置一边,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双叶的话,表情诚恳地回了一句感谢。听到感谢后的双叶愣了一下,自讨无趣般地偏过头,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因为土御门双叶晕过去了.......
***
我做了一场梦.......
之所以判断是梦,是因为我看见了奶奶和小时候的我——她牵着小时候的我,穿着黑色的丧服。
这是什么人的丧礼吗?没什么印象啊。
这么想着,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愣在了原地——照片上的男人带着温柔的笑容,五官看起来和奶奶有几分相似.......我对这张照片不算陌生——毕竟是我爸爸的遗照。
我记得.......他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出了车祸过世的?
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了,奶奶也很少会说起他......除了爷爷,爸爸是奶奶心中的另一道伤口,我自然不会去没事找事因为好奇去伤害奶奶。
不过,我对他确实很好奇,还有难产去世的妈妈——我想了解他们,但是却不能任性......我不是普通的人类小孩,无论是生理意义,还是生长环境、经历,都不允许我做个普通懵懂的小孩。
其实,我很想见他们一面——即使奶奶完美替代了他们的位置,这个想法被磨得特别淡了,但毕竟还是存在......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见面毫无必要,更何况,身为阴阳师的我再清楚不过已经无法再见到他们的事实了。
——回去吧。
奶奶说着便拉着小时候的我,消失在了梦境里,我回头望着爸爸的遗像和棺材......也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推开棺材的想法——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灵柩中.......空无一人。
***
我是被大腿的伤口,和突如其来的头痛给疼醒的。
“师——父——不靠谱的boss——醒来了——”
......第一声听到的是弗兰有气无力的声音,我突然有了继续闭着眼睛装死的冲动。
——啊,头好痛,腿也好痛.......我之前做了什么事情来着?
“啊咧——boss又——死掉了吗——?那——me和师父——不客气地收下遗产啦——!”
“你休想!”
我不知道哪来的劲,瞬间坐起来,朝着弗兰的青蛙帽子一巴掌糊过去。后者毫发无损,并演技浮夸地向后倒去,发出了被踩扁的青蛙叫声。
“好痛啊——me要死啦——”
......才怪咧!那是我的心声才对啊!
我打赌弗兰现在绝对没有我感受到的十分之一痛——刚刚动作太大,扯到大腿伤口了......我才是觉得疼得要死的那个!而且疼到变形——我的面部表情现在应该特别狰狞。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肩头一沉——我又被按回了床上,并且对上了某双黑黝黝的眸子.......我觉得我要被洗脑了........不对,为什么伊尔迷会在这里啊?
仔细回想一下——伊尔迷中了死咒,我决定投币定他生死.......
结果这家伙运气差爆了!我投了五六次全是背面!投到后面我自己都火大了,干脆直接割了一块肉塞他嘴里......啊......
——我是智障吗!既然都丢了五六次反面了!为什么还救他啊!!!潜藏的好感度搞得鬼吗!这也太作弊了吧!!!
一定是硬币有毒......
我用了一个最不靠谱的结论来安慰自己,但效果显然不怎么样,我便迁怒般地瞪着伊尔迷。对方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只是侧着头,显得有些疑惑,然后又一脸正经地向我提出了建议。
“你现在不适合活动。”
“......连坐起来都属于‘不适合活动’的范围吗?”
我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兴许是见我还有力气吐槽,伊尔迷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他点了点头。
“既然会扯到伤口,就不要动。”
......为什么我有一种迷之受宠若惊的感觉?正常来说,不应该再向我趁机敲一笔搬运费吗?大少爷终于洗心革面,不再敲诈了???
就在我还没弄清楚伊尔迷的态度时,又看到了骸姐皮笑肉不笑的脸,顿时觉得胃疼了起来。
“哦呀,出去探墓一趟,把自己弄成棺材里的人回来了吗——真是了不起。”
......救命,新任闺蜜的怒火好可怕!!骸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是和白泽小哥讨教了毒舌的经验技巧吗!!!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骸姐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就在我以为他要说些感人肺腑的治愈话时,他的手却高高举起了自己的三叉戟,双色的眸子满载真挚。“但我猜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看着你的脸就有一种想掐死你的冲动呢......要不然我送你去地狱旅游一趟如何?”
“不不不!这个请务必容我回绝!”我不是弗兰,做不到被你捅了集叉子,还能面无表情地抹一把血泪,继续去街上发传单啊!
“啊——师父——动手之前——记得让boss先写遗嘱——不然遗产拿不到啦——”
......重点是这个吗!!你们这俩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