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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珺以“大人的事小孩不懂”为由将小善唬弄走了,却一直在房里来回踱步。真真、璀儿、司晴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发癫。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明明给他解了围,反而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过河拆桥是吧?卸磨杀驴是吧?兔死狗烹是吧?装大尾巴狼是吧?本姑娘不把你治个半身不遂,我就不姓沈!”
“哐当——”一条凳子被踢翻在地。
“那你姓什么?”一个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钻进了楠珺的耳朵。
呃,这人没有公事要办吗?!整天在女人堆里混,还是不是那个勤勉为政的雍正帝了?!书房斗嘴没够,现转战如意室,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楠珺憋着一肚子的气,懒洋洋地将翻倒在地的凳子扶了起来,抬头一看,那三个丫头片子呢?!门什么时候被关上的?呃,待会儿找你们算账!一群无良的家伙……
胤禛负手而行,径自走到桌边坐下,不用楠珺招呼,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楠珺仿佛又回到了在高升楼刚认识胤禛的那段日子,从来不会提前告知一声,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面前,惊吓有之,愤怒有之!
她故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站在刚扶起的那条凳子旁,侧身对着胤禛,却低着头不看他,鬼知道这人此刻来又是为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总之,以往常的经验来看,肯定没好事。
一杯茶喝完,轻放于桌上。
“怎么不说了?你不姓沈姓什么?适才在书房我还只是因那个什么影响生育,现在倒好,直接半身不遂了,你这是谋杀亲……”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可楠珺还是自然而然地联想下去,那没说出来的字明明就是“夫”啊……
臭不要脸!你是谁的“夫”?!
明明不是自己的口误,可她的脸开始发烫,慢慢烧到了耳根。她愕然地看了胤禛一眼,瞬间又低头下去,这一次她埋得更低了,分明看见胤禛嘴角那一丝浅笑。
“我……我胡说八道的,四爷何必当真呢?”这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胡说八道?”胤禛语气中带着一点挑衅,“我可当真了。现在便是过来讨要治愈之方的。”
楠珺此刻心里奔腾的不是草泥马,而是千万只河马。这人不把她窘到无地自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哪……哪有……什么治愈之方,我胡诌的。”说实话,关于前列腺炎的治疗,她在那些男科广告上听到过一些。这种病的患者大多都是从事驾驶职业,古代没有车,坐骑就是马咯。满族和蒙古族一样,都是马背上的民族,特别是满清男儿,哪个不会骑射?说不定马骑多了真的会影响那个。
胤禛见楠珺脸色红得像烧熟的茄子,缓缓伸过手轻轻拉了她的衣袖再往自己面前一带,楠珺就如木偶一般挪动了一小步。
他再拉,她再挪。
总共没几步,胤禛愣是拉了十来下,才将形如槁木的某人拉到自己面前。
“谢谢你——今日给我解围。”胤禛柔声道,那眼中的波光在流转。
呃?道谢了?好难得啊!
等等,真的是解围?他真如自己想的那样并不愿意和福晋同房?为什么?
她微微侧头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吓得她迅速回过眼神,这种目光对视,会出事的。
“可是……福晋当真了,怎么办?”
对啊,我都说你不举了,那你怎么去播种?不可能今日不举,明日就痊愈了,我这个山野女郎中也太神了吧……
胤禛手上一用劲,楠珺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还没回过神怎么坐下去的,胤禛在她耳边轻声道:“嗯,你害我有妻碰不得,怎么赔偿我?”
也是她脑速跟不上嘴速,脑子还没清晰过来,就随口答了一句:“肉偿?”
这两字一出口,肠子都悔青了。她今天一定是走火入魔了,作茧自缚的戏码一再上演,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做得乐此不彼……
胤禛也没想到她会吐出这么两个字,先是一愣,随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伸手拦在她腰上,轻轻一勾,某人便惯性地坠入了他的怀里。
刚刚大脑供血不足,楠珺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气息,浑身肌肤变得敏感起来,忽然觉得屁股底下怎么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她竟然坐在胤禛的大腿上!
这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她如箭离弦一般从胤禛腿上弹了起来。
楠珺无比尴尬游移着眼神,就是不敢去迎上胤禛那炙热的目光。怪不得她觉得胤禛说话离得这么近,原来二人已重叠在一起了……
呃,为什么一遇到这人就开车啊……
“肉偿……”胤禛眼神飞过来,充斥着满意和期待,“我还第一次听说,解释来听听。”
房间里静悄悄的,胤禛仿佛存心让她窘到无法自拔似的,说完之后,悠然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杯沿,那动作,足够撩人。
楠珺已羞得就差钻地缝了,今日的神回答足够胤禛笑她一辈子了,她赶紧用手挡在额角,使余光和胤禛的目光隔离开。
“四……四爷……您就当我今日病了没吃药,脑子糊涂,所说的话都当不得真……”
对啊,有病就得治,何弃疗啊!
胤禛停止了给杯沿画圈,而是轻搁在桌上朝着她勾了勾。
楠珺见状,死命地摇头。
明目张胆地勾引是吧?本姑娘不会上当。
胤禛轻笑了一下:“嗯,我也病了,我一病就喜欢把所有的话当真。”
所以?
“我等着……肉偿。”
楠珺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表情开始扭曲,早晨在书房给了那夫妻二人一番惊吓,所以现在是孽力回馈咩?
她知道今日定是说多错多,所以再不敢接话,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日头越升越高,天儿也越来越热,楠珺的额上已布满了密密的汗珠,手心也湿润了。一是天儿本来就热,二是刚才自己的口误导致那颗心啊,一直在噗啦噗啦地跳着,生怕某人来个现场直播的……肉偿。
她如木桩子一样定在原地,心里一直期盼着进来个人拯救她,可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些人都死哪儿去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楠珺不由得喜出望外。
“贝勒爷,已到晌午时分了,适才福晋派人来请,贝勒爷去还是不去?”外面传来小善的声音。
啊啊啊啊,小善,你果然是我的救星,下次再不说你是小屁孩了。
胤禛脸上一阵愕然,蹙眉道:“进来。”
小善应声推门而进,弓着身子等着胤禛回答。
“什么事?”
楠珺缓缓将手放下,侧目轻扫了一眼胤禛,发现他神色不善,似乎对福晋来请有些不愿,似乎不是吃饭那样简单。
小善:“玉树说,今日福晋身子有些不适,便请了宫中的何太医来把脉,玉树前来告知一声,想请贝勒爷去惊鸿殿看看福晋。”
不会这么巧吧?
楠珺怀疑芳哥是否假公济私,早晨看着还好好的,怎么不到半天时间就不适了呢?难道被自己那番胡诌给吓到了?
不对!请太医……瞒着胤禛请的太医,先斩后奏,以自己身子不适为幌子,就算胤禛不满也不会过多责备,然而,她最终目的是……检验胤禛病的真假!
这个芳哥还挺有心机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这一切,胤禛也是一时昏头,突然的“不举之症”芳哥就会铁了心相信么?她可是还想生孩子巩固自己地位的人啊!怎么能轻易相信?
楠珺心慌了,若胤禛去了,在芳哥的软磨硬泡之下,让太医把个脉问个诊,那有病没病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不知怎么回事,她私心是不愿胤禛的“病”这么快就痊愈的,芳哥的心机,胤禛的排斥,还有……自己也说不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原因。
她赶紧朝小善眨眨眼睛:“小善,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贝勒爷还有话要说。”
小善心领神会,见胤禛也点头示意,便回避了。
胤禛望向楠珺:“如今这残局如何收拾?”
他也猜出芳哥的意图了。
楠珺咬着手指努力思索对策,忽然,目光落到了那个曾经想让自己剁手的地方,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所以……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胤禛眉毛一挑:“说来听听。”
呃,这种事怎么能描述清楚呢?
她支吾了半天,觉得难以启齿,干脆道:“四爷,您起来,转过身去。”
胤禛不明就里,依言站了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她。
楠珺抬了抬下颚,示意他转过身去。
胤禛不知她要做什么,但看她面带焦急,还是慢悠悠地转了过去。
楠珺见胤禛如此听话,不由感叹一下:四爷,对不起了。
她捏紧了双拳,瞅准了目标之处,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一抬脚,猛得向前踹去……
“哐当——砰——”一脚踢了个空,惯性使然,桌椅无一幸免……
而她,光荣地倒在了地上。
“你真的想谋杀亲……”胤禛半跪在地上,俯身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楠珺,眼神极尽挑逗之能事。
“我这是替你解燃眉之急啊……”
胤禛哑然失笑,愈发觉得这女人傻得可爱,不由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若这一脚真踢到了,你还怎么肉偿?放心,我自有法子。”
说完,起身离去。
躺在地上的某人浑身如触电一般,在那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