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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一回到家,瞧见家里一派热闹非凡,闹麻了都。他仔细一瞧,发现这京城里但凡有名的媒婆竟然都齐聚到他家里来了,此刻他爹和他娘正跟那些媒婆拿着几张女子的画像讨论得正欢。
孟浩然忍不住蹙眉。
孟母原本正跟媒婆们嘚瑟自己这能干儿子,一眼瞟见了她的宝贝儿子不仅一言不发,甚至连招呼都不给大家打一个,平时她儿子明明是惯会做人的呀。
而且,他此刻脸上还一片郁卒神色。
莫不是今日谁给他苦头吃了?
孟母是个机灵人,她老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塞给众媒婆几两散碎银子,然后就将人迅速打发走了。
待人都走齐全了后,孟母走过去给儿子倒了杯茶奉上,拣着喜事对她儿子说道:“二狗啊,爹娘已经给你相中了好几家的姑娘了。她们不仅长得好,家世也不错,有几个还是秀才家的闺女呢。呵呵,如今真是好,咱也能对媳妇挑挑拣拣了。”
孟父拿着一叠画像走过来,也满面含笑:“是啊,二狗子,我和你娘已经为你将那些女孩子的家世把了关了,只待你看看喜欢哪个姑娘了。我们做父母的啊,只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人最后还得你自己挑。”
孟母从她老头子手中接过画像一张张翻给孟浩然看,口中乐呵呵的说道:“二狗啊,你快瞧瞧,是不是长得都很俊?狗啊,你可不知道,我和你爹看着这些姑娘啊,只觉得这个也长得美,那个也长得俏,实在是不好选啊。”
“来来来,趁着你此刻在家,赶紧选选,咱们好把这件事情早日定下来。你现在做了朝廷里的官老爷,事情越来越多,整日个都难得见到你一个人影,所以啊,今日就把这事情定了吧。”
说着,孟母就将那叠画像递到孟浩然的面前。
孟浩然一阵头疼,接过画像看都未看一眼,便直接将其按在了桌子上,神情颇为无奈:“爹、娘,都给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以后别叫我二狗,要叫浩然。这要让下人和外人听见了,多不好。我如今好歹也是个官,被人家笑话名字多丢人。”
孟母和孟父脸色一红,忙打哈哈:“是是,只是从小这么叫你,早就习惯了。再说,我们都是不识字的人家,一直以来都不讲究那些的。不过,这习惯确实要改,一定要改!儿子,你放心吧,为了你的名声,爹娘肯定能改了这臭毛病的。”
孟浩然敷衍的点了点头,他才不信这跟他一样老油条一般的爹娘能改掉这些小老百姓的臭毛病。
不过,怪只怪,他这官老爷来得太快,都还没有给机会让他好好的修养出一番大官老爷的气质出来,连带着家里面也还是这么小家子气。
嗯,看来,他需得找个人来给父母和家里的仆从讲讲官老爷家的规矩该是怎样的,得赶紧着让孟府有个官家的门脸才行。
他今日在外累了一整天,为给他的老大跑腿,此刻已饿得狠了,便欲吩咐厨房赶紧上酒上菜吃晚饭,孟母却阻止道:“儿子,你先翻翻那些画像,将媳妇给尽早定下来吧,省得你待会儿吃了饭又要出去逛那些花街柳巷,再来个彻夜不归,这事情便又给拖个好几天了。”
孟父也立刻附和:“对对,二……浩然啊,你娘说得对。你今年都二十七了,咱们那杨柳巷的老邻居家啊,孙子孙女些个,年龄大的,都快满十岁了,你却至今连个房中伺候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主持家务的了。我和你娘真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盼儿媳妇啊,你今日就将这件事情办了吧。”
孟浩然抚额,知道这一次父母是打定主意不会放过自己了,便叹一声,这才无力回道:“女方已经定下了,过几日咱们就上他们家提亲去,你俩这几天就先准备准备吧。”
“啥?已经定下了?!”孟父孟母惊呼道。
“嗯。”孟浩然只回了一个字,似乎并不太开心。
两老人一看他那样子,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谁家的闺女啊?”
“当朝翰林院学士陶士诚的女儿。”
“翰林院学士?我的个乖乖!二狗啊,人家是几品官?咱又是几品啊?”
“爹、娘,管他是几品,总之,陶家的闺女我是娶定了。”
孟家两老直皱眉:“可是,二狗子啊,就算咱家有钱,可是那样的高门大户,就咱们这样出身低微的人家,只怕是高攀不上啊。”
“再说,这翰林院学士……这个,这个,人家是书香门第,你爹娘大字不识一个。虽然你跟着韩先生认过几年字,可是你一不会吟诗作赋,二不会弹琴画画,娶个翰林家的女儿回来,她要是整日做这些事情,不是要膈应全家吗?”
孟浩然脸色阴鹜,他何尝想娶个这样的女人回来膈应自己?
这都是他那位主子爷三皇子的意思,但他没法给父母细说。
孟浩然便只傲然道:“会做诗词歌赋,会弹琴唱曲,这些能当饭吃?不过就是那些假道学妆点门面的东西。总之,我们家有的是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敢娶!若娶回来让你们不满意了,该打该骂,你们两老看着办。”
“爹、娘,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就合计合计,看看何时方便,咱就一并上陶翰林家提亲去。我们全家一起去,多带些聘礼,吓死他们陶家!我早打听清楚了,那些翰林院的学士,就是嘴巴厉害点,笔杆子上厉害点,捞钱可不行,穷酸得很!”
孟母一听这样的话就来劲儿:“就是,还是我儿子能干!瞧现在这些老街坊邻居们,巴结你爹娘那个吊样,直让我看着就唾弃得很。想当初,他们对咱家……”
孟父最不爱他妻子显摆,且他那位是一说就没个底的,于是他赶忙打断:“哎呀,我说老婆子,你又来了,少啰嗦几句行不行?就你爱碎嘴,爱炫耀。二狗现在是当官了,有钱了,但是咱们还是要老实本分做人,免得有人眼红咱们,去诬告咱二狗来着。这人啊,人心隔肚皮,暗地里坏水多着呢。”
“是啊是啊,前阵子那杨寡妇家的野男人,就是二狗你以前往死里打过的那个人……”
“喂,老婆子,才给你说了要少说几句,你就又开始家长里短起来了。咱还是商量商量儿子提亲的事儿吧。”
“哦,瞧我这臭毛病,对对,这个是头等大事。可这上秀才家提亲,该怎么个讲究法啊?我这老婆子没有经验吶。”
孟父无奈纠正:“不是秀才,是翰林。要不,我们还是去问问二狗的那位教书先生吧?韩先生见多识广,学问又多,他应该知道。”
孟浩然见他爹娘终于回到正题上,这才插话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活了二十几年,但是提亲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况且还是上翰林家提亲去,整个长安城都会瞧着我们孟家的,咱们千万不能出丑。”
“对对,我和你爹明儿个就去将韩先生请过来,儿子,你早点回来,咱们几个细细的商量商量。虽然你的官儿没人家的大,但是输人不输面子,是吧?”
孟浩然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算是就这么定了。
第2章死去活来
第二日,性急的孟母和孟父提着礼物便去拜访了孟浩然曾经的私塾先生韩青书,向他细致的请教了一下高门大户人家的结亲规矩,然后就择了个良辰吉日,孟家人一起出动,带着大量的聘礼上陶翰林家求亲去了。
但,那陶翰林陶士诚对于孟家攀亲之事,他毫不客气的断然拒绝了。
孟浩然以前是干什么营生的,他后来是如何发迹的,发迹之后又挣了个什么样的臭名声,他如今又是谁的人等等等等,朝中大臣都知道。因此,陶士诚很不齿孟浩然。
孟浩然不想父母见识到他的丑恶嘴脸,便轻声对他爹娘说道:“你们先到陶府外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孟父孟母自从进了陶府,他俩一直就拘谨得很。
这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啊,连那丫头仆从都比他们这官老爷的父母有派头,所以两老口一直不自在得很。如今,儿子叫他们在外面等,虽然他们很想帮着在陶翰林面前多夸奖自己儿子几句,无奈自个儿确实是那种没见过大场面的人,怕多说无益,反而帮了倒忙,便赶忙对那面无表情的陶士诚畏畏缩缩的道了几声叨扰后,就奔出府去。
陶士诚一看那市井小民的模样,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很是不喜。
孟浩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冷笑一声,道:“陶大人,今日个我上陶府来提亲,带着父母双亲前来,乃是给足了你陶家的面子。况且,我带的聘礼不薄,还望陶大人能应允了这门亲事。”
陶士诚极为高傲的道:“不好意思,孟大人,小女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人。”
“呵呵,陶大人,若掏我心里的话来说,我也没想过高攀陶家,反而倒是……呵呵,反而倒是你们陶家高攀我了吧。”
“你!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孟浩然直视陶士诚:“陶大人,你在翰林院学士这个位置上坐了多久了?十几载了吧。每月俸禄几何?可能勉强支撑你们一家每月的开支吧。你看看我,陶大人,我孟浩然虽然出身卑微,但是懂得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所以我官升得很快,这官也越做越大。”
“我想,不出几个月,大人,小的官儿可能就会比你做得大了。大人应该明白我的话,所以,我劝大人还是要跟我学学,学着点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才好。”
“大人,如今你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血性书生了,你上有父母老小,下有妻儿妾室,一大家子人等你养,要你照顾呢。你不过就是嫁一个女儿给我,况且,你的女儿还很多。女儿嘛,终究是要嫁人的不是?你未来女婿我会做官,更会做人,以后必定会照拂妻子娘家人的。”
陶士诚听得孟浩然的话已是动摇,可他面上犹自强撑:“哼,孟浩然,你少来威胁老夫!老夫做了十几年的官,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兔崽子,竟然到我陶府来想干啥就干啥!”
“呵呵,陶大人,你确实活得好好的,那是因为当今皇上尚未换人罢了。”
“你!你!……”陶士诚哑口无言,只能怒瞪孟浩然。
他明白孟浩然话里那意思,但他是一个愚忠之人,断不敢在外人面前道上位者的是非的。
孟浩然见此,志得意满的勾唇一笑,道:“既然陶大人已经同意了,那小婿我就对岳丈感激不尽了。小婿这就回去,还望岳丈也对你长女说道说道,要她好好的准备出嫁。三日后,小婿再带着爹娘来陶家商量迎娶贵府千金的良辰吉日。”
陶士诚一听,赶紧怒骂道:“你无耻!老夫什么时候说过同意了?”
孟浩然本已转身预备离去,听到此话,回头莫测一笑:“岳丈,小婿听说翰林院那林生跟您老人家很不对头,不过您老放心,明日过后,那人便再不会在翰林院供职。”
“啊,对了!岳丈,礼部有个空缺,是个实差,较之岳丈现在的官职会高一个级别,呵呵,我不明说,岳丈也知道是哪个位置,不知岳丈有没有兴趣呢?啊,别慌别慌,岳丈,三日后,您再告诉我您的答案。”
说罢,孟浩然哈哈大笑着扬长离去。
陶士诚看着孟浩然的那嚣张离开的情状,默默不语。
他这翰林院学士之位已经做了十二年了,当初想要报效国家的满腔热忱在翰林院也消磨殆尽,每日里只会做些笔下文章提醒皇上自己的存在。可这并不是他当初当官的志向啊,他想要造福一方百姓的啊。
哎……
这个孟浩然他,他……他也许能达成我多年来的夙愿啊。
不过,我还是先别想多了,先去听听女儿的意见吧。
但是女儿确实是终究都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不如劝劝她?
然而,陶士诚的长女陶桃花听说她爹要将自己嫁给京城中有命的恶棍孟浩然,还听说她爹连聘礼都收下了,她呼天抢地的不同意。
陶士诚经过一整夜的思索,觉得自己已经再不可能等个十二年,为了自己心中理想,他已经下定决心同意这门亲事,因此第二天,他便费尽心机劝说女儿嫁给孟浩然。
陶桃花心中另有他人,自然不愿意嫁给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她百般哀求,不听劝阻,陶士诚便撂下一句话,说道:“就算你死,也要将你嫁过去!”
当晚深更半夜,决绝的陶桃花一根白绫上吊自杀了。
不过,幸好家中仆从发现及时,在她尚未断气前将其救治了下来,但是她的人一直昏迷不醒。
陶士诚此时见女儿如此,已经后悔不迭。他没有想过真的要逼得爱女走上绝路。于是,他又决定三日后悔婚。
此事很快在京城中传了开来,大家都说孟浩然逼婚陶家,害得陶家长女差点死于非命。
尚在官衙里当值的孟浩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天,孟浩然回到家,见自己爹娘正在相对唉声叹气,他不禁好笑:“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莫不是今日打牌输银子了?值当愁眉苦脸么?尽管对我开口便是,你们儿子如今有的是银子。”
若是往常,孟母早将这孝顺儿子夸了,可今日听了这话,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孟父叹了一口气,道:“儿啊,我和你娘不正在为你的亲事操心吗?我们今天出去逛了一趟,一路上都听说那陶翰林家的女儿上吊自杀了。我们还听说,听说,哎,听说都是因为我们孟家去提亲惹出来的祸事!”
孟母对这门婚事很是不满,絮絮说道:“早知道那姑娘这么不愿意,我们就算了吧,咱再另外找户人家。我们孟家今夕可不同往日,有的是银子,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比那陶翰林家的女儿还漂亮,还知书达理的姑娘!这个世道,一切都是有银子的说了算。”
“何况,我们家二狗还是大官老爷,哼,就是娶上两个、三个,那又有什么问题?咱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孟父横了他老婆子一眼:“你瞧瞧你,明明之前还在怜惜那女孩子,这会儿怎么这语气完全是在埋汰人家了?不论二狗娶几个,总之,夫妻这事还是要讲究个缘分。”
“是啊是啊,哎,若是还没有成亲就寻死觅活的,就算是咱们将其硬娶进门来,老孟家怕也没有安宁日子过了。说不定,她还整日给咱儿子脸色看,咱老两口就别指望抱孙子了。二狗子啊,娶妻还是要娶对人啊。”
“那姑娘也真是,我们家二狗这好的孩子,虽说以前是做过小混混,可他现在都懂得孝敬父母了,还当上大官了,她怎么就看不上二狗呢?”
“你没听人家说吗?他们说咱们二狗是别人的狗奴才什么的,还说儿子是个贪官污吏,这话可真难听。要不是老婆子你拉着我,我非得跟那些人拼命不可!”
“得了吧,你这把老骨头能跟人家拼得了命吗?不就是一个媳妇吗?我明日再去将李媒婆、王媒婆她们找上门来,这次必定要她们给我们寻几个举人家的闺女来,给多少聘礼我都舍得!”
……
孟浩然听着老父老母絮絮叨叨的将事情讲清楚了,这才问道:“那女人死了没?”
两老一愣,不知其意,只老实回道:“听说没死成,可也没有活过来。”
孟浩然便点了点头,道:“明日我上他们家瞧瞧去,如果人没死,我就偏要娶了她!”
两老听了这话,张圆了嘴巴,又看了看儿子那阴恻恻的脸色,顿时觉得浑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