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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许久之后，李神通总算回神，深深的看了方牧一眼，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坐席。
方牧老老实实的坐下。
李神通也坐下了，神色有些落寞，长叹道，“匕剑是我送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留到现在！”
总算打开局面了，老货你总是嗯呀啊呀的慢浪/叫叫我他妈真受不了啊！
方牧心中松了口气，沉声道，“掌教，哪怕我是个局外人，但是都能看出卓琳长老对您情愫暗生，一往情深，您难道看不出来？”
李神通神色微怔，而后有些焦躁的一挥手，低沉说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
方牧当即冷笑道，“我是不懂，但是我却知道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什么叫做此情可待成追忆，您也后悔过，努力过，为之疯狂过吧，但为什么到现在，您还封禁着自己的内心，明明知道卓琳长老也喜欢着你，偏偏装作不知，这是何道理？”
“伤己更伤人啊我的掌教大人！”
李神通眉头皱起，目光盯着方牧，半响之后漠然起身，挥手道，“你走吧！”
我靠，一言不合就撵人？
“掌教难道还想让卓琳长老一直等下去？”
“走！”
“卓琳长老有情却无人倾诉，心痛不必多说，最关键的是情伤难治，您就不心疼？”
轰！
李神通眼珠突然有些充血，低吼道，“滚！”
话音刚落，一字既出，如同风云变色，天塌地陷，方牧只感觉到浑身一冷，眼前仿佛光影变幻，出现了火山，出现了火海，出现了一道道难以言表的火焰巨脸，暴怒着向自己冲击而来。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当眼前光影消失，方牧看到四周除了自己脚下，几乎一片焦黑的洞府，顿时心下骇然，内心大骂了一句卧槽。
老货你他妈还发飙呢，不就是说你两句么？我这月老怎么当的这么危险？月老不是高危职业啊我靠。
“滚！”
李神通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出手，只是他心中怒火的宣泄，重复了一字，转身就要去内府。
方牧哪里会愿意。
你大爷的，我还等着拜你为师了，不送你一份大礼，我怎么好意思开口，你怎么好意思不拒绝我？现在你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岂能心甘？
“等等！”
方牧大吼起来。
李神通转头，面容之间，有着一股肃杀之意，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方牧甚至能听到耳畔仿佛传来一道道剑鸣，如同潮水，连绵不绝。
“掌教，生命只有一次，机会有时候也转瞬即逝，千万不要让自己在生命终结的时候再悔恨，卓琳长老等的太苦，您如果对卓琳长老没有感情，就当我没说，但是，您扪心自问，真的没有么？”
李神通身躯一颤，转过头，背对着方牧。
“修真乃是逆天而为，您修为达到如此地步，可见不是懦弱之人，天都可逆，为何做一个懦夫？”
方牧继续加料。
不搞清楚李神通到底为何隐藏心意，他就算白忙活。
话一出口，方牧神色就是一变，身躯被一股浓烈的杀机锁定，不过又逐渐消退。
“说我李神通是懦夫的，你是第一个！”
李神通冰冷的声音响起，半响之后，李神通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方牧，突然间，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黑色面具。
方牧看到李神通的动作，顿时眼神一闪，之前他就有所猜测，李神通之所以带着面具，难道是个脸残？
此时随着李神通的面具拿下，方牧瞬间血液上涌，一口闷血险些噗出来，卧槽，果然是脸残啊，而且还他妈是重度超级脸残，我这个月老前途堪忧要完蛋啊！
一根根黑色的大筋在李神通的左半边脸上凸起。
让方牧触目惊心的是，大筋之下，方牧似乎能看到一只只细小的虫子在皮肤内乱爬，还有着一丝丝黑气从脸上涌出，浮现在空中，被李神通挥手间湮灭，面具也重新戴在了脸上。
他盯着方牧，淡声道，“看到了么？这是我的全貌，我李神通早年中了天地奇毒，左边面容尽毁，此毒乃已是不治之毒，只能压制，卓琳天仙之容，柔骨之心，我李神通，配不上她！”
原来如此！
根源在这里啊！
九成的暗恋不表白，都是源于自卑啊！
话说如果我有这幅尊荣，估计也是有心无力啊，槽，蛋疼，真他妈蛋疼！
方牧有些懵逼，心中不断的大骂命运的不公，你有情我有意，但是却因为一张脸化成了天堑，太操蛋了。
“没有其他办法？”
方牧不甘心追问道。
李神通淡声道，“办法有，但也可以说没有，有两种灵药已在此界绝迹，我还能如何？只能认命了，卓琳，我对不起她，我也只能对不起她！”
“我和她的距离太远，太远...不敢，也不能追赶！”
方牧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如果说之前方牧是抱着拜李神通为师的目的准备撮合他和卓琳，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这两个老家伙牵手成功。
太他妈不容易了！
一个因为自卑，情意隐藏在心底，默默的远远的注视对方，守护着对方，却不敢近距离靠近。
而另外一个，方牧也有些明悟，估计卓琳长老是知道李神通中毒之事的，也清楚李神通的自卑，之所以也隐藏心意，是怕伤到李神通的自尊心，又或许，是怕捅破那层纸之后，李神通太自卑而拒绝，两个人就再无一丝可能。
现在虽然没在一起，但修士活的太久，指不定哪天李神通中的毒就解开了呢。
妈蛋，看来不发大招是不行了，看我月老的终极大招，“振聋发聩”的前世名言轰击。
“掌教，我理解你，同情你，但是，您现在在我的眼里，还是一个懦夫！”
“因为你连正视自己的心，都不曾拥有！”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他有多少钱，不是他有多么强的修为，而是心的强大，那才是强大的来源！”
方牧目光灼灼，声音度不断拔高，李神通本来还神色冷厉呢，但是很快就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
“我不能害了她！”
李神通喃喃自语。
“掌教你以为你和卓琳长老的距离太远，但是，真的很远么？还是说，只是一张脸的距离？”
方牧一步踏出，虽未散发气势，但却仿佛气势冲天。
“掌教啊掌教，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到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摘自泰戈尔的《飞鸟与鱼》，三句话出口，方牧逼格满满，把李神通的内心，冲击的七零八落。
这根本就是他和卓琳的真实写照。
“掌教，既然喜欢，那就大胆放手去爱吧，再多的思念，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等到时光飞逝，容颜已老，那就晚了！”
“一万年太久，为何不只争朝夕？”
我他妈好文青啊！
方牧内心感叹不断，话语却是十分真挚，散发着浓郁的热忱情怀，带着心痛的表情，轻声喝道，“你最在意的，卓琳长老可能最不在意，否则，她也不会日日忧愁，掌教啊掌教，机会就在眼前，是否把握，您自己决断！”
“好男人，别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也别让她独自流泪到天亮！”
我他妈好机智。
说完之后，方牧不禁对自己的智商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