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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她给林安娜打了电/话。
“唐经理,你怎么到现在才联系我,昨晚十点我没等到你的短信,就给你打电/话,那边一直关机,我打给酒店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殷总那边也一直打不通,您没事吧?”
“没事。”
唐夏目光清浅看向车窗外,声音异常平静,“王总没有投资意向,再联系别家公司吧,另外,我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髹”
挂了电/话,唐夏对司机道,“师傅,前面药店停一下。”
从药店出来,唐夏直接将避孕药抠开,干嚼着吞了下去,嘴里的苦涩,让她头脑越发清晰起来。
昨晚即便神志不清,她却记下了王德海说的那句话。
他说,“听说殷承安娶你回去,连碰都没碰,真的假的?”
这件事除了殷承安自己,还有谁知道?
唐夏捏紧药片,一双眼睛,猩红吓人。
“喂,卢彦。”
“太太?”
唐夏垂下眼眸,问他,“裴苡微现在在哪儿?”
“这,我……”
“你放心说,我不会告诉承安。”
卢彦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裴小姐刚刚跟殷总来公司。”
唐夏面无表情道,“别跟承安说我打过电/话。”
*
九点半,唐夏身着一身大红色的OL套装,长发高挽,一脸淡妆出现在锐兴大厦。
她不常来殷承安的公司,她跟殷承安婚姻不和,甚至在锐兴都不是秘密,但是今天的唐夏,却惊艳了所有人,不单单是那张美艳的脸,还有她周身孤冷的气质。
就像是花儿开到荼蘼时候的那种绝望的美丽,让人肝颤窒息。
卢彦看见她的时候,也是一怔,他只觉今天的唐夏,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以前,哪怕她跟殷承安提离婚的时候,眼底也隐藏着深深地爱意,可是今天,那双眸子,平静地像是一汪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
“太太……”
唐夏看了他一眼,经过他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你欠我的,最好别拦我。”
卢彦身体一僵,垂着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砰——”
殷承安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正坐在办公桌前看图纸的殷承安脸色一变,抬头刚想骂人,一见是她,神色微微变了变,镇定的对旁边裴苡微说,“你先出去。”
裴苡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连忙低着头,拿着文件低眉顺眼的想从她身边过去。
“等等。”
唐夏清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情感,她勾了勾唇角,眯起眸子。
“抱歉,我找的是她。”
殷承安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唐夏,别闹,昨晚真是有特殊情况,我后来给你打电/话了,没有人接。”
唐夏笑了一下,伸手勾起裴苡微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你要是再沉点儿气,我就跟殷承安离婚了,可惜你现在没机会了。”
她说完扬起手,一巴掌结实的落在裴苡微左脸上,那一下,力道非常重,她的脸几乎瞬间就肿了起来。
“痛吗?”
她揪着她的头发,这一刻,二十多年的涵养,统统化为乌有,她只想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愤懑。
“这才哪儿到哪儿?殷承安戳在我心口上的,比这痛百倍!”
“唐夏!”
殷承安又惊又怒,他记忆里,唐夏一直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这一刻,他眼里只剩下一个癫狂的女人。
裴苡微毫无反击之力,大哭大叫,乱成一团。
“别过来!”
唐夏冲着殷承安吼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为什么要遇见你,为什么要爱上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认识你!”
她一把将裴苡微推到地上,慢慢后退,她戳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道,“今天所受的耻辱,我会永远记在心上,你想要殷太太这个位置?下辈子吧!只要我活着,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她说完这段话,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殷承安,勾唇道,“我相信你会很好的处理她,这是你答应我的。”
殷承安心头一震,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消失,快得他抓也抓不住。
“承安。”
裴苡微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她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头发被唐夏拽掉了一大把,想怒又不敢怒,只能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激发殷承安的怜悯。
可殷承安却没有这门心思,他冷着脸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裴苡微心里一突,哭着道,“我一直跟你在一起,能做什么啊。”
瞧见她哭哭啼啼,殷承安就满心烦躁,以前觉得女孩子就该柔弱点儿,可是现在这种动不动就哭的样子让他厌烦头顶。
*
从锐兴出来,唐夏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强装的坚强终于崩塌,泪水不收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计程车司机看得心惊,结结巴巴道,“小,小姐,你没事吧。”
唐夏抹掉泪珠,轻声说,“师傅,放首歌吧。”
司机见她精神还算正常,就打开电台,悠扬的的曲调就响了起来。
如果还有遗憾又怎么样呢
伤了痛了懂了就能好了吗
曾经依靠彼此的肩膀
如今各自在人海流浪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逃不开爱越深越互相伤害
越深的依赖越多的空白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曾以为相信他明天就是未来
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
……
唐夏听着听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岁左右胖胖的中年男子,看着很憨厚,瞧见她哭,就急了。
“姑娘,这人这一辈子,谁没遇见几道坎儿,过去了,就没事儿了。”
唐夏摇着头,哽咽道,“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歌唱得真好。”
师傅见她嘴硬,也不强求,一边开车一边道,“人呐,心里有气,就得撒出来,不然憋着憋着早晚要出问题,不是身体出问题,就是精神出问题,小姑娘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呢,人到了我们这岁数,才难熬呢,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照顾不周都不行。”
唐夏轻声抽噎,大大的眼睛,又红又肿,惹人怜惜。
司机师傅没办法,就换了首欢脱的歌,正调换着,只听“砰”地一声,车身往前剧烈一倾,司机大腿一拍,大叫道,“我的个天!这怎么开车的!”
说着就拉开车门下了车,等看清后面车头被刮花的宾利,司机师傅脸都白了。
交通要塞发生这种事情,很快就引来了交警,唐夏哭累了,才察觉等的时间有点儿长,等下车一看,瞧见那辆熟悉的宾利,一瞬间脑子里蹦出一个词——碰瓷。
沈先生很显然也看见了她,投来淡淡一瞥,就跟交警低声协商。
唐夏本来想结了帐就走,可是司机师傅老实憨厚一个人在这儿哭天抹地,她真是看不下去,不太情愿的走过去,低声道,“是你撞得人家,你该负主要责任。”
沈先生低下视线,慢慢扫过她的脸颊,眼圈红肿,看样子刚刚哭过,情绪还算稳定。
唐夏被他看得不自在,别过脸装作不认识。
沈先生勾了勾唇角,从皮夹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不够的话,打这个电/话。”
司机懵了,“先生,你——”
“我的车买有保险。”
事情和平解决,皆大欢喜,唐夏却傻了眼,为什么她那次却赔了六十多万!
沈先生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拉着她的手就将她塞上了车。
唐夏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启动了。
“你带我上车干什么?”
唐夏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昨晚那种事情,她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甚至都不敢报警,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偏偏想哭一哭还被这家伙搅和了,关键是还让她得知自己被坑的六十万。
原本就不顺畅的心情,此刻更不美丽了。
“放我下车!”
她喊着,就去抢他手里的方向盘。
沈先生一时不查,车子在高架桥上惊险的划过一个“S”,险险的停在路边。
“一边儿呆着!”
沈先生动了怒,语气很冲。
唐夏可怜巴巴的坐在旁边,不一会儿,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沈先生蹙眉,怎么这么爱哭,不就声音大了点儿吗。
某人像是水库开了阀,一哭就停不下来,最后拉开车门跑了下去。
沈先生微微叹了口气,拿着外套下了车。
唐夏抱着桥墩哭了好半天,才觉得肩上一热,一件男式大衣披在了肩头。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哽咽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哭?”
沈先生无奈,温声道,“你为什么哭?”
唐夏脸色一变,哭得更大声了,“我心里这么难过,你还来问我。”
沈先生……
女人闹脾气的时候,果然是无法理喻的。
她又哭了一会儿,咬牙切齿道,“我昨晚被狗咬了!”
沈先生……
她睫毛上挂着泪珠,瞪着眼睛看着他,拖着鼻音说,“你为什么骗我钱,你知道六十万对我有多重要吗?”
沈先生……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女人打晕带回去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难道昨晚她记得?还是说她……
沈先生还没来得及幻想太多,突然听见耳边小女人幽幽的叹口气,“真倒霉,你的车子被拖走了。”
他扭过头一看,路边那辆宾利已经被交警开着吊车拖走了。
沈先生扫了一眼恶作剧得逞的某人,突然用力将她勾到怀里,唐夏惊呼一声,抵住他坚硬的胸膛,瞪着眼睛道,“你想干什么?”
沈先生目光毫不掩饰的从她唇上越过,微微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很好,我们的东西都在车上,你打算怎么回?”
“我的东西在我手——”
她一摸口袋,发现里面东西都没了,抬头一看,男人已经将手里的钱包从高架桥上丢了下去,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唐夏气红了眼。
“你——”
沈先生略略收回目光,“算计别人的时候,提前想一下后果,尤其是算计能力比你强的人。”
糟糕透顶的一天!
唐夏剜了某人一眼,扭头就朝反方向走去。
人运气背时,喝点水都塞牙。
刚没走两步,鞋跟就夹到路边雨水篦子的缝隙里,脚下一崴,鞋跟儿断了。
她低头一看,顿时生气的将整只鞋子给踢了。
沈先生见她这幅样子,有些好笑,明明在人前的时候,总是一副中规中矩的乖乖女,好领导,私下却这么爱耍小脾气,无赖的时候像极了毛团,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人。
他站在一边看着她跟一只鞋子做战斗,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将她踢到路上的鞋子捡起来。
“脚抬起来。”
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在耳边响起,唐夏怔了怔,撇过头。“不能穿了!”
沈先生没说话,半蹲下身,将她那只脚托起,然后慢慢将坏掉的鞋子给她穿上。
脚腕被人握在掌心,唐夏一颗心砰砰乱跳,即便是殷承安,他们都不曾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
“你——”
她想说些什么,然而没等她开口,他就背对着她弯下腰,淡淡道,“上来。”
唐夏本来想拒绝,可是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又觉得自己拒绝了太过矫情,就小声道了谢,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背,又宽厚又温暖。
唐夏将连贴在上面,突然间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原来这世上除了爸爸,也有这么一双温暖的肩膀,她靠着靠着,慢慢闭上了眼,昏昏沉沉陷入梦乡。
沈先生回过头,她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他的脖颈,嘴唇就在他眼前,哭过很久的眼睫,湿哒哒的贴在眼睛下面,看上去像个孩子。
确定她睡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沈先生不是说东西都在车上?他说的话,您就当听听。
*
唐夏一睁眼,周围一片陌生的布景,她心惊胆战的坐起身,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衣服完好无损,微微松了口气,趿着鞋慢吞吞的出去。
门一开,就瞧见楼下精致的猫爬架,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在那儿了。
想到今天跟沈濯云在一起的糗事,她有些不太自在,眼睛瞄了瞄,看着楼下好像没人,这才蹑手蹑脚的下来。
刚到客厅,就瞧见沙发上方方正正坐着一只大脸生物,毛团鼓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唐夏朝它比了个“嘘”的手势,毛团歪着脑袋看着她,果真没叫。
唐夏松了口气,扭过头,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沙发上那只生物突然慢半拍的“喵”了一声,声音那叫一个悠长。
接着“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
唐夏咬了咬牙,扭过头,憋出一个笑,对着沈先生挥挥手,“呵呵,真巧,你在家呀。”
*
“其实我打个电/话就会有人来接我。”
唐夏瞟了一眼认真开车的男人,垂下眼眸道,“不用麻烦你。”
沈先生没接话,过了一会儿,问道,“你在拉资金?”
唐夏身体僵了僵,很显然是想到了昨晚的事,她勉强笑了一下,“尽量吧,也许很快就到你说的那个地步了。”
沈先生低了低眼眸,问道,“有没有想过并入其他公司?”
唐夏怔了一下,反问,“那唐氏不就名存实亡了?”
“只是从属问题,并不影响新产品的发售,你可以争取新公司的执行总监,甚至连品牌都不用换。”
唐夏低笑,“哪有那么好的事,唐氏出事到现在,我尝尽人间冷暖,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只要没有人趁火打劫,我就知足了。”
沈先生想了想,没有再说话。
车厢里一下安静下来,一股奇异的气氛在悄悄蔓延。
唐夏对今天自己的失态,非常懊恼,唐泓虽然疼她,但是家教还是很严的,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又娶了何依云,她们相差十五岁,既非母女又非姐妹的年龄差,非常尴尬。
父亲又疼惜何依云没有孩子,总是顾念着她,久而久之,就对她忽略很多,唐夏内向隐忍的性格,也是那时候养成的。
除非是最亲近的人,她很少对外人泄露情绪,可为什么就在他面前连连失态呢,她闹不明白,却喜欢那种感觉。
今天那位司机师傅有句话说对了,人啊,有情绪就得发泄,否则时间久了,不是身体出问题,就是精神出问题。
沈濯云,大约就是她那道精神的发泄口吧。
“叮——”
车上男人的手机突然响起,唐夏别开眸子,不去窥探别人*。
沈先生睨了她一眼,眼眸流转。
“帮我接。”
唐夏愣了一愣,犹犹豫豫的拿着手机按了接听。
“喂,你好,是沈先生吗?”
“不是,我——”
“是沈太太呀!”
那边的女声有些惊讶,接着就笑了起来,“我是XX宠物医院的林院长,你跟你先生和好了吗?”
唐夏开着免提,此刻林院长的话,不可避免的让人想到那晚车里的事,尴尬的不行,当然,这只是唐夏自己以为,事实上尴尬的只有她自己,沈先生面无表情的脸,根本看不出丝毫尴尬。
见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唐夏只好硬着头皮上。
“林院长,您有事吗?”
“是这样的,这周末是我们动物协会的会员日,我们医院将在那天,免费为小动物们体检,身体状况良好,品相极佳的宠物,还有机会成为这次活动的代言名宠,我知道这活动,一下子就想到你们家毛团,不知道沈先生沈太太周末有没有时间?”
唐夏望向沈濯云,这事儿得他自己说吧。
沈先生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许久,缓缓道,“我太太可能没有时间。”
虽然是帮她回绝,可唐夏怎么听,都有点儿脸红,扁着嘴说不出话来。
林院长一听,就忙道,“沈太太,你在吗?你周末的事要紧吗,我们活动的时间有一整天,你只要抽出两个小时,就可以了,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我们医院的小姑娘帮毛团拍了照,好多朋友见了都喜欢得不得了,还有一部分,就是专门冲着毛团来参加的,你们要是不来,大家该多遗憾。”
林院长态度诚恳,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她瞥了眼男人,犹犹豫豫道,“我……尽量吧。”
“太好了,沈太太,说好了,您跟沈先生一定要到场啊!我给你们留好位子。”
林院长说完就挂了,唐夏看着手机。目瞪口呆,她的意思明明是去不了,沈院长怎么理解的!
事已至此,在打过去说不去,有点儿不太好了,唐夏咳了一声,小声道,“你们家毛团性格那么孤僻,参加这种活动挺好的。”
沈先生扫了她一眼,抿唇道,“你带它参加?”
唐夏别过头,“又不是我的猫。”
沈先生笑了,英俊的脸庞,宛如冰雪消融,绝代风华,唐夏看得闪了神,足足几秒,才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那我都答应林院长了怎么办?”
沈先生扶着方向盘,微微侧过脸,“周末有时间吗?”
直接的邀约,让唐夏愣了好久,才慢半拍道,“周末元旦放假。”
“那周末早上十点,我来接你。”
沈先生一锤定音,唐夏抿了抿唇,最终也没拒绝,平心而论,她挺喜欢毛团的,而且短短两天时间,经历这么多事,她也想放松一下,虽然沈濯云有时候会给一种敬畏的感觉,但她不得不承认,几次三番,她最尴尬难堪的时候,都是他帮忙解的围。
如果只是作为朋友,沈先生的确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沈先生从来就没打算跟她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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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稳稳地停到了陈悠悠居住的小区楼下,唐夏道了谢,从车上下来。
沈先生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漆黑的眼眸中流光闪烁,直到她进了公寓,他才驱车离开。
唐夏进了楼,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看着驶进暮霭的宾利,她在心里说了声“谢谢”,谢谢你在高架桥上,没有丢下我,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题外话——二更~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