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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见,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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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藏,你有何话说?”

    “启禀佛祖,人间有一句俗语,称子不教,父之过。这唐小藏顽劣至极,犯下如此罪过,可以说全赖小徒管教不严,小徒应负主要责任。小徒愿替他受罚!剔仙骨,打下凡尘!”

    “爹,这不行!”唐小藏反应过来,坚决道。

    唐三藏见唐小藏如此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抬头看向佛祖,目中透出决然之意。

    佛祖沉吟片刻,道“三藏,你觉得你这么做,是为了唐小藏好吗?这一次你替他受罚了,可以!那下一次他再犯,谁来替他受罚?是不是我还要再把你从凡间打入十八层地狱,来替他再受罚一次?”

    佛祖此番话说得唐三藏一愣,他倒是想说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唐小藏以后不会再犯了。但是,一想到平时唐小藏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没有底气说出口去。

    “是啊,能帮得了一次,能帮得了第二次?”唐三藏迷惑了。

    佛祖再道:“三藏,你这不是爱护,而是在害了他!”

    佛祖此言如醍醐灌顶般,唤起了唐三藏内心对于唐小藏的一丝理智。其实,这道理他早就懂了,但是一直以来在处理唐小藏的问题上,感情一直在左右着他的思考,这道理被他刻意地忽视了而已。

    “三藏,要懂得防微杜渐啊!这唐小藏刚来的时候,只是顽劣,偶尔有一些小错。但是,因为你不管,而是一直跟在他后面帮他擦屁股,所以才积累而来今日的大错!今天,他敢私入菩提洞,偷食菩提果,那么假以时日,他就敢像孙猴子一样大闹天宫,他就敢为祸三界!”

    “阿弥陀佛!”唐三藏告罪道。

    “所以,这唐小藏必须要罚!”佛祖一锤定音,封了所有欲说情之人的口。

    “可是,佛祖,这剔仙骨,打落凡尘是不是太过严重了?”唐三藏知道处罚不可躲,想帮唐小藏减轻一些。

    “以唐小藏之罪过,这刑罚不算重!”

    唐三藏闻之,心一凉,真得没有办法了吗?

    “但是……”

    这一转折又让唐三藏心生希望,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佛祖。

    “这唐小藏本性不坏,而且天资卓越,就这样放弃也不符合我佛宗旨。佛曰渡人渡己,我就给唐小藏一个机会。”

    “唐小藏,你愿意接受吗?”

    唐小藏看了一眼唐三藏,看到他目中的焦急后,忙道:“徒孙愿意接受。”

    “好!如今下界一片混乱,妖魔鬼怪四处横行,为祸苍生,我佛门已与天庭达成协议,将会合力剿魔。唐小藏,这一次,我只废去你一身的境界修为,但是不动你的灵根。你下界后,要刻苦修炼,只要你积满十万功德,我便允许你回归灵山,并且还要论功行赏,奖你之功!”

    “如何?”

    “谢佛祖!”唐三藏连忙拉着唐小藏跪下谢恩。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佛祖圣明!”不管是不是发自真心,所有仙佛还是齐声道。

    佛祖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了,两位金刚,将唐小藏带下去,剥夺仙籍,废去修为后,打入凡间!”

    “遵佛祖法旨!”

    ……

    观天台前,是一片无穷无尽,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云雾海洋。云雾翻卷,裹上落日的金光,显得十分壮美。而这些云雾的下方便是凡俗之界。

    唐小藏和父亲,还有两个金刚正站在观天台上。

    “大师,还望尽快!”两个金刚对着唐三藏恭敬地道。

    唐三藏点点头,来到两个金刚身边,小声道:“两位金刚,我那大徒弟给我府上新送来了一批佛果。两位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府上取一些尝尝。”

    两个金刚受宠若惊,这佛果的珍贵也就比天宫的蟠桃弱一些而已,而且还是斗战胜佛培育的,绝对是珍品啊!

    “多谢功德佛!”

    唐三藏笑笑,转身来到了唐小藏的身边。唐小藏知道自己要被打下凡了,闷闷不乐,瘪着小嘴在那儿生闷气呢!

    看见唐三藏走了过来,唐小藏委屈地道:“爹,我能不能不下凡啊?”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后悔了?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会有今天啊?”

    唐小藏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不是有您在吗?”

    “我在,就是因为我在你才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你以为你打着我的旗号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啊?每次,我都要帮你收拾烂摊子,怕你伤心,又不敢骂你,就是溺爱放纵,才使你闯下如此大祸!”

    “我也有错啊!我已经决定了,你下凡之后,我就向佛祖请示去万佛洞面壁思过!只要你一天不回到灵山,我就一天不出来!”

    “别啊!爹,错不在你,都是我的错!”

    “我意已决!”

    唐小藏看着亲爹这副模样,也感觉出了他的良苦用心,他这是怕我到了下界之后不努力修炼,在以自己为筹码逼迫我要努力修炼。

    “爹,我答应你,到了下界,我一努力修行!这下,你满意了吧?”

    唐三藏摸了摸唐小藏的脑袋,柔声道:“你能明白就好!你的资质不差,不要浪费了。我怕以后我会护不住你啊!”

    唐小藏疑惑地道:“爹,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没事,没事!只是有些伤感而已。”唐三藏似乎并不想多说些什么。

    唐小藏看他不说,也就不好多问。恰在这时,一个金刚道:“大师,时间差不多了。”

    “爹,那我走了!”唐小藏依依不舍地道。

    唐三藏点了点头,在唐小藏路过他身边时,拉住他的手,将一样东西塞进了唐小藏的手中。唐小藏一看,是一枚银白色的储物戒指。

    “爹!”唐小藏都快感动得哭了。

    那两个金刚也看到了那枚戒指,但是一想到唐三藏之前说过的佛果,就明白了三藏的意思。所以,看透但不说透,任凭唐小藏收下了那枚戒指。

    唐小藏站在观天台的边缘,前方是两个相对而立的金刚。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抬起一只手,手掌相对。一阵绚烂的佛光闪耀,两个金刚手上各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卍字,然后两个卍字飞出,在空中融合,爆发出一股冷厉铁血的气息。那个融合后的卍字,笼罩着比之前更为耀眼的佛光,倏地一下,穿透了唐小藏的身躯。

    唐小藏被那阵冲击波带到了云海之上,无尽的金光在他的身躯上四处游走穿梭。

    “啊!”唐小藏感觉自己好像在被无数刀片切割一般,整个身躯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

    一缕缕灰白色的仙气从唐小藏的身躯内飘出,在他的上方凝聚出了一个虚幻的人影。那个卍字最后化作一道金光,射穿了那道幻影,幻影随风而散。

    而唐小藏也陷入了昏迷之中。金光消散,唐小藏好似一片羽毛一样,悠悠扬扬地坠入了云海之中。

    唐三藏目视着这一切,心里呢喃:“再见了,小藏。”

    望着唐小藏远去的身影,唐三藏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

    当年的取经路上,他误饮子母河水,怀上了小藏。由于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不忍就这样扼杀一个刚刚萌芽的生命,所以执意将他留了下来。

    小藏出生后,唐三藏还要继续西行取经,所以就将他托付给了女儿国的国王,由她代为抚养。

    这一过就是千年,期间他取回了真经,成就佛位,也曾回去看过几次小藏,但是畏于佛门戒律,一直不敢将其带回灵山。

    后得佛祖开恩,允许他将小藏带回灵山抚养,此事才算罢了。如今,他又要亲自将小藏送下凡间,还是以这种方式。

    “唉!”

    其实,三藏早就起了将唐小藏送到下界去历练一番的想法,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唐小藏说。这下,借着佛祖之手,也算是将他送了下去。

    “希望他能长大吧!这三界大乱将起,到时候,别说是芸芸众生,就连满天神佛,仙魔妖鬼怪都难逃一劫啊!”

    “我已经传信给他大师兄,让他在下界多多照抚一下他,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