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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咕咚咕咚’将满爵美酒一饮而尽。
饮毕,一脸陶醉的神色,闭目细细品味其中滋味,半晌后才是一声长叹:“喝了半辈子,今日喝了这酒,才知道原来以前喝的都是猫尿。这一个金币,值,太值了!”
听得此言,酿酒师露出鄙夷的神色,冲着众人不屑一顾的说道:“听见没,人家船老大都说了,一个金币一爵酒,值得很。似这等美酒,世所罕见,没钱的人,趁早就别惦记了。”
“喂,你说谁没钱呢!”行脚商人圆眼一瞪,神色不善的瞪着酿酒师。
酿酒师也不甘示弱,不屑的撇撇嘴,“真正有钱的人,会在乎一个金币的酒钱?”
行脚商人受不了激将,闻言大怒,‘啪’的一声,将一把金币拍在的长条舱椅上,须发皆张道:“卖酒的,你当老子真的在乎这点金币么?瞧好了,老子不但自己买酒喝,在座朋友的酒钱,俺也一并出了。各位朋友,一人一爵,谁不喝,就是不给俺面子!”
言毕,行脚商人拿起酒爵,将爵中美酒一饮而尽。复又将酒爵递给酿酒师,一指秦漠然道:“给秦公子先来一杯!”
酿酒师闻言,满满倒了一爵金灿灿的酒浆。
“且慢!”柳四却忽然插言道:“这杯酒先让给俺吧!”
行脚商人瞪着圆眼道:“船老大,你这人好不晓事。先前已经喝了一杯,此刻再来与秦公子抢酒,有你这么办事的么?”
柳四陪着笑:“诸位不知,不是我柳四抢酒喝。实在是因为秦公子好洁,酒爵沾了诸位的唾沫,他喝着也膈应。且待俺喝了此爵,再将酒爵清洗清洗,秦公子喝着也舒坦不是。”
言毕,柳四将满爵酒一饮而尽。
细细品味一番后,柳四这才开口问道:“各位,谁有丝绢什么的没有,待俺将酒爵擦拭干净。”
“咱们这些大老粗,谁没事带那些娘们儿的物事。”镖师摇摇头,一指书生道:“这位书生身上,说不定有这些精致的物事。”
书生点点头,也不多言,取出一方白绢递了过去。
此绢雪白无尘,带着一缕甜甜的香气。
镖师打趣道:“这方白绢带着香甜的气息,莫非是书生的相好所赠?”
书生腼腆的点点头。
柳四则接过丝绢,将酒爵擦拭得干干净净,这才递给酿酒师,倒出满爵金灿灿的美酒,递给秦漠然道:“秦公子,请饮之!”
秦漠然接过酒爵在手,放在唇边闻了闻。
酒色金黄,酒香醇厚,的确是难得的好酒。
不过,秦漠然却并未沾唇,反倒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来,一瞥众人道:“酒好,剧本也不错!”
“剧本?”酿酒师愕然,“剧本是什么东西?”
其他众人也露出了惊疑之色。
秦漠然却没有好为人师之癖,眼瞅得众人如好奇宝宝般盯着他静待答案。笑容转冷道:“不过,演员太业余了。”
演员?
又是一个新鲜的名称。
书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漠然却突然一扬手,爵中美酒脱手泼出。
猝不及防下,书生被酒浆泼得满头满脸。
“啊!”书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脸上竟似被浓硫酸泼中,白色烟雾升腾,传来刺鼻的气息。
秦漠然抬头望去,此人一对眼珠已然变得灰白,如同死鱼眼一般,竟然是瞎了。
书生惨叫的同时,秦漠然一个侧闪,不知何时,汐墨棒子已然出现在手中,瞅准那镖师就是当头一棍。
异变猝生的时候,镖师探手入怀,刚刚拔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头顶劲风袭来,下意识就要闪避。
他快,秦漠然更快。左手持棍猛砸,右手向前一抄,一把拽住了镖师的胳膊。
匆忙中,镖师的胳膊被人拽住,他下意识的向前猛挣,胳膊上却似套上了一圈铁箍一般,一挣没挣脱,反倒被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怖巨力拽了回去。
这种力量,难道是人类的力量么?
这是镖师逗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道意念。
然后,他的脑袋就突然爆炸了。
被汐墨棒子一棒砸了个粉碎。
秦漠然向镖师攻击的时候,那豹头环眼的壮汉却莫名其妙一声惨嚎,胸口血箭喷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筷子粗细的贯穿性伤口。
“铎”的一声响,在此人身后的舱木上,一根指头长的金属长钉深深贯入木头深处,乌黑的钉身残留着殷红的人血,在湿冷的空气中,兀自冒着热气。
镖师被一棒敲碎了头颅,红血**四处飞溅。
书生蒙着脸不停哀嚎,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其脸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脱落,露出了生生白骨。
好生剧烈的毒药!秦漠然暗自心惊。如果不经意误饮此酒,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解毒丸是否能够解此剧毒。
这些家伙还真是狠毒,也不知用这剧毒害死过多少人了。依秦漠然的本意,必须以牙还牙,让这厮尝尽痛苦,哀嚎而死,方消心头之恨。
但是,他终是不忍直视书生被寸寸腐蚀而死,他的心肠还不够狠,随手一棒,将书生的脑袋也敲得稀烂。
豹头环眼的壮汉仰天倒地,胸口血窟窿如同喷泉般喷涌。
浓烈的血腥气息传来,再混合着镖师与书生头颅破碎后四下飞溅的脑浆气息,船舱中弥漫着中人欲呕的气息。
换做以前的秦漠然,说不定早就吐得一塌糊涂了。但是,经过王三古家的一番杀戮,他现在见惯了杀戮,鲜血的气息,反倒让他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的思绪,全所未有的清醒。
秦漠然浑身是血,便如地狱的魔王来临,凌厉的目光瞟过余下两人。
柳四腿一软,彻底吓尿了裤子,转身就向舱外逃去。
身后传来冷厉的声音,“柳四,你要是胆敢踏出舱门半步。我秦某人保证爆你的脑袋。”
听得此言,柳四身躯一僵,竟然真的不敢再有所动弹。
这个年轻人的身手,他不想用自己的脑袋去衡量。身手最厉害的镖师都被一棍子敲碎了脑袋瓜,他的胆子早就吓破了。
听此人言语,如果踏出舱门,他必死无疑。如果遵命行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柳四的脑袋瓜转得很快,便听得酿酒师一声叹息:“阁下身手了得,兼且智慧出众,竟然看穿了本人精心策划的圈套,我刘智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临死之前,能否请教一句,阁下是如何看穿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