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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中,蛇兵的两只耳朵也随之跌落,唇舌化作污血,一颗头颅,已然化成了满面血污的骷髅头,上下颌白骨错动,显然还在说些什么,唯听上下牙齿得得得碰撞,喉间却没有声音传出。
见得这般恐怖的剧毒,围观众人无不心生恐惧,不寒而栗。望着秦漠然手中的蜈鞭,如畏蛇蝎。
兔死狐悲,见得蛇兵如此悲惨的模样,刘放一与那郭姓女修无不戚然。
不过,俩人见蛇兵中毒已深,哪怕雅麦迭身怀解药,救活了此人,以后也是废人一个。因此,俩人掉了几滴眼泪,却并未哀求雅麦迭灵药解救。
蛇兵全身的肌肉快速溃烂,露出了白生生的骷髅来。可以清楚的看到,其骷髅剧烈颤抖着,显然承受着难以言表的剧痛。
刘放一叹息一声,一挥手飞剑出鞘,一剑将其齐颈斩断,又过了数息功夫,白骨这才停止了颤抖。
逝者已矣,眼见对手死得如此凄惨,秦漠然再是心狠,却也再说不出什么风凉话来。一指灿灵道:“姓雅的朋友,贵属已然毒发身亡,与秦某的决斗,再无法进行的必要,既如此,你我当履行赌约——放了她!”
此番赌斗,雅麦迭失了蜈鞭,蛇兵毒发身亡,此番还不得不放了灿灵,可以说大败亏输,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此人终究也是颇有身份之人,尽管心中非常不痛快,却仍然挤出一丝笑容,“天符秦漠然是吧!雅某承认,早前小看你了。多有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说话中,雅麦迭竟然躬身向秦漠然赔了一礼,“家父曾多次告诫雅某,‘天下奇人异者无数,不能单凭修为而小觑天下英雄。’秦兄肉身强悍、万毒不侵、更兼智慧惊人,实在是人中之龙。在下佩服!”
说什么万毒不侵、智慧惊人之语,显然雅麦迭已然想通了秦漠然设计坑杀蛇兵的关窍。
不过,双方本来约定的就是生死决斗,只要能够杀死对方,无所不用其极也是平常。秦漠然不过是稍稍用了些计谋,挤兑得对手自个儿杀死了自己。真要说起来,武力灭杀对手不难,似秦漠然这般,能够让对手心甘情愿饮鸩自戕,其智谋的运作、对人心的把握,堪称恐怖。
雅麦迭自问也是个成日里玩弄计谋的智者,此番眼见对方如此年轻,却轻易将已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能够让蛇兵甘愿饮鸩自戕,这般智计运作,思之让人不寒而栗。遂出手如风,并指在灿灵数处大穴轮指扫过,解除了其封印的法力。笑道:“雅某愿赌服输,既然输了此番赌斗,当如约将此女交付你等。其封印的法力,本人也给解封了。丫头,你去吧!”
为了灿灵,天符众人与人贩子闹得剑拔弩张,秦漠然甚至都赤膊上阵生死一搏。经过一番生死折腾,对方终于认输,顺利解救此女,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目光中有了喜悦。
但是,秦漠然却敏锐的发现,雅麦迭貌似诚恳,但其眸子深处根本就没有大败亏输的不甘,反倒暗藏着几分戏谑的得意。他的心不禁一沉,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修为失而复得,力量的感觉再次回到身躯,灿灵娇躯一震,眸子恢复了光彩。不过,此女却是凄然一笑,嘴角殷红的血迹,更加衬托其面色的苍白:“灿灵连累秦漠然师叔以身涉险,当真是百死莫赎。但是,妾身却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跟随诸位师兄师叔离开。还请见谅!灿灵天生命苦,命运多舛,此生不能报答诸位的援手之得,惟愿来生再报吧!”
灿灵轻轻摇了摇头,众天符人的满腔喜悦顿时化作了冰凉,不明白此女究竟是怎么了,秦漠然以命搏命,好不容易为此女赢得了跳出火坑的机会,哪知此女却毫不领情,仍然要留在人贩子手中,难道此女真的是天生下贱,自甘堕落?
但是,待听灿灵说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的时候,众人仿佛明白了什么,赵权眉头一皱,示意灿灵回到天符阵营:“灿灵你且过来,不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既然是天符门人,我天符的前辈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得此言,灿灵心中的柔软被师门触及,热泪顿时夺眶而出,但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赵权见得灿灵神色,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正欲再说些什么,雅麦迭却突然插言道:“此女中了血蛊,每年都必须服食特殊的药饵以镇蛊虫。如逾期没有药饵服食,你道蛇兵死状就很凄惨么?真要说起来,甚至不及血蛊发作痛苦之万一呢。”
见众人神色不善的望向自己,雅麦迭赶紧摆摆手,苦笑道:“血蛊霸道之极,除非是元婴期的前辈,根本就无法驱动蛊虫。雅某不过金丹后期的修为而已,哪里有玩弄血蛊的资格。在下不过是敬佩秦老弟的智计,惺惺相惜,忍不住提醒一二,以免诸位好心办了坏事,非得让这丫头跟从,反倒坏了卿卿性命。”
雅麦迭之言,不尽不实。不过,谈及血蛊之时,一干蒙面女修却无不露出了绝望与愤怒的表情,毫无疑问的是,这些女修皆被种下了蛊虫。天符素以符箓之术而闻名天下,似血蛊这般邪性的东西,却并不擅长。此即听得还有这般隐情,众人也是束手无策。
关键时候,秦漠然反倒冷静下来,一扬眉毛道:“血蛊之事,灿灵不敢明言。必定是此事隐秘,贵方严令众人不得提及。再说了,阁下跟我方并无交情,反倒打赌丢了面子、失了玄器、丧了手下,说起来还颇有几分仇怨。以德报怨之事,秦某素来就不怎么相信,自不会天真的以为,阁下真的是敬佩在下而吐露血蛊这等隐秘。说吧,阁下究竟有什么企图。”
听得秦漠然言语,雅麦迭一挑拇指道:“跟聪明人打交道,的确能够省略很多废话。那么,雅某也就开诚布公的给诸君交个实底,这血蛊的药饵,我身上有一些,可以暂缓此女血蛊的发作。但是,要想彻底祛除其身上的蛊虫,雅某做不到。”
“别跟秦某人说什么做得到做不到。姓雅的,你身上既然有血蛊药饵,千万别跟我说你不认识那下蛊之人。”秦漠然闻言顿时恼了,说话再没有丝毫客气,“竟敢给我天符弟子种下血蛊,哼哼,哪怕下蛊的是元婴修者又如何,真当我天符的元婴前辈吃素的么?”
听得这般威胁之语,雅麦迭反倒笑了:“我迷雾沼泽瘴毒遍布,虫蛊数不胜数。平素里养蛊的修者不知凡几。血蛊算得上一种厉害的蛊虫了,不过也算不得什么独门秘诀,就雅某所知,单咱落蜡内城,拥有血蛊的元婴前辈修者少说就有五人之多。哪怕就是天符的元婴前辈兴师问罪,又如何能够肯定,这丫头究竟中了谁的蛊虫?”
雅麦迭的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笑容。说话却偏偏残忍的很。眼瞅着秦漠然皱起了眉头,雅麦迭的笑容愈发灿烂:“雅某脸皮厚,常日里在这几位前辈面前晃悠,好不容易讨了些药饵,好心赠予秦老弟一些倒也无妨,不意好心没好报,反被老弟声色俱厉训斥了一番,这让雅某情何以堪啊?”
雅麦迭分明是以血蛊之事拿捏秦漠然,偏又假仁假义说得这般虚伪。
不过,灿灵所需的药饵就在此人身上,哪怕秦漠然的脾气不是很好,此刻也不得不压下心中怒火,“姓雅的,别给秦某人扯这些没用的。你肯定有办法彻底祛除血蛊的蛊虫,不过欲借此拿乔一番,说吧,你所图究竟为了什么?只要能够祛除血蛊之毒,合理的要求,秦某可以接受;如欲狮子大张口,你且先估摸估摸,区区一个筑基初期而已,一条命又值得了多少灵石。速度些,秦某人还有要事,没那么多闲扯淡的功夫。”
秦漠然此番言语老大不客气,而且话里话外之意,分明就是不肯接受对方的非分要求——大不了就是牺牲一名筑基修者罢了。
所谓人命大于天,在秦漠然心中,如果真的能够救得灿灵一条性命,哪怕代价大一些他也乐意。毕竟,他自幼接触地球文明,人人平等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但是,在这人吃人的星球,人命却是贱如草根,他这番说辞,反倒更易被人接受。
雅麦迭被秦漠然道破了心思,却仍然不恼,哈哈一声大笑道:“秦老弟当真是快人快语,见识敏锐啊。不错,雅某的确知道血蛊去根的法子。不过嘛,却不合适在此间当众宣讲,否则的话,五位元婴前辈怪罪起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咱可承担不起啊。”
听得此言,秦漠然眉头一扬,毫不犹豫仰天起誓曰:“秦某今日得悉血蛊蛊虫的祛除之法,自当保守此法秘密,绝不会亲口传与他人知晓,如有违背,当遭天劫。”
秦漠然以天劫起誓,不可谓不够诚心,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厮在起誓的时候,心中却并没有丝毫敬畏之意。
哼,秦某人不亲口传与他人知晓,不过咱可以刊印成册流传世人啊。似血蛊这般歹毒的毒虫,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如将破解之法公之于众,倒也是一件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