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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遇身旁异变,那茶水摊贩的胖子也快速回过神来,立马便是意识到要有祸事发生了。
待他转眼一看,只见对街那应该蹲着细细数钱的说书人早已经不见了。这时明白过什么来的他也是怪叫一声,连着摊位都不管唯恐这些人打到他身上似的,连忙迈动着那对肥肥的短腿向着一旁安全所在跑去……
已经在着日落宵禁关城门前跑出城外的瘦弱李元与着那始终赤膊身子健壮的二愣子才是停下了脚步,望着身后还未到时候却是突然关闭的城门,李二也是松了一口大气。
他才是不管那刺客抓没抓住与着那赏他钱财的大金主是否有事、是个什么身份居然能够调动城门守军。生活早已磨却了他所有的好奇心,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够逃出城来,按时回到家中才是他最为关切的事情。
看着日暮的夕阳,李元手掌揣在怀中紧紧握着那锭真材实料的银子,虽然对于他瘦弱的身子来说是有些沉重,但是他却舍不得从怀中拿出来省力地给一旁的大个子拿着,这可是真正的命根子啊!
瞧着一旁还是满脸茫然,还是不知所以的大个子,李元指着他围在腰间的宽大衣服就道:“还不快穿上,也就不嫌冷?这事你也就别问了。我说,今天看你那铺子围着的人挺多,哥给你出的主意不错吧?你啊,啥都是不用做的,老实本分做生意就行的啦!”
看二愣子嘴上的黑须绒毛,虽然脸庞也还是有些稚气,但一眼望去也是得有十五六岁了。对于这比他小的多的孩童自称哥,他也是不以为意,兴致勃勃的就开始说起他今日是赚了多少个铜子。
虽然这大个子揣着链子里丁零当啷响的铜钱,一会肯定一会儿否决,连着铜钱的数目都是说不清楚,那站立一旁显得有些矮小的李元嘴上满是阴损嫌弃之意,但是从他仔细倾听确认这大傻有没有受骗的关切神色中倒是没有一点唾弃的意思。
那残落的夕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随着他们越走越远那影子也是越拉越长。
……
“现在时候还早,到村里也只怕是不会到天黑。你说上次看到的温泉在哪里来着?瞧这身上怕是好几月都是没洗过澡了,趁今儿个高兴的时候定是要好好洗一次澡的。咦,到了!”
拨开身前枯黄的草丛,一见前方不断冒着热气的温泉,李元便是止不住的兴奋。刚想过去畅洗一番,迫不及待的想把这身上堆积厚厚一层的污垢都是洗掉,一向灵敏且警惕的他侧耳突然听见了湖中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响动,连忙制住身后的大个子。
机警的蹲下身子,探目向前望去时只见着岸边是有一个已经脱了半边衣裳,露出白皙细嫩肩膀似女子的人儿。
也都是怪这古代人人都是身着长袍,蓄着长发,在那黑黑的长发披散间,李元也是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就在李元打算细看一下分辨这人是男是女时,只见身旁的二愣子一时激动,踢散了石块滚落到下方。
只听“扑通”一声,石块落入了水中。那砟一现的春光马上收拢,随着一声娇喝声响起,李元也是终于确定了那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无比娇俏可爱十一二岁的小萝莉……
月光洒落在牢间,逃不脱的宿命般,李元还是又回到了这金陵城中,还是以一种无比屈辱的方式。在一个萌萌小萝莉的看押中,在满城百姓满脸嫌恶的伸讨与神情之中回来的。
摸了摸侧边脸上明显有鞋痕的嫩脸,还只是一个什么都没发育,要什么没什么的小女孩,是有什么好看的嘛?李元望了望身旁依旧睡得香甜的二愣子,只得叹了一口长气。
看那女子随身带着一众仆役与侍卫招摇过市,还能让已经紧闭的城门打开,立马便是知道这女孩儿的家世恐怕是不凡。想到此处,李元便是更为自己能不能出这牢门而感到心忧了,今夜澡没洗成反而是酿成了一个难眠的夜晚。
明皇宫,宫厥巍峨,旗番招展,法度森严。威武将校在宫廷巡视之间,将皇家气派显露无疑。
正心殿内,檀香袅袅,只见朱元璋仍平稳的坐着批阅奏章,显然晚间那场没有碰到他一根汗毛的刺杀,并没有让这洪武皇帝牢挂在心中,打乱了平常事务。
这时,时候已经是过了酉时,天已黑尽,在这安静的正心殿内一阵脚步声响起,破坏了这难得的平静。
随着朱元璋那双能够看破人心事的锐利眼光射来,不过十来岁显然是刚进宫不懂规矩的小宦官颤颤巍巍的连忙伏身跪下,道:“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求见。”
一听是自己的密探头子来见,也是刚好想要问事,朱元璋紧邹的眉头慢慢松开:“叫他来见。”
只是这轻飘飘带着宽恕的一句话,却是神奇地让着这宦官不再恐惧的颤栗,连忙向后退去传人了。
不过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再度在殿中响起,御前止步,毛骧跪地请罪道:“末将有负陛下所托,至此,人还是没有抓到。”
听此,朱元璋粗重的眉毛挑了一挑:“一界毛贼尔,朕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叫你所查之事办好了么?”
听着朱元璋的话语之中确实是没有怪罪的意思,毛骧赶忙回道:“北元降官知院小宝、司丞蛮子在忻州的叛乱已经是被地方军队镇压下去了,……自太原降官叛乱以来,这已经是洪武四年第四起叛乱了。”
“呵呵,四起,好,好啊!朕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官也给他们做,还是留不得我大明么?漠北元庭经过年余时间的休养生息,到现在又是蠢蠢欲动起来,是该再来次北伐了,不过境内也不能闲着,看他们过的这份安逸,朝堂之上也是应该来次大清洗了!”
……
“人,可是找到了?”一盏油灯,昏暗的屋子内一阵低沉而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响起。
卷耳镂花的书案散放着几卷书函,还有两方造型古朴的端砚,倒是透露着一种幽静雅致的感觉。
虽然只有一盏灯,但是昏暗的灯光还是能勉强把着不大的屋内照亮,只见这屋子里一坐一立两人。
立着的那人高大的身材,浑身却都是没在黑衣之中,那高壮的身形之中倒是无形透露着北方汉子的彪悍之气。
然而他此时面对着前方一身白衣而显得瘦弱的人的询问,只得低垂着身子恭敬回道:“属下无能,至此还没有寻到韩小姐的下落,不过从蹲守在锦衣卫外的兄弟来报,显然他们也是没有抓到人。”
“哼!给我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要不是念在同宗之情,我才不会救她。不过这没有结果的结果才是最好的,韩雪精通易容之术,金陵城还是困不住她的。
算了先不用管她,现下朝中风起云涌,朱元璋几次在朝中提到关于故元降官的事情,又逢蒙古部落时常叩边与关内的不安生,只怕又是要有大动静要发生了。你此次去便是传话让坛中各长老、家主不要总把一双眼睛订在北方的一亩三分地上。我们是选择了朝廷的这一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也是只能一心一意的走下去……”
随着门栓的一阵闭合,再也听不到了脚步声响起,这时那白衣公子才是从黑幕之中缓慢走出。昏暗的灯光照在他平凡无奇的脸上,这可不就是那在茶摊上喝茶的公子么?
目视前方,好似就能空洞一切的看到北方场景一般,白衣公子沉静着声色,不带一丝波动的喃喃道:“白莲,白莲,本是同宗,为何就要如散沙一般各自开坛立派呢?现在一方有难,不但不支援反而是落井下石,这真的是教中教义么。
长辈、长老们能否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只要能够在官场上站稳脚跟,有足够的话语权,到时我白莲自然便可在白日间行走,何人敢喊打喊杀?哎……”
门前一阵铁链声响动,让着本就有些浅睡的李元一下子吵醒了过来。从满是稻草的地上起身,他睁着朦胧的眼睛,见身前那满脸胡腮的大脸怒目望着自己。脊背出一阵寒意升起,睡意一下惊醒,浑身精神抖擞起来:“大…大人,你是要干什么?”
这狱卒一听李元含糊的问话,扬起眉毛指着从通风口出照射下来的阳光怒道:“干什么!都是日上三杆了,你还问我干什么?赶紧起来,滚,都给我滚!”
“这…这…,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我们马上走,马上走!”一开始还是没反应过来,待琢磨透这话语中的意思,李元一下子便是跳了起来。
几下摇不醒还在呼鼾大睡的二愣子,李元照着他挺翘的大腚猛的连踢几脚。在他含糊声之中,连滚带爬的拉着他的大手把他拉起。
就在这狱卒满是险恶的眼神之中,唯恐其突然变卦,点头哈腰的逃也似的向牢门外处跑去。
待出了那阴暗湿气的牢中,一抹温暖阳光直射下来,照得李元那有些懒散的骨头止不住的呻吟。
到了这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不知那大小姐为何就是放过了自己,不过只要安然出来了便好。李元侧目望了望四周,确定是没有人注视着自己这边,他连忙拉着身后还有些迷糊的二愣子向着前方人流处逃去。
待人已经没入人流,在这百万人口的金陵城中再也是寻不着了,在李元安心时,他不知道所没有望见后方,可能也是刻意逃避着向后望去。却是有着两个少年一直注目着他们远去。
“咯咯咯,彩儿,那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呀,看他瘦弱的像一只猴儿一般。”身穿一袭紧腰窄袖的长袍,头戴一顶瓜皮帽,喜眉笑眼,丽质盈盈,瞧着是比一个美丽少女还要娇俏三分。
听见身旁人的调笑,彩儿眸中莹莹的好似要委屈的流泪一般怒道:“他才不是我的夫君!我夫君至少也得是能治国卫边的大英雄才是。”
一见彩儿满脸怒容,徐妙铃连忙歉意道:“对对对,他才不是你的夫君。不过说来,他也还是满机灵的么。”
听此,好似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儿,彩儿那眼眶就像再也支撑不住决堤的洪水一般扑撒下来:“我才不要嫁给这样的皮猴儿,秒玲,平日里你最是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你就是帮我想一想办法呗?”
“哎~,父母之命,婚书已签,岂是那么容易能更改的?不过…如若他能自愿退婚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一试。”
一听这事居然还是有转机,彩儿泪眼朦胧的眼睛一下子便是神奇止住了继续往下流的泪水。看徐妙铃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情,连带着他也是透出了几分信心来。
两个不过十余岁的人儿,也不顾身侧那狱头与狱卒如若针毡的神情,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着这有违事理的计划在这光日下细细决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