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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直到那东西挟裹了邓信鸿和禹莹琇远去,都未曾看清它的样子,不过既然常崇这么说,应该是确定了。
常崇对后面赶到的妙姬说道:“妙姑娘,是否还要继续往前?”
鬼面蛛的出现,表明前方起码不会像原来一样,除了遍地的荧光草,便无他物,但同时,也预示着前面不再是安宁之地。
妙姬回道:“再走一段路看看。”
常崇点头,当先朝前小跑而去,可手里却悄悄将法器祭了出来。
山洞越走越宽敞,原来有些像是甬道,现在已变得怪石嶙峋,洞窟相连,成了溶洞模样。再走一段距离,又听见水流的声音,竟是地下暗河流过。
只不过追出这么远距离,独独不见鬼面蛛和被它挟裹而去两人的踪迹。
石威有些恼怒地骂道:“娘的,就算被那鬼东西吞了,也该拉出堆屎来,怎么一点影子都不见?”
常崇瞥了石威一眼,结合石威的动作语言,猜也能猜出一些事情来。邓信鸿突然带着幻音宗女修逃走,怕是跟石威有莫大干系。
众人越过暗河,又追了一段距离,忽然常崇停下步来,凝神倾听了一阵后,说道:“有人。”
常崇用手指了指前面一个斜进去的溶洞口,低声道:“声音应是从那里传出。”
其余人连忙祭出法器,小心翼翼地朝那溶洞走去。
可随着众人的接近,却发现原本侧耳可闻的声音已变得悄无声息。
常崇表情凝重,摸索出一颗轰天雷,正要丢进溶洞里去,忽然洞中闪出一个身形,使着一把精铁刀,率先向常崇砍来。
常崇连连后退避过,与那偷袭之人打了个照面,嘴里讶然道:“莫道友?”
偷袭之人也认出了常崇,愣在当场,也是惊讶道:“常道友!”
这使刀偷袭之人竟然是莫襄安!
此时溶洞之中也陆续出来几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莫元礼一行人。只不过队伍最后还出来一名老者,常崇不识得,后面却是两声惊呼。
“左老?”
“爷爷!”
宗秀也是一愣,那最后出来之人他也认得,正是当初妙姬带着他进开窍大阵时见过的那位外门执事。
而且他也是左晴雯的爷爷。
左温茂原本脸上带着笑意,只不过在见到妙姬和左晴雯之后,脸上明显僵了一下,半晌才开口道:“你们怎么会来此地?”
莫元礼见此,奇道:“怎么左兄也与他们认识?”
左温茂点点头,初见妙姬与左晴雯的震惊已消失不见,说道:“一位是我孙女,一位是我多年至交之女,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莫元礼听罢,感叹道:“世界真小。”
左晴雯此时已快步走上前来,说道:“爷爷,你怎么会来这儿?”
左温茂一板脸,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左晴雯顿时低下头去,低声说道:“我冲击引气境九层失败了。”
左温茂道:“这我知道。”
左晴雯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惊讶,说道:“您知道了?”
左温茂脸色放缓,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的孙女我还不了解?如果突破成功了,肯定第一个跑来向我报喜,这么久了不见人,不是失败了难道还有其他?”
左晴雯暗自吐了吐舌头,又转而笑道:“这次我们来这儿收获可丰了,多亏了妙师姐想出这主意……”
左晴雯提到妙姬时,发现妙姬还在后面没上前来,便叫了一声:“妙师姐!”
“嗯?”
妙姬似乎有心事,面色阴沉,左晴雯叫她都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立刻掩饰过去,露出笑容,说道:“我这就来。”
只有宗秀因为就待在妙姬边上,又对妙姬的一言一行特别“关心”,正好将妙姬这番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奇怪。
但宗秀猜测不出妙姬是因为什么,只得暗暗留意,如果事情真有了变化,他自行离开就是。
仇八顺利用土遁符逃脱的事情,给了宗秀极大的信心。这地方,用土遁符来逃跑,简直让人追无可追。
因为两支队伍都是相熟之人,又在这地方如此之巧相遇,双方都有许多话要说。
莫元礼拱手示意众人往溶洞中去,他们刚才正好在里面歇息,因为察觉到外面有人靠近,便让莫襄安出去察看。不料莫襄安性情冲动,率先出手了。
还好没人受伤。
常崇与莫元礼边走边聊,而妙姬、左晴雯则与左温茂说着事情,但似乎很有默契,没有人提及仇八之事。
此时双方队伍汇合,围坐在一起,又显得热闹起来。
不过莫元礼的队伍人数减少了许多,原先是有七人的,现在除了莫元礼、莫襄安、沈茹雅三人外,只有一名年轻人,宗秀记得他叫吴玉,似乎是引气境六层修为。
几番寒暄过后,莫元礼便谈及最近一段时日的经历:
“当日见妖兽谷外围队伍进得越来越多,收获寥寥,便动了往深处探寻的念头。后来又见常道友等人没再回山坳休息,知道你们一定也是往里面去了,因此下定了决心,第二日便向妖兽谷里头出发。”
“初始运气不错,很有些收获。但进入妖兽谷深处三日后,遇到一群龇狗围攻,周道友、张道友和孙道友不幸惨死。”
说到这儿,莫元礼眼神一黯,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一路逃着,在一个山岭上发现一个洞窟,想进去躲一下,没想到这洞窟深不见底,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再后来就碰见了左道友。刚在这儿歇息,就又遇到常道友了。”
常崇听到这里,忽然问道:“莫老,你说你是在一个山岭上方进入洞窟的?”
莫元礼不知常崇为何有此一问,答道:“正是,是有不妥吗?”
常崇笑笑,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我在想,这洞窟不仅岔道多,入口也多。”
一旁的左温茂点点头,抚须道:“这儿我倒是知道,此地名叫万窟岭,山岭上洞窟众多,有不少都是相通的。”
左温茂淡淡地说出口,而宗秀原本一直随意听着他们交谈,此刻听到“万窟岭”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激,猛然反应过来。
这,不正是那褚正清提到过的地方?
想起最后与褚正清见面时他说得那些奇怪的话,又见自己如今正处于这里,宗秀心底不知为何,竟有一股寒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