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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血液发凉,张大嘴巴呆立在原地,脑子里像是有道闪电劈过,瞬间明白了他哥哥是谁。【零↑九△小↓說△網】
小女孩趁着我发愣的功夫飞快地抢走玉,攥在手心把手背在后面,无比戒备地连连后退,用满是恨意的眼神瞪着我。
我急促道:“你哥哥是不是总在从丽江到永胜间的一条公路上流浪?他不太会说普通话,身上总是脏兮兮的,还有着一双小眼睛,厚嘴唇,鹰钩鼻?”
她面如死灰,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她嘴唇无声地颤抖了好久,忽然冲上来对我乱踢乱打,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叫道:“你杀死了他!我要把你们打死给我哥哥报仇!”
虽她的力气大的完全不像个八九岁女童,但她面对的毕竟是几个成年男人,控制住她的双手双脚对我们来说还是挺简单的。我抓住她的纤细的手腕,用力把玉从她手里夺过来递给王霖朔,盯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她道:“你为什么一看见玉在我手里就肯定我杀死了他?万一你哥哥是主动把它交给我们让我代为保管呢?”
她不停地挣扎着,用哭腔道:“不可能!我哥哥对我说过,他绝对不会把玉交给别人的。他还说,如果你在别人手里看见了这块玉,那说明他已经死了!”
我有些疑惑,心道难道她哥哥另有其人?我明明清楚的记得当时在山洞里时,是流浪汉主动把玉交给我们的。
望着眼前不停挣扎痛苦的小女孩,我一时间没了主意,回头望望他们,大家都是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面对这么一个小孩子,我们既不能打也不能骂,更不能把赤裸裸的真相讲给她。我生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紧紧抓着她,向他们投去求助的眼神。
张思远试图和小女孩解释,可无论他怎么费尽口舌,小女孩只是拼命摇着头,鼻涕都差一点甩到他的脸上。他叹气道:“这孩子和咱们误会太深,而且说什么都不听。我本是想套话的,这下可好。”
我扳过小女孩的双肩,打算强迫她听我说话时却听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胡三警觉起来,走到门后竖起耳朵听了几秒后脸色忽然一变,用力拉开大门冲我们吼道:“什么都别管了,快跑!”
胡三惶恐的表情让我的心剧烈一颤,寒意顺着尾椎一路上升,什么都顾不得想了,松开小女孩跟着他飞快地冲了出去。刚踏过门槛,我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在了原地。
迎面走来一群耷拉着脸的人,他们神情无比严肃,大多是中年男女,满脸倦容地挪动着脚步。为首的是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精壮汉子,他的肩上扛着个瘦小的人,我只看到他的背影和那满是污垢的皮肤就知道,那一定是流浪汉的尸体!
虽说他并不是我们杀死的,但我生怕这群人扭曲事实,给我们扣上顶大帽子。我脊背发凉,拼命地向着与之相反的方向冲过去。那精壮汉子忽见眼前冲出几个陌生人,疑惑之际又看见自己女儿哭哭啼啼的,疯了一般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我们。他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女儿的样子猜测多半我们欺负了她,大喝一声追了过去。
我拼尽全力气喘吁吁,对小女孩的厌恶之情忽然在心中升起。胡三一路猛冲,喘息道:“快进后山!”
我心知被追上后肯定会被打的连爹妈都不认识,纵使有胡三这样身手矫捷的高手,可却也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全速的奔跑使我脚底和小腿上的伤口痛的火烧火燎,我喘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肺像是快要爆炸般难受。耳听着身后呼喊声和脚步声响成一片,心跳不断加速。张思远直喘粗气,大叫道:“老子跑不动了!”
胡三头都不回,脚下片刻不停,吼道:“前面就是后山,跑上去才有功夫喊累!”
我艰难地躲过身后扑来的汉子,踉踉跄跄地冲向前,却听王霖朔忽然惊呼一声,瞬间身后像是沸水沸腾了般一片哗然。我心一沉,慌急地扭过头去,看见王霖朔被人死死按在地上,那个精装汉子捏着我的玉怒视着他。
我冷汗把后背的衣服都打湿了,急促地拉住身边的王震叫道:“别跑了,二朔落他们手里了!”
精壮汉子怒视着他,猛地踹了他一脚,开口用带着浓浓云南味的普通话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个的?”
王霖朔还没来得及开口,精壮汉子身后忽地闪出一个人来,她哭天抢地,用几近嚎的声音哭道:“你这个狠心的人,夺走玉就夺走玉,竟然连人都要杀死!我们小利子怎么这么苦命,从小就……”
精壮汉子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停下,躲过王震踢来的一脚,飞快地把王霖朔从地上拽起来,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匕首。
我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向他的手腕飞起一脚,却被他身后冲出来的疯婆娘猛地绊倒在地。我顾不上消化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攻击时,眼前忽然闪过个黑影。
胡三绕过试图阻拦他的男人,推开打的难解难分的王震和他的对手,冲到精壮汉子背后装作要夺走他的匕首,左窜右跳地周旋一番,趁他不注意时一把抢过玉转身就跑,冲我们叫道:“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精壮汉子眼见玉被胡三硬生生夺走,他双眼血红,呼吸粗重,连怀里的俘虏也不管了,丢下他冲着胡三直追过去。
他的同伴们见领头人不顾一切地狂追,相互对望了一眼像是不知该怎么办。方才藏在精壮汉子身后的疯婆娘第一个冲出来对我们挥拳相向,她这举动像是给犹豫不决的大家指点了方向般,众人红着眼睛,纷纷呐喊着冲向我们。
张思远大骂一声,拽住要冲进人群拼命的王震大叫道:“你干不过这么多人的,快跑!”
我虽已经精疲力竭,但身后如影随形的恐惧让我寒毛直竖。我用跑一百米的速度发足狂奔,却猛地被一只大手抓住后领。
我惊慌失色,扭身挣脱他蛮横的力道,正要逃脱之时胸口却一阵剧痛,那痛像刀子般直袭心脏,像是海啸般一下子把我淹没,我痛呼出声,踉踉跄跄的奔出几步,猛然摔倒在地。
王霖朔急奔回来扶我,却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村民狠狠地冲着后脑勺砸了一拳。他惨叫一声,与那人扭打在一起。我想呼救,想跃起来解救落于下风的王霖朔,可胸口却一阵阵的抽搐。我蜷缩在地上,只感觉心脏在胸膛里狂跳,眼前直冒金星。
王震飞身前来,气喘吁吁地扶起我。我被他这么一折腾胸口更加难受了,用细弱蚊呐的声音道:“你别管我,赶紧跑。”
王震像是对我的话充耳不闻,背起我一脚踢开一个汉子,发足狂奔。我被颠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胸口的疼痛竟一路上升到太阳穴,整个脑袋像是被人敲击般疼的几乎要裂开。头晕恶心混杂着头痛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胃里刚刚吃下的事物堵到了我的嗓子眼。
若我用尽全力的话,本是能憋住不吐的。可王震却忽地一个趔趄,我差一点被他甩出去。在这么剧烈的颠簸之下,我再也忍不住了,用尽全力推开他,头偏到一边,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紧追着我俩的村民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他们皱着眉头躲闪,生怕自己被弄脏。王震叫道:“什么东西这么味儿,你不会放了个屁吧?”
我吐完以后感觉好受多了,催促道:“你放的屁能这个味道?别管那么多了,现在他们追不上来,赶紧跑!”
王震气喘吁吁地埋怨道:“你以为你骑的是马啊,说跑就跑?我说你要是好点了就下来自己跑,老子实在是背不动了。”
我从他背上挣脱下来,无意中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那群村民齐齐愣在原地盯着那坨呕吐物,脸上的表情无比惊恐,其中几个人捂着嘴,不停倒吸凉气,失声叫道:“他吃了这个,怎么可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