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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的擦肩而过，却让图尔斯如掘开坟墓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的盗墓贼一般，怔怔地在那里，表情急剧变化着，好半响才回过神。
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在众吸血鬼躲闪的目光中，约翰一行走出大厅，消失在通道内。
孤山的山势一指破天，带着天生的霸气，这座立于山巅的城堡亦是如此。
不管是地面泛着亮光的大理石客厅，还是墙壁刻满壁画的走廊通道，又或者是装饰简单大气的卧房，都前所未有的高大，
客厅一眼看不到顶，站个纯血巨人都没问题；门窗有近四米高，在上面挂个篮筐，估计就是乔丹来了也够不着框面；
庞大的建筑和大上几号的家具不断向约翰传达一个信息，这座城堡的建造者或许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
推开通道尽头的大门，前方陡然一暗，闪过的火光照亮一处阶梯，阶梯盘旋着，沿着圆形墙壁向看不到光的深渊里延伸。
“这里是他们饲养血食的【食堂】，也是之前关押我的地方。”艾米小声说道，
约翰微微点头，抬起手里的脑袋，问道，
“那东西在哪里？”
“下面，最底层！”
加利威尔低声说道，不着痕迹地对身后跟来的图尔斯使了个只有两人才能明白的眼色，可惜这位老友似乎正处于亲手干掉血裔的悲痛中，并没有发现他发出的信号。
约翰举起手，指尖模拟出一道光源，像丢石子把光源朝下方扔了出去。
光源划过半空，刺眼了光芒照亮沿途的很多东西，
铁门、刑具、血渍、还有门缝里时而露出的透亮眼睛。
光源下落了很长时间，没有触底，慢慢消散，重新溶于黑暗。
“有意思！”
约翰嘴角挂上笑容，迈步向前，沿着阶梯向下走，走到一扇铁门时，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和门缝里透出的眼睛静静对视着。
这是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很大、很远，没有瞳孔，眼斑是蓝黑色，泛着亮光，就像浸在水里的蓝宝石，
眼睛圆睁着，眨也不眨，从偶尔瞄的方向以及刹那间露出的恐惧推断，眼睛的主人似乎很害怕图尔斯还有女孩，
奇怪的是，它却不害怕约翰，不断打量着他，甚至还偷偷地伸出手，想要透过缝隙摸一摸那双淡金色的翅膀。
约翰注意到，它手上只有四根手指，关节分布和人类不同，但外表却有些相似。
“它是什么？”约翰沉声问道，
“黑……黑灵！”加利威尔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黑灵?”约翰皱眉，转身看向一边的女孩，女孩摇头，
“魔法生物里，我只听过地灵、暗灵、精灵、魔灵还有妖灵，至于黑灵是什么，我不清楚。”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听都没听过。”
约翰低下头，视线再次回到脑袋上，等他做出解释。
“这…这…这个。”加利威尔眼神飘忽，迟迟艾艾，就像那些被揭开了黑暗面却又不得不进行辩解的政治家，拖了半天才开口道，
“大人，您知道的，雾山周围没有血源，我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培养一些可以作为食物的物种，黑灵就是这样诞生的，是人类和地灵的混血种……”
说到这儿，他很明智地没有在说下去，
牧羊人的手法自古就在人类中流传，而这只不过是一次意外的变化，菲尼卡家族成员就是这样认为的。
艾米急促地喘着气，气的脸颊通红，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道，
“你们这群混蛋，居然做跨物种……，还拿人类做素材，该死的，你们难道忘了变成吸血鬼之前你们也是人类。”
“一群混蛋，你们怎么不去死。”
“好了！这件事情先到此为止。”
约翰皱眉，抓住脑袋的手顿时紧了几分，目光扫过那双好奇又惊惧的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转身离开。
阶梯向下蔓延的深度极大，众人走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来到最底层。
从虚拟屏幕上显示的海拔高度判断，这里应该已经到达孤山下方。
最底层没有囚房，墙壁上的砖石也消失了，只有一天陡峭光滑的岩壁。
图尔斯似乎对周围很熟悉，很快在角落里找到几个闲置的火盆，并将之点燃。
火焰燃烧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之地。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没有出口的绝地，周围全是天然岩石，地面很潮湿，角落里还有几株不知名的菌类植物，怎么看也不像收藏龙血的地方。
“在下面。”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图尔斯突然开口，指着角落里的水坑说道，
“这里是一条水下通道，游过去还有另一个空间。”
说完，不顾加利威尔疑惑的目光，他脱下上衣，纵身跳进水坑里，
不到两米长宽的水坑似乎有很深的深度，一口吞没了图尔斯的身体，只留下几点水花在水面上来回激荡。
地下河！
没想到孤山底部居然有一条这么浅的地下河。
约翰挑眉，回头扫了一眼女孩惨白的脸色，显然，这一段路程几乎要了她全部的力气，能撑下来就不错，让她潜入冰冷的河水是不可能。
“你留在这里！”
他开口说道，抓紧手里的脑袋，深深地吸一口气，走到水坑前，
“等一下！”
艾米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我也要下水。”不等约翰拒绝，她继续说道，“我学习过系统的魔法知识，可以帮您鉴别魔法材料，有我在，他们不敢撒谎。”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加利威尔一眼，显然对于刚才那件事并没有完全放下来。
约翰沉默，不得不说，这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他不懂魔法，也不懂如何鉴别各种材料，甚至把龙血放在身前，也不见得能认不出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一直把这个拖累带在身边的原因。
有时候，知识确实是无价的。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在回答。”
“不用，就算您不带我，我也要过去。”女孩满脸坚定，
“那好吧！”
约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手提着脑袋，一手抓住女孩的手臂，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了水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