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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听到顾琉璃这话,不禁微微一怔。【零↑九△小↓說△網】他深知顾琉璃剑悟之质世所罕见,会这么说必然是察觉到什么。他的目光随顾琉璃望向千柔千曼两人,见这对姐妹神色茫然,便转头看何妈妈。
不过何妈妈脸上的震骇稍纵即逝,等他们二人看来时,早已不见丝毫痕迹余留。
何妈妈装作不解的反问顾琉璃:“剑法?什么剑法?”她在风尘浮沉多年,演技又怎是顾琉璃能看穿的。
顾琉璃指了指千柔,迟疑的说道:“千柔姑娘刚才的舞姿,正像极了在施展一套精妙剑术。”
“原来如此。顾长老有所不知,舞蹈中好些动作,看上去确实和武功套路相似,也就相似罢了。”
实际上顾琉璃只是隐约有感,本身并非十分确信。她点点头:“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要说体质,善舞者多少会与普通人不同。但千柔她们打小随我生活,根本未曾学过武功。”何妈妈这下倒是安心许多,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这《四时图》平凡得很,若非千柔姐妹俩在这方面有些天分,《四时图》也得不到叶掌门的夸奖。说起来,反倒是她们给《四时图》增添了色彩。”
叶天哪像顾琉璃心思单纯,三言两语就被打发掉那么好蒙。他笑道:“两位姑娘不愧花魁之称。不知她们的本事都是谁人所教?也是何姐姐?”
“老身教的仅仅些基本功,全靠她们自己平日里勤奋耐劳。”
“那《四时图》呢?”
“额……”何妈妈一滞,旋即应道:“《四时图》的原册在我这,不过印刷了几份给她们自行学习,千语也有。这《四时图》不是什么稀罕物,她们一人一份,学习起来更方便。”
“我有个不情之请,是否能借之一阅?”叶天暗想:你反复强调《四时图》很普通,如果借来看看都不行,那就有问题了。
“叶掌门有兴趣,老身自当双手奉上。”何妈妈吩咐千柔:“柔儿,你去将你那册取来,请叶掌门一观。”
叶天料不到何妈妈居然会如此坦然,心里不免又觉得困惑:难道是我想岔了?还是她刚刚用什么暗语给千柔做了提示?
他们这边饮着酒说着话,片刻时间,千柔去了便返,坐回叶天身份,将写有“四时图”三个字的小册子恭敬交给他。
叶天不动声色的看了千柔一眼,见这女的神情寻常没有异样,心里愈发糊涂。他道了声谢,翻开小册子看着,一会儿就看完那三五页纸。不过他对古曲谱完全不懂,又哪能有什么发现。
“师姐要看看?”叶天合上册子,自嘲的对众人说道:“我是看不懂的。”
何妈妈笑道:“叶掌门真诚实人,老身佩服。”
“何姐姐莫要夸他,他若是诚实人,世上怕再无几个虚伪的了。”顾琉璃转过头看叶天,佯嗔道:“明明看不懂,偏还要千柔妹妹走这段冤枉路。”
话是这么说,可她眼里又暗藏一丝询问。
叶天摇头苦笑,反驳道:“我猜你十有八九也看不懂,不信你试试。”
别人只当他尴尬,故意拿话挤兑顾琉璃。顾琉璃却晓得叶天是在告诉自己他真的一无所获,要自己尝试一下。
“有何姐姐与几位妹妹在,试试也无妨。”
顾琉璃拿过册子,埋头浏览起来,不时还向边上的千曼发问。叶天则是暗中观察何妈妈几人的表情。
三五页纸读着也快,顾琉璃并非不通曲调,未曾专研罢了。有千曼从旁解答,根本不算难事。
她读了几遍找到感觉,就把整首曲子的旋律都哼出来给众人听。
千曼赞道:“姐姐不光武功了得,乐感亦是极佳。”
“妹妹谬赞了,抚琴我是不行的。”顾琉璃笑了笑,对叶天说道:“好啦,我也懒得再取笑你。”
叶天心里有些遗憾,顾琉璃是暗示她同样没有发现了。
他正欲随口应付两句,心里忽的一动,问何妈妈:“《四时图》只有曲谱?千柔姑娘的舞蹈又是如何来的?”
何妈妈从容笑道:“其实是多首曲子的配舞稍加改动再结合的,均为基础动作。”
“那不知《四时图》是何人所作?”
“老身一位故人。”何妈妈脸色有些黯然:“她是当时天下闻名的歌舞大家,已经过世多年,这《四时图》也算她的遗作。”
既然是这种程度的歌舞大家,《四时图》又是她的遗作,那还怎么可能像你说的平凡得很?叶天迅速捕捉到何妈妈前后话里头自相矛盾的地方,但看何妈妈这般神色,也不好再追问。
“节哀顺变。”
何妈妈摇头道:“每每忆起往事,翻翻曲谱,便觉得她仍未离去。大概是人们常言的睹物思人。”
叶天感慨的叹息一声,却猛地惊醒。
睹物思人?
这四个字犹如闪电在他脑海中划起一片光芒,令他双眼也骤然变得明亮。
不是《四时图》没问题,是这印刷的册子没问题!难怪她一直表现得如此坦荡。
叶天有心开口借原册一看,又觉得过分了些。只是想到那曲调给自己的种种感受,以及顾琉璃对那舞蹈的态度反应,倘若错过了,不免太令人遗憾。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房门被敲响。
千语走去开门,讶道:“张叔回来了?”
门廊上站着两名男子,右侧一人就是那张叔,他问道:“何妈妈在里头?”
“在的。”千语让开身子,张叔走进来环视一圈,先朝叶天二人点头致意,接着对何妈妈说道:“何妈妈,这位是启阳武盟的吴执事,今日负责城西一带的巡查。”
“哦?”何妈妈站起身来。
吴执事三十好几的样子,步入屋内,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看到千柔千曼时挑了挑眉头,却不曾说什么,更没理会叶天和顾琉璃。末了他看着何妈妈,笑道:“方才云雨阁有武者醉酒生事,吴某凑巧就在那附近,便先过去调解了。听说松竹馆这边也有?此时那些人在何处?”
云雨阁离松竹馆甚至不足一里地,可是从那两位江湖客争风吃醋到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云雨阁什么情况要耽搁这么久?还是说松竹馆这边派去的张姓男子一直找不到人?
“真是辛苦吴执事了。闹事之人已经离开,有劳吴执事挂念。”
吴执事笑道:“看来吴某是白跑一趟了。”
何妈妈故作风情的“哎哟”一声,从袖里取出一张十两银票,送到对方手中,说道:“哪能让吴执事白跑一趟,小小意思,还望吴执事不要嫌少。”
“何妈妈有心了。”吴执事旁若无人的将银票收入怀中,然后看着千柔千曼两姐妹,问道:“这两位姑娘是?”
“她们是馆内的花魁。”
“原来是艳名鼎鼎的千柔姑娘与千曼姑娘,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这话让两姐妹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
何妈妈笑道:“老身这对女儿如今长大了,翅膀便硬了,好些时候连老身的话都不听,见客的次数一年下来也没几回。要非念及旧情,老身还打算换人当松竹馆花魁呢。”
吴执事压根不管何妈妈话外之意,径自道:“改天吴某得空,过来这里喝酒,替何妈妈好好调教她们。今日就先告辞了。”
说罢大笑着离开。
何妈妈亲自相送,千语等两人走远,将房门关上,气愤道:“瞧他那副嘴脸!”
张姓男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见有外人在场,便又咽了回去。
千语嗅了嗅鼻子,狐疑的问道:“张叔,你身上香味怎这么浓?是去云雨阁快活了?”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你张叔在外头跑了老半天,哪有那工夫去云雨阁。”张叔赶紧澄清。
“不是你的,那是刚刚那吴执事的?哦!我知道了,怪不得那家伙这时候才过来。哼,亏他好意思收何妈妈的钱。”
“休要乱说。”张叔朝千语不停打眼色。
千语明白张叔的顾忌,笑道:“安心啦,这二位是长安会的叶掌门和顾长老,您不也一直希望能见上一面?今天算得偿所愿了。”
张叔还不晓得两名江湖客是长安会赶跑的,听了又是惊喜又是恼怒。惊喜是因为他确实如千语所说,对长安会多有好感。恼怒是因为长安会毕竟归武盟管辖,哪能当他们面说武盟执事的坏话。
念及于此,他向叶天二人问候一句,霎时间却也没别的话可说。
好在何妈妈很快回来,放张叔退下休息,自己继续招呼叶天他们。
“让二位看笑话了。”
叶天笑道:“我们看的是那吴执事笑话,并非松竹馆的。”
“想不到如此浑人也能在武盟当执事。”顾琉璃对那吴执事的第一印象极为反感。
千语附和道:“谁说不是了!”
“住口。”何妈妈喝止千语,又无声叹息道:“吴覆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他初入武盟,看似地位不高,但他是黎盟主妻舅,许多人都愿意与他亲近。”
她看了看千柔姐妹俩,苦笑道:“如果哪天他真的过来要你们作陪,恐怕不好拒绝。”
两姐妹心里虽然不甘,倒也不愿看到何妈妈为难,千柔强笑道:“我们陪他便是。”
千曼更反过来安慰何妈妈:“没事的,讨人欢心而已,谁来都一样。”
何妈妈瞬间就红了眼眶。
千语忍不住骂道:“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叶天不清楚自己算不算在千语口中“没几个”的“几个”里,颇为尴尬的扭过头去。
顾琉璃忽的说道:“也不是别无它法。”
其她几名女子不约而同看来。
“我们长安会正考虑在山上开办学堂乃至学院,若是两位妹妹愿意,我想聘请你们为先生,如此也方便避开吴覆这类人。”
千柔诧道:“我们?这如何使得?我们的出身……”
“在我们眼中,却不介怀这些。”
顾琉璃这话,她们是相信的。一则顾琉璃不忌讳身份到松竹馆作客,二则相处期间她确实未有丝毫看低她们的表现。
不过这么做,一旦彻底传开,长安会无疑要受人诟病,好事怕也会成了坏事。
千曼摇头道:“姐姐好意我们心领了,实不敢连累贵会名声。”
“其实未必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叶天知道自己的沉默也是她们拒绝的原因之一,笑道:“我们规划中的学院,一方面是教门人识字明义,以便更好理解武学。另一方面,是想效仿武盟善堂,收养无家可归的难民。他们在善堂有教习教他们拳脚功夫,可所得有限不说,亦非人人适合习武。”
“我们的学院将开设文、艺、工、医等课程,除了为武盟分担压力,还给了那些难民更多的选择。并且我们前期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实话实说,我们的目的正是名声。”
“你们或许会认为那更不该聘请艺伎了。”叶天加重语气强调:“但是!不少难民无奈之下也会卖儿卖女,结局能好到哪里去?假如有机会从各位身上学些诗词或歌舞或女红,我不敢保证结局有多大改善,至少万一迫不得已走到那一步,也不至于非要成为以身体博取金钱的***而是能像这松竹馆的姑娘般,仍存一丝尊严。”
在叶天心里,艺伎某种程度更像后世混娱乐圈的人。他说道:“这样一来,还有多少人只关注学院聘请艺伎为先生之事?我相信影响是有限的。”
千柔千曼面面相觑,何妈妈说道:“诗词有夫子能教,歌舞可以请戏班子,女红也不难找到良家妇人。”
“虽说我们想以钱财换名声,可是能省还是得省。”叶天摊摊手,衣服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表情,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而且我想问问各位,我绝无轻视之意,不过莫非你们就甘心挂着艺伎的头衔度过这一生?”
最后这句问话,叫松竹馆几位女子都默然不语。
见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闷,顾琉璃开口道:“我们长安会三位长老除我之外,还有一人是女子,目前两个内门子弟也同样是女子。你们无需担心小天有何企图,我们会看着他,不让他胡来。”
“师姐!不带这样诽谤的!”叶天无奈轻叩桌面:“大家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几名女子都忍俊不禁笑出声。
何妈妈说道:“且容我们考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