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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苏白昌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失了先前的气势。苏白昌仿佛抓到了我的把柄一般变得‘喜形于色’起来,他眼神发亮,带着笑意地看着我,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像刚才一样凶狠:“小姑娘,我希望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条‘白蛇’的。”
我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决定说一半实话:“我见过一条一模一样的。”
苏白昌饶有兴味的看着我:“一条一模一样的?”
“你现在不是应该问我在哪里看到的么?”我也笑了起来,从刚才措手不及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苏白昌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我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不说话,我们互相打量着对方,心里揣测着对方此时的想法。如果现在有个外人突然进来,准会以为屋内坐着的是两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在对彼此讨价还价。
苏白昌眯了一下眼睛,最后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你之前不是说在电视台中的采访中看到的么?如果你不和我说实话,我也只能相信你之前的说辞。不过我觉得你在电视台上看到的展品应该和你真正想要找的那条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吧?我们在店里展示的是‘红宝串金’,因为吊坠是一条金蛇围着红宝石,蛇在土语里被称为钱串子,而它绕着的那颗红宝石则寓意着富贵吉祥,整个吊坠的含义就是富贵吉祥,我们在采访中将它展示出来,就只是想要接着项链的寓意多卖出几条而已。但是你提到的白蛇可就不一样了,它可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我又想起了从米珍那里听到的关于相连的故事,不过我不动声色的看着苏白昌,希望再听听他的说法。毕竟,米珍并没有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苏白昌沉默地看着我,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重新开口说道:“‘白蛇’是‘红宝串金’的最初样本,你在电视上看到的‘红宝串金’都是模仿‘白蛇’做出来的。所以除了艺术品的价值以外,并没有特殊的含义在里面,也没有太多的收藏价值,更多的就像是现在流行的转运珠一样,戴上图个心里安慰。但是‘白蛇’不一样,我承认单从材质上来看,白蛇本身虽然只比‘红宝串金’贵了一点点,但是它的收藏价值却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按照制造年代来推算的话,‘白蛇’都可以被称作为古董了。”苏白昌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嘿嘿笑了一下,“白蛇的制作年代距现在至少要有两百年了。”
我瞪大了眼睛,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米珍说‘白蛇’的被盗,对于苏白昌是非常大的打击。苏白昌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是被白蛇的制作年代震惊到了,他又笑了笑:“看你这么吃惊,我再和你多说一些关于‘白蛇’的事情吧。”像是在炫耀一样,苏白昌再次把手中的茶杯湛满,一边喝着茶一边和我讲了‘白蛇’的来历:“我之所以刚才说这条项链是独一无二的,就是因为它所制造的年代离现在太遥远了,即使曾经有过和它一样的项链,我想能留到现在,而且保存完好的也就只剩这一条了吧。况且,两百多年前,那个时候的手势几乎都是手工制造的,抛开机器的帮助,想要制造出一模一样的两条项链,在现在都是天方夜谭。所以,‘白蛇’确实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说着,他走向了书架,取下了一本关于蛇的百科全书,他坐回到了我的对面,翻开书开始给我讲解:“蛇的历史虽然在两栖动物中算是比较年轻的,但也要比人类的历史还要长一些,最早的蛇的化石是在白委纪初期的地层里,但是实际上蛇的出现其实还要更早一些,应该是在1.5亿年前的侏罗纪。不过毒蛇的历史就要更晚一些了,按照物种起源中的说法,生物界的优胜劣汰让蛇开始分化出不同的种类,以抵御天敌和适应环境。所以毒蛇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也让人类开始对蛇有了敬畏之心。古猿人栖息在树上的时候,会与树蛇搏斗;而随着古猿人的进化,他们从树上下来之后,会接触到更多的蛇。人类在与蛇类的斗争之中,开始了解蛇,转而敬畏蛇,毕竟在知之甚少的古代人心中,蛇所携带的毒性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一些毒蛇身上美丽鲜艳的花纹,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开始由一开始的单纯害怕,到后来的迷恋。蛇爬行时的优雅姿态,蛇身上美丽的花纹,一击毙命的毒液对于远古时候的人们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他们开始把蛇奉为神明。在南美州和非洲的一些部落里都出现了蛇的图腾,甚至因为崇拜蛇的力量,在南美洲的摩尔根《古代社会》中,在美洲印第安人里面,就有9个氏族就是蛇氏族,把自己当作蛇的后代。澳洲的原始部落中的华伦姆格人,还有一种蛇图腾的崇拜仪式。另外一个最为明显的就是埃及,在古代埃及中圣蛇被当作是法老与权力,甚至在古埃及眼镜蛇本身就可以看作是王位的标记。”说到这里,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当然,在我们中国也不例外,虽然我们现在听到得很多成语都是在说蛇的不好,但事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蛇保持厌恶的态度,从古至今,仍然有很多恩怀着崇拜和敬畏的心情来看地这种生灵。比如在我们的仰韶文化当中,就能从出土的陶器上就能看见蛇的影子。而且在《列子》中,对于庖牺、女娲、神农这些上古神仙的描述也是‘蛇身人面、牛首虎鼻’,而《山海经》中对于伏羲部落的描述中,也出现了很多崇拜龙图腾的部族,而我们对于龙的形象描述,现在看来倒更像是对于蛇的神化。尤其是我们少数民族中就有不少仍然在奉蛇为神。比如在我国的云南,仍然有一些部族奉蛇为神灵。江苏常州市靠近太湖的一些村庄,仍有祭祀蛇神的习俗,而云南‘元谋人’的发现地周围的一些村落里,还能发现蛇的图腾。我们周围东南亚的一些国家,比如说泰国,他们中间很多习俗和我们云南的傣族非常相像,所以对于蛇的崇拜也非常相像。而你在找的‘白蛇’,就是在泰国发现的。”
听到苏白昌的话,我整个人愣住了。苏白昌的最后一句话完全符合了我昨天对于项链的推测,爸爸在去泰国的时候购买了这条项链。但是按照苏白昌刚才的说法,这条古董项链的价格应该非常昂贵才对,对于当时并不算是非常富裕的爸爸来说,他怎么可能购买如此昂贵的一条项链呢?
“莫小姐?”看我有些发呆,苏白昌叫了我的名字:“现在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我相信这条‘白蛇’一定不是莫小姐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我短暂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和苏白昌吐露一部分的事实:“是这样的,就在昨天,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找到了我,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同时问我对照片上的项链有没有印象。但是我告诉那个人我对这条项链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事实上我骗了那个人。我对这条项链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瞒您说,我觉得我在很小的时候曾经看过这条项链,但是记忆却是模模糊糊的,我并不能肯定我记忆中出现的那条项链就是您说的这条‘白蛇’。我本来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插曲,结果昨天下午回家的时候,我又很巧合的在电视上看到了您家店里有样式相同,但是颜色和材质却完全不同的项链。在我看到您店里拜访售卖的项链时,我的记忆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记忆里越来越清晰。我就猜想是不是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条项链。因为这件事情非常困扰我,所以我就想过来和您确认一下是不是您在很久之前卖过这样一条项链。但是我没有想到,在我向您的店员询问这件事情的时候,您的店员会对我的问题有那么大的反应。而且我本身也没有想到这条项链这么值钱。刚开始,我真的只当作是一条普通的钻石项链呢。”我没有把米珍告诉的事情透露出来,也没有提到米珍的存在。昨天的电视节目已经证明了米珍确实曾经在这里上班,所以我没有必要在这里画蛇添足。我今天来的目的就只是要搞清楚这条项链的故事。我觉得这会对我恢复记忆有些帮助。
“不可能。”没想到在我说出这些话之后,苏白昌却露出了比刚才更为惊恐的表情,他摇着头大声说道,“这条项链是我亲自从泰国带回来的,放在我店里从来没有出售过,一直作为镇店之宝用来展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