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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江映柔得意地起身,款款地行了个礼,像只了不起的凤凰一般,昂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当所有人的掌声都停下来,我一个人拍掌拍得贼响,一边拍一边大声叫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我用手拐了拐欧阳止,提高音量道:“欧阳止,侧妃娘娘这剑舞得可真好,比前几日咱们看的杂耍班子还舞得好呢!”说着,狡黠地瞥了一眼欧阳止,他一副了解的表情,然后应到:“那是自然,杂耍班子哪里能跟晟王侧妃想比啊,真是没见过世面!你没看到侧妃娘娘那腰扭得,比凤仙楼的第一花魁还有过之无不及呢。”
欧阳止语毕,没想到他竟如此配合,我差点儿噗嗤笑出声,他居然拿青楼女子跟江映柔比,也是没谁了。还好给憋了回去,连连点头称是,“嗯!下回我也去看看第一花魁。”
我此话一出,原本憋笑的众人皆噗嗤笑出了声。
江映柔啪地拍桌而起,竟敢拿她和杂耍班子和青楼花魁比,简直是找死,江映柔怒气冲天,脸黑得像是中剧毒却没解药一般,眼神更是要将我凌迟,玉手指着我,气得声音发抖,“你……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个一二三来,我的目光触及龙吟修,他正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没有要插手的样子。
欧阳止配合完我后,一副像从始至终没他什么事似的又自顾自喝起了酒。
我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语气淡淡地问:“侧妃娘娘的意思是到我表演了吗?食指指着自己,又疑惑地转头看向皇兄。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我身上,心里在想: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啊,今儿晚上可就得罪了两位娘娘,当真好大的胆子!
我的表现让江映柔越发气恼,欲要发作之时被龙吟修给拦了下来,江映柔只得气得跺脚。
我冷笑,我向来不是恶人,但也绝非善类。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绝不手软,龙吟修,江映柔,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咳咳!”皇兄干咳了两声,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好了。众位的才艺皆出众,谁能拔得头筹众卿自有定断。最后一位是林雪、姑娘,开始吧!”
皇兄说到林雪二字是,微微一顿。龙吟修则是身子一颤,目光投向我,不断地上下打量着。
我命人取来了琴,然后端端落座。素手抚上琴弦,无名指轻轻一勾,琴便幽鸣出声,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勾起嘴角,指尖在琴弦上如鸟跃林间般发出空灵悠远的琴声,朱唇微启唱道:“犹记得她那年很瘦,还记得门前细水流,红酥的手,浓郁的酒,我有过门前看梨花秋。这岁月剥落遍地流,十年空等斑白了头,北燕南飞,雪花残嗅,月影下人比黄花瘦……”我一边唱一边观察龙吟修的表情,只见他身子一振,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我得意的一笑,今日一袭绣梨花的月白色襦裙就为了应和这首歌,眉间还特意点了梨花型花钿。看来,你还是想起来了。那年,那个身形纤细的姑娘,带着你去的梨花胡同,一起听说书人说的故事,却红了眼眶。后来,梨花胡同仍在,姑娘却已是你的剑下亡魂。我收回思绪,接着唱:“梨花胡同曲散人走,说书的先生没了听众,有一位姑娘眉清目秀,笑语嫣然说她能够懂。梨花胡同已人去楼空,说书先生他没有观众,有一位姑娘十七八九,拂袖而坐轻轻开口离落的太温柔……”
大殿之上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曲中,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曲风,只觉新奇。龙吟修陷入回忆中,目光一片混沌,他能想起的是已经死了的凤灵雪的好还是坏呢?无论是什么,我的目的达到了一半,而另一半……我抬眼向臻妃望去,她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她身边的宫女稍稍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名小宫女端着一碗类似银耳羹的东西缓缓向我走来,原本目的地应该是送到臻妃手里,小宫女却在经过我身边之时突然拌了一跤,整碗银耳羹直直地向我泼来……
此时臻妃身边采碧回到了她身边低头不知耳语着什么。我躲闪不及,一碗很烫的银耳羹尽数泼在了我胸前,顺着衣料一路往下滑,拖了一道长长渍印。我被烫的低呼了一声,胸前一大片皮肤被烫得发红,欧阳止一情急,快步扑到我面前,与此同时,龙吟修的身形也闪到我面前,皇兄也不甘示弱地后来居上。三人同是开口:“没烫到哪儿吧?”
龙吟修伸手欲要检查,被我侧身躲开了。欧阳止从袖中掏出了一瓶膏药,中指挑起一些药膏,轻轻地替我涂抹起来,我愣愣地站着,任他的手指在我胸前来回涂药,被涂上药的地方微微发烫,我脸上一烧,尴尬地别过了头。
见到这一幕,原本等着看好戏的江映柔,臻妃以及众贵女脸色一变,个个咬紧嘴唇,目光又妒又恨,江映柔和臻妃的目光恨不得将我剜个千疮百孔。
待欧阳止替我上膏药,手指从我的肌肤上离开我才敢转过头来,看着那一大片污渍,一边惋惜地说:“真是可惜了这身衣裳。”一边脱起了衣裳,大家被我的举动惊地倒抽一口凉气,这这这……这也……
那些贵女们都低低地骂着:“狐狸精,不要脸!”
我解开束带,月白色的下裙就从身上滑落,欧阳止,龙吟修及皇兄三人皆不自然地别过了头,其余的人有的同样别开头,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了上来……
长裙落地的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些人眼中尽是失望之色。一抹赤红映入所有人的眼帘,我嘴角微勾,继续脱上襦。一袭月白的襦裙瞬间变成了一袭赤色襦裙。欧阳止转过头来,剑眉一挑,似在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笑,双手提了提裙子,道:“我怕冷……”皇兄看着我,目光尽是敬佩之色,龙吟修则是神色复杂,悻悻地回了座位。
思绪回到进宫之前,我拿着面纱跟上欧阳止之后,突然想到得留一手,于是乱找了个理由又折回去让佩儿给我把那套红色的襦裙穿在了里面,月白色的套在了外面,幸好,我的做法是明智的,不然,今日只怕要栽在臻妃手里了。臻妃未曾料到我还留了那么一手,气得摔了桌上的琉璃酒壶,动静太大,引得众人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向了她,她先是一愣,随即冲着站在她身边的采碧打骂着:“你这贱蹄子,拿个酒壶都拿不好,你说我要你何用?啊?”
采碧被她一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抽泣起来,“奴婢不敢了,娘娘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