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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城第三人民医院。
李明芳和柳民泽焦急的等在急救室外,每隔两秒就要去看一眼亮着红灯紧闭的玻璃门。
柳民泽不停的转着圈,在李明芳面前走来走去,晃的李明芳心里愈发的烦躁。
“转什么转,转什么转?你是转转疯啊?”
她烦躁的抬起头,朝柳民泽低吼道。
柳民泽停下来看了她一眼,见她两只眼睛如兔眼般红彤彤的,像个炮仗一般一点就着,神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叹什么?我女儿好好的,你在那里叹什么?要叹你给我滚回家去叹,别在这里惹得我心烦。”
李明芳明显就是没事找事,心里憋着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怎么看柳民泽都不顺眼。
柳民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担心老婆,夕夕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李明芳狠狠的叫道:“我女儿当然没事,谁有事她都不能有事。”
她刚发完狠,突然埋头在柳民泽肩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民泽无声的拍着她的肩膀,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别怕,女儿没事的,女儿一定没事的。”
急救室门上红灯转变为绿灯,带着眼镜和口罩的中年男医生刚走了出来,李明芳就从柳民泽怀里跳了起来,拦住他焦急的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林医生看了看面前这对焦虑的父母,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你们放心,目前看来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不过还没有真正的脱离危险,我们会将她转入重症病房观察,以防万一。”
“啊?”李明芳着急道:“医生,那我女儿到底是危险还是不危险啊?”
“现在很难说,我们必须要观察研究。病人的症状很奇怪,她的症状似乎不是溺水,肺泡里也没有积水,反而是失血超过全身血液的一半以上。”
“我刚才说她还没有脱离危险,就是因为她失血太严重。尽管我们已经给她输了血,但是全身器官失血太久,供氧不足,开始衰弱枯萎。如果新鲜的血液不能重新激发衰弱的器官的活力,她的情况就会很危险。”
“尤其是脑部,失血导致脑部供氧严重不足,如果输血的效果不好,后果会很严重。”
李明芳颤抖的抓着医生的手,哀求般看着医生:“我求求你医生,请你一定要治好我女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不在乎,请你一定要治好她,一定要治好她。”
柳民泽连忙扶住李明芳,避免她情绪激动站立不稳。
林医生理解的拍了拍李明芳抓着他的那只手,劝慰道:“请不要担心,我们医院会竭尽全力的挽救病人的生命,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急救室的两扇大门被推开,护士们推着病床出来,病床上躺着一脸苍白的柳夕,脆弱的像是一个纸糊的娃娃。
李明芳顿时放开林医生的手,冲到病床前,看着带着氧气罩的女儿那张苍白脆弱的脸,顿时心如刀割,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夕夕,我的夕夕,我是妈妈呀,你快睁开眼看看妈妈啊。”
柳民泽连忙扶住李明芳,免得她拦住了护士们推着病床的去路:“老婆,冷静一点,女儿没事女儿没事。我们先让女儿去监护室,别耽搁了。”
看着柳民泽夫妇随着病床离开的背影,林医生摇头叹息一声,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他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人静静的等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响的声音,那人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林医生笑着打招呼:“彦秋,久等了。”
楚彦秋胳膊上打着绷带,脸上好几条红艳艳的伤口,破坏了他那张略显阴柔的美。
“她怎么样了?”
楚彦秋开门见山的问道。
“怪,很奇怪。”林医生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嗯?”
“溺水并不是她的症状,她肺部里面连一滴水都没有。真正让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是身上的血液最少失去了80%,但她的身体却没有一点伤口,那些血液像是离奇消失了一般。”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人体失血40%到50%就会休克出现生命危险,超过60%基本没救了。但她失去的血液超过80%,居然还能活着被人送到医院。就算她是异能者,也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林医生继续说:“仪器显示她身上每一处器官都无比衰弱,如果是一个风烛残年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年人的器官衰弱至此,倒是很正常。可是她分明才十六岁,身体的器官正是茁壮强健之时,怎么能衰弱至此?”
楚彦秋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帘,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林医生叹了口气:“我没有对她的父母说实话,怕他们接受不了。”
楚彦秋睫毛动了动,依旧没有抬头,声音低柔的问道:“那实话是什么?”
“现在柳夕最棘手的问题不是她能不能醒过来,而是她的身体器官衰弱到极点,等于生命力走到了尽头。”
林医生抬起头,看着楚彦秋说:“你懂我的意思吗?就好像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就算医生能治好他身上所有的病,但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在短时间内,随时都可能闭眼死去。”
楚彦秋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突然涌起了寒霜,摆放在他面前一口水都没有喝的杯子里,顿时凝结成冰。
“连你都不能治好她吗?你的异能不是可以激发病人的自愈能力,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吗?”
楚彦秋抬起头,逼视着林医生:“你也是我们异能者自由联盟成员之一,有义务和责任救治我们的同类。”
林医生摇头长叹:“我的异能的确可以激发病人的身体潜力,加速病人的自愈能力。但是,如果病人的身体已经没有潜力让我激发,我也无能为力。”
他看着楚彦春,一字一顿的沉重道:“她这是命,不是病,更不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