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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章 花会(第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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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靖安侯府往年在别庄多是住满了两月才回去,只是别庄一向没什么娱乐,因而府里时常发些帖子,请数得上台面的人过来聚一聚,也当图个乐子。

    在别庄办个宴会多半得寻个名头,其实那些名头大多数和实际差了千差万里,就好比前年,说是办的什么茶会,可实际上多数还是喝喝酒打打牌,反而喝茶的人要少得多。

    再好比今年,说是花会,可实际上别庄的花卉还不如靖安侯府的品类多、开得茂盛,左右也不过是个由头,这些小事便也没什么人在意了。

    慕言春对这种聚会向来不怎么喜欢,她原本不打算去的,只是晋临一向喜欢这样的聚会,她央不住他的几番请求,也只能缴械投降随他去了。

    宴还是寻常的宴,慕晋临求着她一起去了,跟她玩了一会子,自个儿反而跑得没边儿了,也不知到哪儿乐去了。

    慕言春一向不怎么喜欢拘着他,他自己爱玩儿,她便随他去玩儿,他自个儿快活便是。

    她望了眼四周,这宴上最广袖善舞之人,着实非慕芩雪堪能莫属啊!

    慕言春实在没这个心思随它们耍,在宴上喝了几口酒,便打算寻个由头退了。

    她无意间瞥了慕芩雪一眼,正见她望向自己,见自己注意到了她,大大方方对着自己温柔一笑,着实亲切和善。

    慕言春心中升起一丝不得劲儿,到底还是强压下那股心情,退下了宴会,没料到半道上被人劫了路。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小丫鬟,拿着她不知什么时候丢的帕子来寻她,说有人约她一见,着实叫她狐疑万分,她实在不记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落了这帕子,或者是给了谁自己的手帕,莫不是谢樱?

    方才在宴上她倒是见着了谢樱,不过她实在没有半点想与她叙旧的欲望,于是也只当没看见,她不是因为孟东云跟自己生了罅隙么?

    怎的还来找她?

    谢樱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慕言春原不想搭理她,只是心头突然浮现慕芩雪方才那个笑,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她倒要看看,谢樱到底要做些什么?

    那小丫鬟七拐八万竟带她到了一个八角亭,在亭子里站着的不是谢樱,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

    “敢问……你是哪家的少爷?”慕言春一颗心瞬间阴沉了下来,面上却还得端着一丝笑,“我在此先谢过这位少爷拾到了我遗失的手帕,多谢特意归还。”

    那个年轻男子原是侧着一张脸,一副故作忧郁的做派,此刻听了她这句话,便转过了身子,见了慕言春容貌,愣了一愣,面色微微一变,露出一丝喜意,道:“言春,你对我何等心意我都晓得,怎的如今见了面,反而对我这般冷淡了?”

    这人生得一副羸弱不堪的样子,身材瘦弱,个子不高,一张脸苍白消瘦,眼眶凹陷,看上去便是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原本还算是清秀的容貌都变得黯然起来。

    慕言春听了他一番话,面上登时阴沉起来,“这位公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怎么是胡话呢?言春你不是说你心悦于我,想要与我共结连理、同生共死的吗?难道你都忘了?”

    胡罕原本听人说这靖安侯府嫡小姐生得不怎么样,后来瞧见了这府里大小姐的容貌,就对她更加不屑了,没料到后来他竟收到了这方绣帕,原来是这靖安侯府嫡小姐思慕于他,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她,可是能和这侯府嫡小姐有一段情事,说出去也是一笔丰厚的谈资。

    他何乐而不为呢?

    正好今日这别庄帖子发到了他们府上,他知道了二话不说立刻便过来了,他原想着若是这二小姐生得实在不堪,即便当面拒绝了她,到外头大说一同也必能引起同僚的羡慕,若是她模样还可以接受,那他提前跟这二小姐有了什么关系,说不定慕侯爷会将这二小姐嫁给他,娶了靖安侯府嫡小姐,他今后还愁什么银两不够花?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没想到真正见了这传闻中的二小姐,却发现她生得花容月貌、身材袅娜,丝毫不逊色于大小姐,他立刻便改了主意。

    能得这样一个美人倾心,他还有什么好求的?

    慕言春看见面前男子这淫晦的表情,当即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从来就不认识你,更别提你口中的那些胡话!今日之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你若再敢说这些放肆言语,我便不会与你客气,绝不会放过你!”

    “言春!你怎能这样说呢?当初这方绣帕,不是你自己派人送给我的吗?”胡罕急急上前一步,就想要握住慕言春的手。

    慕言春身子往后一闪,避开了他,冷声问道:“你说是我派人送给你的?你可记得那个丫鬟长得什么模样?”

    胡罕一愣,露出讨好的涎笑来,“自然是仙女一般的模样,跟言春你后面那个丫鬟一样漂亮!当然,都比不过你!”

    慕言春被他胡搅蛮缠地已经够烦的了,见他这样一般垂涎欲滴的做派,即便是再好的教养也忍不下去了,当即便想要转身而去。

    这件事多半是她被人给坑害了,要么是谢樱专门找人来恶心她的,要么,便是慕芩雪在打什么主意、

    “言春,你怎么就走了啊?你不是特意过来见我的吗?”这男子个子不高,跑得倒挺快,一下子便蹿到了慕言春的前面。

    慕言春面上的表情几乎僵不住,咬着牙强忍着怒意挤出一丝笑来,“你这般言语,至少要将你的来历告诉我吧!敢问你是哪家的少爷?”

    那胡罕见她这样问,还以为她方才至少故意使的小脾气,想要引起自己的主意,于是终于心花怒放起来,“我是福寿庄的二子胡罕,前些日子听说言春你在我们庄子里买了一些佛香,你用得可喜欢,要不要我再送些过去,你喜欢什么,尽管开口说!”

    竟是福寿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