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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里,斑驳了鲜艳的颜色,玉暖揉着睡眼掀开被子赤着脚站起身,看着窗外,宽大的寝衣松松的穿在玉暖的身上,长而黑的头发乖顺的贴在玉暖的身后。
在这一刻玉暖是恍惚的,就像是身体被雨水打湿了沉重的支撑不了自己。玉暖停留了很久,转身看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高高的发鬓,也没有那个赶也赶不走的男人。
“娘娘,你怎么起来了也不叫奴婢一声?怎么光着脚就在地上走,着凉了怎么办?”宫女走进殿中看到玉暖恍恍惚惚的样子,开口打断。
玉暖看着这突然进来的女孩,对,她是自己的贴身宫女,笑着走到宫女面前,轻轻的捧起她的脸,细细的看着,脑子里百转千回,自己曾经也像她一样年轻美丽青春,明明自己还不老,怎么就觉得心中如此疲倦呢?
宫女被玉暖的动作吓了一跳,娘娘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为了太子想尽一切办法,娘娘是不是太累了,想到这里,宫女直接就势扶着玉暖坐到软榻上,服侍着玉暖穿鞋:“娘娘,您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会着凉的。”说完不忍心的看了看玉暖笑着说:“娘娘,太子有信了,说是明儿便要去边疆了,娘娘也是要跟着去的。”
玉暖一直机械的听着宫女说话,提到太子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即使疲倦还不能倒下,太子被废,这时候正是非常之期,这样想着,玉暖抬起头打起精神问:“还传回来其他的消息了吗?思宁公主联系上了吗,公主可有说些什么?”只一瞬间,玉暖又恢复了笑盈盈的样子,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太子宠妃。
宫女看着玉暖的变化,心中若有所思,娘娘也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想了一下回到:“奴婢想了好多办法才终于联系到太后宫中的人,是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要我们安安稳稳的,说是一切自有安排。”
玉暖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赶紧给我收拾好!我去打点宫中的事务,巧云现在怀着身孕,多有不便。太子还在牢里,这宫里该收拾的打理的便只能靠我了。原本便是因为我的不是,如今是不能再给太子添加后顾之忧了。”
“娘娘说的是。”宫女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若水宫里,若水正在看着一桌子的早膳食不下咽,虽说不让他们出宫,但是这待遇还是没什么变化的,倒是这不幸中的万幸。
若水实在是没有胃口,招招手让宫女们将早膳撤了下去,若水带着心腹宫女来到寝殿。
“你快点准备准备,这太子府如今我们是住不长了。”若水拧着眉头说。
“娘娘何出此言?”宫女惊慌地说。
“你赶紧收拾些贵重的东西就是了,如今太子还在牢中没时间来罚我,一旦太子出来知道是因为我的缘故玉暖才会被抓,导致这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太子是绝对不会饶了我的,再加上因着宰相生病的事,我与太子本来就有了隔膜。”若水脸色不好的说。
“娘娘,可是我们如今要怎样做才能逃出去?这宫里宫外到处都是侍卫。”宫女脸色苍白的说。
“你且安心,太子马上就要去边疆上任,到时候宫里宫外一定会乱成一团。到时候我们寻个机会离开就是了。”若水不在乎的笑着说。
“可是娘娘如果被抓住了可是死罪啊!我们离开了大人不会受到牵连吗?”宫女脸色不好的说,娘娘这次的决定似乎太草率了。
“但是如果不跑太子也不会留着我的,现在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至于父亲虽然会被斥责,但是到底不会危及性命,我不得不如此啊!”若水眼睛里满是雾气,看着宫女说。
宫女想了又想到底是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收拾行李。
若水看着宫女眼里渐渐透出狠毒来,看来这个宫女是留不了了,她现在对自己已经心生不满,假以时日,这些不满慢慢的成长将对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是现在还不得不留着她,再没逃出皇宫之前,她是她唯一信赖的人。
至于父亲,对不起了,父亲你一直教导我要心狠手辣,这次女儿便是按照您的教导做的。父亲您放心,女儿会给您报仇的。
大殿里又恢复了安静,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在监牢里的太子一个人静默着,他没有什么好说的,造反确实是他一直想做的事,贵妃虽然不是他杀得,但是为了玉暖他是心甘情愿的,一个罪也是罪,数个罪也是罪。
他只是现在有些悔恨,为什么一直迟疑着,如果自己早些行动也许现在就是皇帝了,何苦看父皇的脸色行事。
边疆,边疆意味着什么?他已经去过一次了怎么不清楚,艰苦的环境和一群不识礼数的刁民。父皇真的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子了吗?这般防备质疑,不留一丝余地,在只有他和司徒青两个皇子的情况下,父皇最后便是这样对待的自己。
太子的心中一片灰冷,未来的日子不可想象,这一次即使是母后都帮不了自己了吗?他们不了解司徒青,他却是太熟悉自己这个弟弟,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凶险,司徒青怎么会轻易饶了自己。这算不算是报应,毕竟当年自己便是这样对待司徒青的。
第二日傍晚,几辆灰色的马车缓缓地驶出长安城,玉暖坐在马车里,太子躺在她的腿上。
不一会,马车便渐渐地没了踪影,太子的脸色苍白着:今日,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送他,一个人都没有,父皇,母后,昔日交好的大臣,他被这个皇宫抛弃了。
玉暖心疼的看着太子,怎么皇后也没有出来送送太子,她不是一向最疼太子的吗?玉暖轻轻地撩起太子额前的碎发:“王爷,你还有臣妾,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握住太子的手。
太子看着玉暖笑了一下,安心的闭上眼睛,还好自己不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