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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铭把武大想找工作的事告诉武夫人之后,武夫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来也怪,明明去老房子之前心里紧张的要死,可是去了回来之后也就那么回事儿。武夫人觉得除了好像对过去做了个告别之外啥都没改变。她心里或许早都放下了,只是缺少个形式上的告别而已。
不管以后武大在哪里生活,干些什么,她都觉得没什么关系。她可以彻底放下,甚至笑着聊个天也可以。
“徐铭,你怎么想的,就算我不计较,你也一点儿都不介意?”武夫人笑问。
“或许吧,但是我觉得你的过去也是你人生的一部分,我既然爱你,也不在意那些过去。你能放下并坦然面对,我很高兴。”徐铭在爱情里大概是个完美主义者吧,大概爱一个人爱到骨头里,便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就算这行为看起来又怪异又荒诞,他却觉得理所当然无可厚非。
“是这样的,既然他开口求你,你就随便安排个工作给他好了。不过,你要知道,有时候好心会成为别人伤害你的捷径。”武夫人警告道。
“像武大那种自视甚高的人要不是走投无路大概不会轻易开口求人吧,何况求得人是我。他大概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好吧,随便你。你高兴就好,我无所谓。只是,我希望,你只爱我就好,不用太在意我生命中过去的那些人。他们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我只在乎你,知道么?”武夫人最近发现,自己总爱跟徐铭做爱的表白。她不说出来,似乎就不足以表达自己对他的深爱。
“举手之劳,未尝不可。”徐铭笑言。
“好吧,亲爱的,总之,谢谢你为了我做的所有的事。我爱你。”武夫人深情的捧着徐铭的脸,笑说。
“再说一遍。”徐铭心里自是无比幸福,觉得自己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他并不想在她眼里变得伟大,他只想让她没有负担的开心活着。他们能简单的相守,过幸福的日子,那就好。
“我爱你。”武夫人柔声道。
“我也爱你。”徐铭话还没说完,一双柔软的唇便印在他的唇上。
“月黑风高亲亲夜,别耽误我们的大好时光。”武夫人在徐铭耳边轻语。
徐铭早已顺手将两人的衣物剥了个一干二净,奶奶白天打电话来说,现在有钱有地位的人都流行奉子成婚,希望他和夫人也赶个时髦,他从小都是个好孩子,当然要听奶奶的话。努力造人,争取早日奉子成婚。
徐奶奶在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公司的事直接放在一边,开始全心全意的准备徐铭的婚礼。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好好的筹备过一件喜庆事。自己结婚那会儿和老头拍了张照片扯了个证,两家人围着桌子吃了顿饭就算结婚了。
后来孩子们出生,第一个儿子还蛮高兴的,准备好好庆祝,可那时候条件差,和老公两个人吃了两碗加了荷包蛋的挂面就算给儿子过了个满月。后来三个儿子相继出生,都是在她们日子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为了填饱肚子早就耗尽所有心血,那还有庆祝的心。
再后来日子好过了些,孩子们结婚离婚分分合合,没有一个是完全依了她的意思办的。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稀奇古怪的想法,她日子过得精细,算盘打得响亮,可完全跟不上孩子们的潮流和节奏。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她也懒得操办他们的婚礼。就像徐烈,她都不记得他结过几次婚了。
整日里的要找个贤妻良母传统女性,却整日里混迹在那些事业女性中间,不离婚才怪。就连她的大重孙子,都被人抢去了国外。要不是知道那边教育条件比自己这边好,她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的重孙子给抢过来。
“奶奶,一会儿我陪林月出去吃,就不在家陪您了。”徐烈道。
“整日里跟着那丫头厮混,也不知道你图啥?喜欢就表明了身份猛追呗,现在自己儿子都送出去了,你不追个老婆回来好好过日子,还想混到什么时候。”徐奶奶调侃徐烈说。
“奶奶,我什么时候喜欢过林月,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徐烈激烈的反驳道。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的心啊。”徐奶奶说完便独自上楼了,她请了人把家里好好的重新装修了一遍,为徐铭结婚做准备,现在她要去盯着人家收拾,下人们做这些总是不上心。
“奶奶,你把话说清楚。”徐烈大声道。他心里有些紧张,还有些生气。怎么他掩饰的这么好的心,奶奶竟然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徐铭难道也知道?
“回来的时候给我捎份你去吃的饭店的甜点,我看看订哪家的师傅做婚礼上的点心。”徐奶奶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徐烈一个人闷闷的发起呆来。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徐烈有些懊恼的自言自语着,他不是没有爱林月的心,只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徐烈决定不赴林月的约,他不想现在暴露在林月眼前。本来就是推掉了一个公司的内部会议才有时间陪她的。这会儿赶去开会还来得及。只是,要怎么跟林月说呢?林月因为林正的事正在闹脾气,他先答应再拒绝会不会太狠心?
可是,他绝对不能现在去见她,现在见面他会暴露,说不定会让两人的关系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不能,他不能让自己和林月的关系恶化。
徐烈有些紧张的拨通了林月的电话,一口气说完自己的理由便挂断了电话。他不能给她撒娇抱怨的时间,那样他会心软。
他爱林月么,他想。大概是爱她的吧。那一年徐铭带了林月来家里做功课,他第一眼看见她,便爱上了她。那时候的她要比现在还要瘦小娇俏,留着厚厚的齐流海儿。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的打量着他,笑得时候两只小酒窝儿像是盛了蜜般让人迷醉。
他第一眼看她,便觉得,她便是那个百分百的女孩。可是,这个百分百的女孩,心里百分百的男孩不是他,是他的弟弟。他伤心难过,继而迷茫无措。他不知道曾在多少个夜里辗转难眠,想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想着自己一颗暗恋着的心的尴尬位置。
徐铭自小便是他最亲的弟弟,他宠他护他,从来没有嫉妒过他。可当他领了林月回家那时候起,他开始嫉妒他,冷落他。他甚至想过悄悄的告诉林月徐铭精神状态的不稳定,让她心有忌惮离开他。
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把对林月的爱埋在心底最深处,更用找些和林月条件完全相反的女生来警醒自己。他爱得不是林月,他爱得不是林月,他爱得不是林月。他一次次的否定自己的心,却战胜不了最初的欲望。
他想要爱她,想要拥有她,想要牵着她娇小的手和她花前月下。所以,当林月和徐铭订婚之前,徐奶奶把徐铭的往事告知林月之后,林月无助的来找他哭诉寻着答案的时候。他夸大了徐铭的病情,夸大了一个抑郁症患者对身边的人以及后代的影响。他看着她有些灰暗的眼神,心里得意于自己的对策高明。可那时候,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他自然不能让她成为人人唾弃的第三者。
当他下定决心离婚,她却已经远走国外,他追了去找她,她却只把他当成是一个对她心有愧疚的哥哥。他问她对另一半的要求,她抹着眼泪说:“徐铭就很好,只要徐铭那样的就很好。”她说她一颗心除了徐铭根本再也装不下别人,可徐铭的情况让她觉得根本无力面对。她害怕,害怕一个人的黑暗将两个人一并吞没。
他知道自己和林月或许永无可能,又觉得愧对徐铭和林月,便只好在一次又一次的婚姻中麻痹自己。离过两次婚之后,他便转而找和林月条件差不多的女性,他希望在她们中找到一个,虽然不是百分百,但至少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像她一样执着,单纯又热情。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总是找不到那个女孩。她们有的热情却不单纯,眼里除了他的身价地位就是他口袋里的钞票。她们有的执着却不热情,总像一块儿融不了的冰似的寡然无味;她们有的特别单纯,却简单的只剩下蠢,傻乎乎的以蠢当作单纯。
后来,他有了蛋蛋,但却依然无法克服自己内心对林月的想念。当蛋蛋妈妈发觉他的秘密坚决要求离婚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他那时开始发誓永不再娶,他娶不了她,可以守着她看着她过一辈子。
于是他悄悄的把徐铭的近况转告远在国外的她,他知道她一直关心徐铭,便借着徐铭需要帮助把她唤了回来。他想他可以成全她和徐铭的,可以把以前犯的错弥补回来,可谁知徐铭竟然已经心有所属。他又一次华丽丽的伤害了她。
他以为他或许可以试着走进她的心的时候,她却已经对别人敞开了心扉。他恍悟,原来,不管多么爱一个人,时过境迁,还是可以爱上另一个人的。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些行动表白心迹,于是便再一次充当起拆散有缘人的刽子手。
那时候他感谢徐奶奶无意的挑拨帮了他,现在才明白那时徐奶奶看透了自己的心有意而为之。而他,在奶奶眼里,毕竟,还只是个笨笨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