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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想要我的命?”他皱着眉问道,有一瞬间的头晕,胳膊上的箭伤又裂开了,血顺着衣服往下流,他唇色雪白,硬撑着。
“你说呢,我落得这步田地,都是拜你所赐。”辰凌想要挣脱,但他的力气太大,她挣脱不开。
“可是,凌儿,我落得这步田地,也是拜你所赐。”他有些微微眩晕,晃了晃头,想保持自己清醒。
“那是你咎由自取。”辰凌伶牙俐齿,毫不相让。
“凌儿,你凭心而论,那时那刻你细作的身份,又不向我说明,你想让我怎么做?”公子无亏又恼又心急。
辰凌一时语塞,这些她都知道,那她该怎么做,原谅吗?这件事谁也不怪,只能怪命运,“那你也不该下手那么狠。”
“凌儿,你想让我心软吗?不说你,单说那些想要我命的人,他们又何曾对我心软,我险些丧命难道你忘了吗?你这样要求我,是不是有失公允?”公子无亏辩解着,说的也是实情。
辰凌一瞬间想到俞州城那次他命悬一线,是啊,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她身后的那些人,又何曾心软过?
她再也说不出来什么,可是仍然不想说好话,“你放手。”
公子无亏知道她有些心软了,心里一阵欢喜,“不放手。”抱得更紧了,软香在怀,闻着她的发香,谁舍得放手,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辰凌一下子想到那次两个人的缠绵,面色有些绯红,“快放手,我衣服开了……”
虽然是想让他放手的借口,但也是实情,她本就只是披了一件长衣,经过一阵打斗已经松散,此刻春光乍泄。
公子无亏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面色也红了,急忙松了手。
辰凌一手重新围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回头便是一劈。
公子无亏此时正在眩晕,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反应迟钝,被她这么一劈,当即跌靠在墙上,慢慢滑坐,最后躺在冰冷的地上。
辰凌看着他慢慢倒下的身体也傻眼了,心说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按理说也能躲过去啊?
此处较暗,她俯身推推他的身体,压低声音焦急道,“殿下,殿下?”
竟然毫无反应。
辰凌忙去拿了烛火过来,照在他的身体上才看到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若纸的模样,当下便皱紧了眉,暗恼自己怎么使出那么大的力气。
她搭起他的胳膊想拉他起来,却发现一点也弄不动,只能又唤了两声,“殿下,殿下?”
公子无亏听到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什么,“我睡着了吗?”就不承认自己被打晕了。
辰凌想笑,“是的,殿下睡着了,我扶殿下起来,我们去包扎一下伤口。”
借着她的力量,他勉强撑起身体,正在往床边走的时候,突然传来有狗的狂吠声慢慢接近。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忍着头晕的感觉,“凌儿,你若交出我也没有关系,鸿雁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辰凌摇摇头,就算是这样可行,那公子铮便不好做人了,捆了他是对朋友不仁义,放了他是对国家不忠诚。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不必他放了我,到时自然会有人来救我。”
虽然是这样,但是若是对他不利,他本就受了伤,那样下去伤势更重了,如何是好?
这时已经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公子,睡了吗?”
“没有,沐浴呢,什么事?”辰凌答道。
“派出去的猎狗搜到这里了,按惯例我们该看看这里。当然这只是走走过场,公子这里怎么会藏着逃犯呢!”外面传来奉承的声音,如今公子翎的身份众所周知,这个人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立了大功,奇功一件。
斗争了几百年也没攻下的宛州城,被传说中的公子翎夺下了。此事已经传遍华夏大地,公子翎可谓是一事成名,然而,谁能想到,这个在传闻中冷酷多谋的公子竟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已经被“处死”的女子呢?!
再加上宜州第一商人安若邪的指控,说自己上当受骗竟着了公子翎的道,他乃一个商人,为所在各国都上着重税,哪个帝王会嫌弃钱多呢,谁会怪他?
这事辰凌自然也是知道,安若邪这人圆滑的狠,想拉他下水太难了。
公子无亏扫了一圈,看到一个麦秆,说道,“我躲进木桶里,你去应付吧,让他们进来搜,没关系。”
辰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伤口泡在水里会感染的。
“去吧,没关系,只消一会儿便好。”
辰凌没有办法,公子无亏拿着麦杆进了木桶,水已经有些微凉了,好在上面飘了一层花瓣,难以辨识是否有人。
她正要开门,却听见程信的声音,“胡闹,公子的房间也是你们能搜的吗?更何况是这些吠叫的畜生进公子的房间。”
她束起头发,打开门,开口道,“公子房间有什么搜不得的,该搜就搜,否则就说不清了。”
程信见她出来,他是知道她的,看她刚刚洗完澡的样子,便说道,“公子早些休息。我带他们撤了。”
公子翎张口道,“别啊,还是搜搜吧,不然若有人说起闲话,传到殿下那里,我百口莫辩,程公子也难做。”
程信想了一下,“那我就进去看一圈。”回头吩咐道,“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
辰凌侧身让开,程信信步走进。
每走一步,辰凌都觉得无比漫长。程信转了一圈,走到门口,“我看过了,半个人也没有,公子好生休息。”
辰凌点点头,见他们陆陆续续离开便关上了门。她急忙靠近水桶,伸手抓公子无亏起来。生怕他在桶里失去意识致死。
麦秆太细,公子无亏出了水面拄着木桶边缘喘气,又不敢喘大声。
辰凌扶着他出了木桶,水里有些淡淡的粉色,若再泡一会儿,人就得泡死了。
潮湿的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辰凌帮他脱了外衣,中衣他执意自己脱。
辰凌便去找了一套大款的男装,幸好这里的原主人也是个高个子的人物。又去拿了创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