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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并是知道颜青的冷静的,姑娘行事,一向谋定而后动,就算心理怕得要死也要硬撑着不动声色。这一次看这样子……是真的吓坏了吧!
这个时候本不该再问,但他太过焦虑,仍忍不住问出口,“姑娘有把握回颜家吗?”
颜青看了一眼颜并,把杯子递给了他,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这个人行事太过诡异深沉,我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了月光,一片寂静之中,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至少有舒适的床,比在牢房里强多了,颜青疲软的身子倒在床上时这么想着。
推敲事情其实推敲的是人心,那位世子殿下心藏的太深,她摸不出来,想到此,疲惫更深,翻了个身,背对着颜并。
颜并仍不放弃,问道,“怎么会没把握?您没有说服世子吗?”
颜青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也许,是说服了世子,但也要看世子怎么说服齐王了……”
颜并摸着杯子,良久,又问,“姑娘与世子谈了那么久,又避开我,是有什么我本不该知道的秘密吗?”
颜青沉默片刻,淡然道,“相信我,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颜青说,“今天你守着吧,明天换我,我睡了!”
颜并的心里百般滋味,亦没言语,走到了桌边,杯子轻放在桌上,眼睛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眼神也渐渐清洌,家人这个词在他心里,再没有当初那般重了。
而颜青又哪里睡得着,这个世上,就算是亲如家人,也必定有几分危险吧,她是半分危险也不愿冒的。
而且,若计划失败了,颜并并不知情,尚有活命机会吧?!
管事安排妥当以后,便到了公子诡的书房,“殿下,已经安排两位颜家人到厢房就寝,奇怪的是,两个人住同一间。”
“哦?”公子诡本在桌边发呆,闻此言抬起头,“男女共住一间?他们自己的要求?”
“是的。”
公子诡嘴角一撇,道了句,“江湖人倒不避嫌……派探子查这姑娘的底细,还有她身边那个人的底细!”
管事领命出门以后,公子诡拿在手里的书再也看不进去,盯着烛火发呆,这笔交易,百利无一害,相信明天面圣之时,齐王也会答应,这个小姑娘用最简单的方法,为颜家脱了困境,杀了颜回坐上家主的位置,为朝廷培养一批人才彻底摆脱朝廷的控制,为颜家得到一笔钱财,还懂得拉拢关系为我培养一批刺探,这个小姑娘超乎想像的权谋……如果日后成为自己的敌人……,一个不慎,怕是尸骨无存。不能成为共进退的朋友,那么还是先杀了比较好?
公子诡一夜未眠,一直在书房待到天亮。第二日一早,他便穿戴整齐,收拾妥当,准备前往齐王宫。
一出门,颜青已经等在那里,“世子殿下早,可否带草民同去呢?”
公子诡瞧她一眼,仍然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看着食欲减半,比花满楼的老鸨儿抹得都要厚实,“我是去面圣,你跟着……怕是不方便吧?”
颜青一笑,脸上的浓妆看起来很是狰狞,“我在轿撵里等你便是,我只是想提早知道消息,可好?”无辜的眼神看着公子诡,公子诡想了想,没有拒绝。
颜青低下头,长发垂下遮住了她淡笑的嘴角,其实,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嘛!
一身黑色官服穿在公子诡身上,很合身也很衬着世子,加上不错的容貌,真是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落魄公子再朴素也姓着仲孙,有着最尊贵的姓氏。这是颜青见到轿撵时,心里冒出来的想法。上了轿子,颜青一点也没有忧心的样子,又一次出乎了公子诡的意料,他想吓吓她,“如果陛下没有同意你的提议,那我只好先杀了你。”
颜青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他会同意的。”回答得斩钉截铁。就算心里一分把握也没有,就算手心里已经有微微的汗水,她也半点不露出来。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公子诡好奇地看着她。
颜青笑答,“殿下,我哪里有资格自信,我只是这么期盼着,希望可以留下这条小命苟活。”说的话无比谦卑,公子诡微笑,再没说什么。
“敢问,姑娘芳名?“公子诡终于开口问道。
“颜青。“颜青笑着答道。
公子诡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颜青,这个浓妆艳抹笑起来有些狰狞的姑娘,是救了他的颜青?
他偏过头,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慌乱,是重名吧?也许那个清透的姑娘已经死了。她并没有认出自己,不是吗?所以,只是重名罢了。
很快到了宫门口。马车顺利地入了宫门。颜青虽然是江湖人,但也懂得马车是不得入宫的,莫非是皇亲国戚所以格外开恩?虽然好奇,颜青也没有问,掀起帘子一角向外看去,公子诡小声怒道,“你是找死吗?”颜青急忙放下帘子。
到了第二道城门外,马车停了,公子诡整了整官服,临出轿门前嘱咐颜青,“待在这里别动,也不要掀开帘子,想死不要拖累我。”
颜青乖巧地连连点头。
宫门口距离御书房还有一段路程,公子诡不急不缓,漫步前行,比当朝元老的步子还要慢。
齐灭周后,齐天子分封天下,正是诸侯国林立之时,三十多年后的今天,随着各别诸侯国的逐步强大,如今的齐天子已经名存实亡,只是担着个天下共主的名义而已,预计再过个三五年,有些个诸侯国,怕是要蠢蠢欲动了,这个天下,势必要重新洗牌了。
公子诡静立在宫门前,等候齐王的召见,过了很久,公子宁错开门走了出来,宁错是皇长子,也是太子殿下,可谓天之骄子,齐国的七大公子之中,宁错排在首位,是传说中的将王之才,性子自然傲慢得紧,走出门反身关门,关门之前态度谦恭有礼,关门以后态度傲慢无礼,正欲往前走,瞧见公子诡,顿时走上前去,“三弟,难得一见啊!父王给你的差事可办妥了?”
公子诡嘴角轻轻上挑,毫无感情的一张笑脸,宁错与他是同年纪的,可是地位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王位继承人,一个却是被人看不起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