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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微风徐徐。
元知楼。
颜青眼皮直跳,她眯着眼睛,忽闻颜回一阵阴笑,她心一颤。
只听颜回缓缓道,“我最近新研制出一种毒药,始终不得解。”环视一周,目光定在颜青身上,“青儿,不如你来试一试?”说完顿了一下,“由颜并试毒,这样你解起来也尽心些。”
颜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颜青不答话,低着头,双拳在身侧紧握。
她已经失去了灵儿,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颜回也不催着,安静地等着答案。
颜青深呼吸一口气,紧闭的眸子也缓缓睁开,她抬头看向颜回,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颜回知她已经有了计较,嘴角也微微上扬。
“家主,这样的游戏玩儿起来一点也不惊心动魄,不如这样,我与家主,押上性命做赌注,来个生死赌,如何?”
颜回眼睛微眯,有意思,“那你说说,怎么个生死赌?”
颜青站在堂前,风吹得她发丝微乱,水袖飘飘扬扬,她慢慢开口道,“我们同时服下您那个没有解药的毒药,谁解得开活了下来,谁就赢了。”她一字一顿道,“家主,您,敢,吗?”
面对如此赤裸裸地挑衅,颜回惊愕,继而仰头开怀大笑,这大概是颜回有生以来笑得如此畅快的一次。她竟敢如此,这么多年,有谁敢这么挑衅他,他已经寂寞太久,久到他都忘了怕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大堂两侧的人都错愕万分,颜青……是疯了吗?
颜并闻言瞪大眼睛,怎么会?
颜回收住笑,慢慢走下石阶,走到颜青的面前。
颜青高高昂起头看着他,不悲不吭。
颜回很认真看着颜青的眸子,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你是认真的吗?”说着拿出药盒,“这可是没有解药的。也没人真正服用过,至于多久会发作,也许三五天,也许一天。”
颜青嘴角一翘,“回家主,青儿从未如此认真过。”
颜回的药盒拿到颜青的面前,颜青伸手捻出一颗,紫色,放在鼻前闻了一下,能辨出味道的只有几种,颜回一笑,又拿出一颗,递给颜青,“这个给你研究解药的。”
颜青自然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两杯水,颜青拿来一杯,呈给家主,自己又拿来一杯。
“君子一诺,我先服下毒药了。”
此时颜并才反应过来,伸手拦住颜青,“青师妹,我来。”
颜青回眸一笑,“不信我吗?”自信满满地深看了他一眼,颜并缓缓松了手,她是有对策吗?
颜青把药丸放嘴里,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再凝视着家主。
颜回疑惑了,就在刚刚,他也以为颜青不敢,亲眼见到她的勇敢,比他此生的任何一场厮杀都让他震撼,他眼里的玩味更加重了,在她不知道毒药配方的情况下,竟然敢吃下他亲自调配的毒药,她要怎么解?
颜回同样的动作吞了毒药,颜青见了,行礼告别。
颜回看着颜青的背影,也负手离开了。满大厅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时角落里的人,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回到主屋,颜回坐在桌前写起了方子,实际上在此之前,只对制毒有兴趣的他并没有研究解药。仔细考量了几遍方子,默记在心里,把方子烧为灰烬。
颜回邪恶地笑了,颜青呀颜青,有一味药,你肯定查不出也想不到,真想看看你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歆院。
颜并问道,“师妹真的有解药?”
颜青摇头,“没有。”
颜并目瞪口呆,“那,师妹已经想好了对策?”
“对策倒是有。”颜青拿出那粒毒药丸,仔细观察着,也随口答道。
颜并站在颜青的对面,愤怒地瞪视她,“生死攸关,你怎么可以这样敷衍?”
颜青先是一呆,然后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我有把握!”
“真的?”颜并不放心地问。
“真的。”颜青连连点头。
生命就像一场又一场赌局,就像她毅然决然地跟着颜回来到颜家,就像她赌上了护法位置,而这一次,她又用生命,赌上了家主的位置。
她把自己关到最里间的隔板屋里,仔细分辨着每一味药。查来查去总觉得有一味药写得不对,家主加了什么怪东西进去?
她颓废地扔掉逼,难道这一次真的输了?她使劲摇摇头,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会放弃。
走出屋子,却见颜并没有走,“怎么样,解得开吗?”
颜青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有味药,我写不出来,不知道家主用了什么怪东西。”
颜家药庐。
颜西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药庐伙计,在颜回的注视下,颜西一步步配好了解药,并熬制成了药丸。颜回一直在旁把玩着一根尖细的木棍,待一切完毕,颜回抬手将木棍打进颜西的喉咙,颜西就这样死了。
颜回把玩着手里的两粒解药,妖媚的眼神邪恶地笑着。
他走出门外,想了想,颜青查不出那味药,惟有去漠观楼找答案,虽然去了也查不出什么,但不阻止一下,就无趣了!
想到这里便召来一个暗桩,“把消息传出去,谁阻止了颜青进漠观楼,可以任选离阁一本秘笈。”
“是!”
颜青走在去漠观楼的必经之路上,周边聚集了很多高手,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嘴角轻轻上挑,目光冷冷清清。心知肚明家主是在为难她。
颜青走到大树旁边,靠树而站,微闭双眼,一阵秋风骤起,长长的黑发与秋风纠缠在一起,随意系在腰间的腰带,也随着风摇摆着,大片大片的落叶飘飘落落,落在颜青的脚边,她仔细聆听传在风中蠢蠢欲动又不敢靠前的声音。
颜青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冷清的笑呈现在她的脸上,在这个冷清清的天气里,竟然有种异样的美。
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去。
他来到漠观楼前,三三俩俩的颜家弟子正站在楼前,颜青环视一下,都是颜家的高手,她负手而立,不说话。她到底该如何?!
正在此时,在颜青的身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站到颜青的旁边,“师妹这是想进漠观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