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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兽门内院的建筑是西南特有的民风,虽看似普通,却布满毒阵机关。
门内午时大宴宾客,几乎所有的仆从婢女都被支到了前院。
长老弟子等恨不得能在门主面前露脸的人,早早地便去了宴客厅等候。
楼燕然揣着一把短匕,状似无意地晃到了后院。
关押惠明的柴房看管并不严,小和尚被抓过来本来就是掩人耳目,况且谁也不认为一个吃了迷药的人,能翻出什么天来。
楼燕然揣着一把短匕,状似无意地晃到了后院。
柴房外的小丫头正拿着一只蛊虫把玩。
“阿碧,厨房那边说还缺个人手,你快点过去罢!”楼燕然柔着嗓子,“师傅派我来后院探查,正好我帮你看一会。”
“好的,师姐!”小丫头甜甜一笑,欢欢喜喜地就跑远了。
四周又留意了一番,楼燕然这才进门,朝躺在草堆上的惠明道:“小师傅,快起来随我离开……”
惠明急忙拉下了眼前的黑布,嗫嚅道:“云、云施主……”
“谁说我姓云了?”楼燕然扬起眉毛调侃道。
“女施主你你、你昨日说……云翊道长,是、是你兄长……”小和尚磕磕巴巴。
“是啊,亲兄长!”楼燕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拉着就往外走,“有话逃出来再说。先记住了,本姑娘陈国楼氏,楼燕然。”
“呃……嗯。”
三年前因为端平崖之役,惨遭灭门的陈国楼氏么……
楼燕然带着他极快地从小道穿过后院,眼见着山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小和尚突然脚底一软,直直摔在了地上。
他痛苦地捂住心口,喷出一口血来,清淡的眉眼紧紧揪着。
“小师傅!”
楼燕然惊愕地扶住他,心急如焚道:“这是怎么回事?!”
“哼!”
一道极轻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如牛毛细针扎入体内,令人胆寒。
“我说我的爱徒是去了哪里,原来在这和一个和尚厮混呢。”霍娇娇莲步轻移、妆容凝丽,嗓音软的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楼燕然抓紧袖中的短匕,偷偷塞到了惠明手里。
惠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安地看着她。
“哎呀!”霍娇娇拿帕子轻掩嘴角,笑弯了眼睛,“和尚这是吐血了吗?啧,驭兽门的汤汤水水可不能乱喝啊。这一个不小心啊,把那五脏六腑都能喝坏了呢!”
“师傅。”楼燕然转过身来,静静地盯着她,“您不是说过这个人无关紧要吗?既如此,您又何必给他下毒?放他走罢!”
霍娇娇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我的傻孩子啊,你可真天真。先前拿来一本假《玄术》糊弄我,我还没来及找你算账,这回又敢私放人质。你说,”
她的脸色霎时间冷了下来,“谁借你这么大的胆子!”
……
申时余一刻钟,山顶的练武场上沾满了人。
驭兽门门主是个身形挺拔地中年人,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不动声色地站在场地中央。
戒空大师在他对面周全地行了一礼,慈眉善目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有一句话,敢问门主所发之誓都可作数吗?”
“君子一言。”驭兽门门主毫不犹豫地开了口,声音嘶哑难听,像是被人掐着一般怪异。
戒空大师双手和什,“既如此,便开始罢!”
那门主说动就动,腾地暴起,整个人朝戒空扑了过去!
他动作不可谓不快,身形直接化为了一道残影。
眼看就要抓住对方的手腕,戒空却一个拂云手,像鱼一样从他手中溜开。
他心头咯噔一声,顿觉不妙,根本没有片刻犹豫,一计不成,立时收手后退。
戒空紧追不舍,步法看似轻若无物,偏又稳若磐石,竟能始终与那门主保持近在咫尺的距离。
少林寺的棍棒通身棕黄,根处因为常年被放在地上,都竟有了些不平。戒空的这根棍棒,与别的棍棒并无不同。
这一棍打过去,看似平平无奇、朴素质然,更没有那些花团锦簇的花样。
那门主却浑身一僵,从中感觉到寒气涌动,森森扑面,犹如刀斧加身、利刃当头!
小胖子等人站在众人后方,都齐齐屏住了呼吸。
云翊淡淡道:“戒空大师想要他的命。”
戒空确实是想要驭兽门门主的命。
只因这十余载江湖,桩桩件件的灭门命案,哪样少的了这驭兽门的插手。
那些被害了性命的人的家眷,对他们自然是恨之入骨,只是驭兽门人各个武功高强、又可唤百兽,许多人奈何不了他们,要为亲人报仇,最后反倒为其所杀。
佛家有一说,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此时戒空已下定决心要除了驭兽门这一害,是以出手毫不留情,招招凌厉,俱是除恶卫道的坚决。
然而这驭兽门门主一向所习阴邪功法,边边角角缠斗过去,竟也来回撑了百十回合。
两人这一打就是半个时辰。
戒空大师身负四十多年内力,以不动应万变,终于趁其疲累松懈之时,一记六合棍将人狠狠劈倒在地!
“我输了。”那门主躺在地上捂着伤痕,嘶哑道。
驭兽门人所在之处一片沉寂,正道各派“轰”地一声,都神情激动地叫好起来。
小胖子兴奋地蹦了起来,“好唉好唉!没想到这老胡子还挺厉害!”
袖中的传信蛊突然嗡嗡嗡地急速颤动。
云翊脸色一变,甚至来不及打一声招呼,就匆匆忙忙往山下跑去。
“翊哥?”小胖子对着他的背影疑惑地叫了一声,嘟嘟囔囔道:“这是吃坏肚子了?”
嘉月有些忧心地也看了过去。
驭兽门门主被手下扶了起来,朝戒空毕恭毕敬行了一礼,继续用他那怪异的声调道:“大师果然是武林高手,在下甘拜下风。”
戒空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门主,贫僧今日最终留你一命,是念在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云逍懒得听他们在这客套个没完,开门见山道:“既然门主输了,所发誓言还望作数。”
“自然。”对方很是爽快。
“很好,”云逍微笑,“那现在,是不是应当将绑到贵教的人质,给放回来了呢?”
“哈哈哈,人质?”驭兽门门主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像打磨的锈铁一般嘶哑刺人。
“道长不要急嘛,你想要他们回去,也得问问,他们属不属于你们这些名门正道呢?”
云逍的面色微微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