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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谷关有三面关墙,面向颍川郡的一面最狭险,面向缑氏县与轩辕关的一面及面向伊阙关的一面相对较平阔。其他两关也差不多,都是南面狭险,北面平阔。
不过平阔也只是相对的,大军还是难以展开,每次只能供两、三百人攻关。月前若非董军兵心不在,韩易一军决难入关。此次想要出关,面对的是袁术军士气正盛的一万大军,每次两、三百人的消耗,不知耗到何年何月去了。
韩易问道:“大谷关守将是何人?”
“报主公,大谷关上的将旗写的朱姓,确不知守将是谁。”
韩易点点头,袁术一军的召集速度太快,麾下将领多是四方的良家子、名士、宗族武士等,加之从来没有与之对阵过。就算是知其名,也不会知其人。若是鲍鸿在此,他或者知晓一些,只可惜他被袁术扣压了。
韩易领着余化、李封、薜兰三将及数骑至大谷关前察看城防。大谷关关墙高六丈,以城楼为基,南长七十步,北长六十步。关墙之上站满了袁军的士卒,弓弩擂石样样俱全,直叫人看着头皮发麻。
李封叹道:“主公,关中有一万袁军,防备如此。我军想要破关而入,没有三、四万人的死伤,几乎不可越过啊。”
薜兰也说道:“正是,看来此战将十分的漫长啊。主公早早的做好屯田之事,做好持久战之准备,果然高明啊。二袁倒行逆施,与董贼相联,久后必然人心丧尽,变故丛生。反正我军一时出不了去,粮草一时也不缺,大可与其干耗着便是。”
余化听后眉头大皱,说道:“主公屯田只是做给众军士看的,让他们心有准备。但是我军多有降卒,他们的家眷多在四方,人心不在此处,一时还无妨事,久后必然生变。而我军的家眷又多在汝南,如若汝南告破,袁术军持家眷来挟,数万大军只怕瞬间分崩离析。攻关之事,还需尽快才是。”
二将大惊,连连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攻关的确要尽快才是。只是汝南虽有车老将军在,亦有王当的一万辅兵,他们能守汝南多久?还有颍川,颍川是我军的主要退路,也只有王棕的五千辅兵,他又能守多久?”
二将越说越慌,都有些手足失措起来。余化鄙夷的扫了他们一眼,不再理会二将。韩易沉声说道:“冷静,莫慌,静心,久后自有办法。也要相信他人才是。”
二将被韩易一说,立时不好意思的平息下来。当看见余化沉静老练的样子,顿时羞愧不已。都有三旬的老将了,却还不如才二十出头的小将,这十数年的军伍也是白待了。立时宁神静气,仔细的打量起城防来。
数人越走越近,都到了弓箭可及之处。余化急止道:“主公,太近了,小心贼人的冷箭。”
“嗯,大谷关城防严密,几无破绽,除了强攻一法,无他。我还需了解一下守将的胆魄。”说着,继续向前行了十数步,守卒却没有放出一箭来。
韩易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守将性情沉稳,没有把握绝不放箭,是个难缠的家伙。看来还需遣使了解一番其他两关的守将才行,再作主次之分来。三关只要破开一关,则生路大开矣。”
韩易拨转马头,正欲回营派使,不想大谷关城门大开,一将拍马舞刀的直奔韩易而来,身后有数百铁骑紧紧的跟随着。韩易一惊又是一喜,守将如此的轻率,此关易破也。
只听守将大喝道:“韩易匹夫休走,看我来擒你。”
韩易听得那将的声音颇熟,打马而回之际急转头视之,只见那将长马红马,威风凌凌,器宇轩昂,面容方正,不怒而自威。韩易不由浑身一震,竟是数年不见的妻弟朱勉,不,是前妻弟。只看他自领大谷关守将之职,当可知晓其对自已的恨意远远未消。
韩易稍缓马速,远远的叫道:“义忠贤弟,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否?你姐姐最近身体安否?宁儿、偃儿学业是否有成?”
朱勉不答,举刀恶狠狠的斩来,韩易没有长兵,不敢与斗,余化急忙挺矛相救,叫道:“主公速走。”
韩易见朱勉麾下骑兵逼近,只得打马就走,余化与朱勉战不数合,虚刺一矛后,也乘机就走。朱勉不舍,死命的追赶,只在余化的身影之后弄刀。
余化见朱勉追之甚急,离营却尚有数里之地,连忙取弓搭箭,准备翻身背射。临射之际,又恐伤了朱勉,惹得韩易不喜,于是向朱勉的座马射去。
朱勉早就瞧见了余化的动作,哪里不防,就在余化放箭之时,大喝一声取剑狠狠的抛去。余化见了,一时着慌,弓箭坠地,急闪时,肩胛中剑,顿时负痛而走。
朱勉又厉声叫道:“韩易匹夫休走,留下命来。”
韩易望见余化受伤,心下大急,忙叫道:“义忠,我与你家虽说有怨,可也非生死大仇,为何迫之甚急也?”
朱勉厉声叫道:“你欺凌我姐,逼害我父,更气得我父早早身故,此仇不亦血恨,我岂能饶你。”
韩易忙解释道:“我与你姐之事,乃是夫妻之间的感情琐事,最后也算是好合好散,哪里有仇?岳丈他早已年过六旬,体血衰败,亡故也算常事。人言年过四旬不谓夭折,义忠何故将之怪到我头上。”
朱勉厉叫道:“你害我姐日日哭泣,哪里算是好合好散。我父临死都是死不瞑目,不是因你之故,又是如何?闲话少说,韩易匹夫,拿命来。”
韩易欲哭无泪,早就知晓朱勉自小就认死理,看着聪明,着实憨实。只要认准与自已有仇,就绝对不改,除非其长姐朱旃相劝方可。
韩易一方的坐下马耐力稍强,早一步退回了营地,朱勉只能领兵立在寨外指寨大骂不止。韩易自小听骂听多了,倒还无谓。却惹火了余化的副将,骑军司马太史慈来。
太史慈箭术超凡,满营之中独余化能够稍胜一筹,二者常有惺惺相惜之情,配合默契。今见余化受伤归营,弓矢两失,顿时大怒,拍马舞戟直冲出营,大战朱勉。
朱勉身在幼时,便有人称其为有万夫不挡之勇,又经过这数年的苦练,武技更高了一筹。望见太史慈来,浑然不惧,拍马舞马直取太史慈,二将就于阵前大杀了起来。
韩易听闻后,直出营寨观战。只见二人刀来戟往,斗得好不激烈,二人的性子又都如烈火,一碰在一起,那有轻易之事。直杀得天昏地暗,骇人所见。
二人战至五十余回,丝毫不见有胜负之分。薜兰见之急叫道:“主公,守关之将在此,我军可派骑军全部杀出,我军马优,当可快上一步截住守将,主公只要将守将劝服,此关可下也。”
韩易默不言声,不说以朱勉的性情不易降服,就是在关中袁军就未必没有其他将领守关。纵然围住了朱勉,也是破不了此关。倒是有朱勉为大谷主将时,自已还可对症下药一点。
二将又斗了数十回合,依然不见胜负,李封赞道:“主公,令妻弟朱勉勇武非常,我军除文中郎将以外,几乎无人能败。主公可有想过重与朱氏复合,以之来诱召朱勉?”
韩易还是默不作声,朱氏不良不说,韩望的嫡子身份早已定下。若与朱氏复合,那宁儿当是嫡子了,这对璎儿与望儿来说,何其无情。此事誓不能为。
李封、薜壮见韩易不答,心知韩易定有他想,于是住嘴不说了。太史慈与朱勉二人大战良久,终于力尽而分,朱勉率军暂退,太史慈也不去赶他,只是回营叹道:“主公,此人武技之高,极为少见,当可设法招降之。”
李封与薜兰二将急拉太史慈走,留下韩易一人沉思不语。
韩易回想了许多,当初朱氏若良,自已左有朱勉,右有邱瑞,前有成齐,右有陆平,可说是最好的创业人选。只可惜自已最终还是选择了弃家远赴千里,自谋前路去了。
真是世事无常啊,自已数年之后,不但重回了汝南郡中,更要重新去面对当年的家事感情。与人对阵还要顾及家事与感情,直叫自已烦闷难奈。
第二日第三日,朱勉、太史慈再次双双斗将,依旧不分胜负。韩易不奈,挥兵攻关,一连数日,双方死伤惨重,每日攻城方都有近千人的死伤,三日过后,韩易也只能无奈的暂停。再攻下去,不过十数日,攻城方就将死伤殆尽了。
一连半月的时间,攻守方只是对坐静战,只有时不时的朱勉、太史慈的斗将,才有一点的意味。就在韩易无法,为大谷关而烦恼之际,屯田之兵突然生乱,在闻讯赶至高览镇压之下,乱事终平。
却原来是降将赵岑见韩易军被困在荒芜的河南之地,于是又想变乱。意欲挑起屯田降兵与民壮的暴乱,合兵攻破巩县,东降袁绍。所幸被运粮的方积所提前察觉,与高览一起镇压了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