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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县周尚,拜见征东将军。”一名四旬文士与一名未足二十的青年立于堂下。
韩易笑问道:“汝就是舒县周氏当代之主?听闻庐江世家大族周氏,家族名人显官辈出。朝庭的卫尉周忠,便是你家的族亲?”
周尚拜道:“周氏家规严格,家中向以耕读以传家业,有能者自然比豪贵世家多些。”
韩易点了点头,笑道:“周家主既为家主,才德定然不俗。如今汝弃袁术,归故里,如此人才,怎能轻易荒废。现庐江陆康公年老病弱,无心理会庐江政事,未知周家主愿意拜领这庐江太守一职否?”
周尚心喜,忙拜道:“陆康公德信素著,治理庐江一郡夜不拾遗。尚向来敬佩有加。能得继任为庐江太守,此是尚之大愿也。”
韩易也是大喜,总算是召到了一名三公之族的人才了,日后世族士家之才想必也不会再拒绝自已了吧。韩易忙请周尚坐下谈话,又笑指那侍立在旁的青年问道:“此子年岁虽轻,却雄姿英发,相貌不俗,可是汝家的后辈良才。”
周尚满意的看着青年笑道:“此子是我堂兄周异之子周瑜,我堂兄曾为洛阳令,因病而身故,瑜儿便暂时依附在我门下学习军政之事。征东将军莫要看他年轻,此子四书五经六义无所不通,军政也是不俗。而且极擅音律,于庐江、九江之青年才俊中有‘曲有误,周郎顾’之美溢。”
韩易大笑,说道:“汝如此大力的赞溢令侄,可是有意举荐其才?”
周尚一阵尴尬,只得笑道:“尚是有此意。”
韩易连连点头说道:“举贤而不避亲,汝是君子贤士也。正好我军中帐下缺一主记,未知周郎肯屈就乎?”
周瑜出列拜道:“多谢征东将军,瑜愧领了。”
韩易点点头,转身对侍立在旁的朱宁、朱偃说道:“宁儿,偃儿,我自幼无人教授,识书不多,经书文章直至近年方才学习。你二人不比我,该有的事物与名师,我都可以满足你们。但你们需得夜以继日,孜孜不倦,发奋苦读才行。孔夫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你等可向这位周兄长多多请教才是。”
朱宁、朱偃连连应是,上前拜见周瑜,称之为兄,并邀周瑜出厅一游,韩易则与周尚在厅中述说,其继任庐江太守后之政事。
庐江为扬州辖下之郡,韩易据有庐江的目地,便是想以其为跳板,窥视江东之事物。庐江在陆康的治理下,流民多归,钱粮颇多。此时有户八万余,丁口四十六万,可养两万余军。而水军花费颇多,庐江旧有的水师过小,需得大力建造舟船,所以暂定水师为万人。
周尚禀道:“征东将军,听闻这豫章太守周术,为政不明,而且为人软弱。征东将军身为扬州牧,何不领兵进占豫章,在鄱阳湖中练兵,总比在长江之上要好。”
韩易沉吟道:“我虽为州牧,但为免与袁术再起纷争,而自愿弃了扬州之地。庐江、豫章为通向荆州之途也,我既已占庐江,如何还能够再据豫章。”
周尚笑道:“袁术不过是冢中枯骨,我今弃袁术来投征东将军,便是看破了其人也。袁术举十万之众强吞江东,江东各地之民必不心服,反抗者必众。听闻昔日的孙破虏之子孙策,于乌程、富春两地召揽贤才,共抗袁术。所投奔者颇众,如今已有七八千之众矣。”
“吴郡太守陈瑀以孙策、严白虎为将,共抗袁术,袁军每取一县都十分坚难,如何还有闲心窥视荆州大地。我侄周瑜向与孙策深交,多知其能为。有孙策一军在江东守卫,袁术只怕难得江东也。而征东将军以扬州牧之大义名份强占豫章,于理于法皆可,他人无从指责。”
“但如此一来可以迫使袁术加快征伐之事,二来可使江东百姓与袁术拼斗愈烈。征东将军再以大军从庐江、豫章水陆并进,江东之地可唾手而得矣。”
韩易沉默良久,赞道:“此策大妙,只是我新取南阳之地,又取豫章,只怕会使荆州刘表有所不安啊。此策可于暗中进行,缓缓而施。”
周尚告别后,朱宁、朱偃匆匆归来,叫道:“父亲,父亲,周瑜兄长之才世所罕见,父亲切切要大用他才是。”
韩易一怔,忙问原因,却原来二子今日与周瑜交往之后,发觉此人年岁虽青,但是才能绝伦,性情恢廓,有英雄之志。朱宁禀道:“周瑜之才,是儿除孔明先生之外,唯一仅见之人才。望父亲不要轻视之。”
韩易笑道:“有才之人,我如何会轻视之。只是他目前年岁太青,主记室史已是州郡中仅次于主簿的亲近属吏,怎的不算大用?对于青年才俊,需得多加培养才是,不然若是突占大位,岂不是有赵括之嫌。”
朱宁想了想道:“周瑜兄长似乎更喜军事,主记室史只怕非他所喜。”
韩易摇摇头道:“军中之事,除了自身的武勇,还需用功绩来证明已能。周瑜尚未年满二十,就算入军中历练,也只能暂做个军候。还是先为文吏,日后任太守时,以文御武可也。”
庐江事毕,韩易领着二子、周瑜、及陆康之幼子陆绩,陆骏之子陆议一道返回汝南。此时,一个面黄饥瘦,风尘仆仆的老乞丐于征东将军府外不断的徘徊。有护卫亲兵发现后,不为所动,却悄悄的告知了隐鹰卫统领陆平。陆平阴使人将之擒获,解往狱中一审,顿时大吃一惊。
等韩易返回平舆后,陆平忙将乞丐清洗干净,送至韩易处,供韩易问询。韩易望见眼前之人,不禁皱了皱眉,说道:“邱管家?!好久不见,不想你还是如此的硬朗,却比你家主人要更加的强旺啊。你不在兖州侍奉瑞弟,却来汝南何干?”
邱质颤危危的跪于地上拜道:“老奴自知罪孽深重,本不敢出现在征东将军面前。然而有一事,老奴不得不来平舆,向征东将军拜求。”
“哈哈哈。”韩易仰天大笑,顿时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说道:“不想时至今日,还有你邱质反求于我之时?想当年你要杀我时,是如何说来着?孽子贱种也想夺家主之业,百死不足赎其罪也!家主之业?好大的产业啊?现如今比之我召陵侯名下的产业又如何?百死?我现在不用一死,却有邱庆老儿百世不能挣得的基业。当年若非瑞弟救我,我韩易早成你杖下之尸也。”
邱质拜道:“老奴罪孽深重,如若征东将军喜欢,大可将老奴五马分尸,又或凌迟处死,老奴决不怨怪。但肯请征东将军看在瑞公子昔日与你之情份上救他一救。”
韩易闻言一怔,问道:“瑞弟?他不是在曹操麾下大受重用么?他怎么了?”
邱质拜道:“去年瑞公子随曹操征伐徐州,曹操伤心其父之死,对徐州之民大加的屠戮。瑞公子身为先锋,屡次加以劝解,但曹操不听,不但取消了瑞公子的先锋一职,还将他的兵权剥夺了。之后,在彭城国时,瑞公子再次因流民之事忤逆了曹操,被曹操打入监牢。”
“老奴本来以为,待曹操转念之后,必会放过瑞公子。然而眼见曹操将再次征伐徐州,依然没有半点释放瑞公子之意。老奴更听说,戏忠曾说曹操,瑞公子曾劝降了百万青州黄巾贼,于青州兵中威望极高。除曹操以外,青州兵只乐于听从瑞公子之命行事。就连曹操的亲将夏侯兄弟与曹仁、曹洪二人之令也有所不应。”
“加之瑞公子年岁又青,征东将军又雄霸中原,但恐瑞公子与征东将军联合一处,反凌曹操。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将瑞公子诛除为上。曹操犹豫难决,老奴惧曹操发狠,于是令大儿二儿四儿聚兵商救瑞公子。不想事泄失败,老奴大儿二儿当场被杀,四儿亦被解入死牢,只剩老奴提前一步逃亡而出……”
韩易心中颇急,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瑞弟现在处境如何?”
邱质连连叩头道:“老奴不知,老奴不知。肯请征东将军速速发兵救援瑞公子才是啊。”
韩易令闻讯而来的召陵令邱功将邱质扶走,召来杨理问询。杨理挠着头发说道:“我道邱吉玉为何不在曹军之中,还以为是探子被大量杀死后,情报缺失之故,却原来邱吉玉因屠杀徐州之民而被擒押了啊。”
韩易问道:“你擅长隐伏刺杀之技,可能救人?”
杨理拱手拜道:“曹操顿忌邱吉玉在青州兵中的威望,看守必严。率大军去救,必定打草惊蛇,还是以少量精锐去救为好。属下已训好了数十名擅长隐伏刺杀之技的剑手,除了大半交由隐鹰卫后,我处还有十名剑手。此番救邱吉玉之事,便由属下亲自领人出手好了。只是攻略彭城,对战曹操之事,属下就不能随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