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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对寂然的第一面算是印象不差,但是看他的样子,年纪应该和自己比大不了多少,陈文心里暗自估摸着这个寂然也是靠关系做的刑部尚书。
“你叫陈文是吗?”就在陈文走神想事情的时候,寂然兀地问他。陈文匆忙回神,点了点头:“是。”
“我叫寂然,是刑部的尚书。”他现在才开始介绍自己。陈文浅浅一笑:“我知道。”
“哦?”寂然挑眉,停住了脚步,看向身后的陈文,“我可从未与你说过我的姓氏。”
陈文伸手朝刑部的大门:“我好像是看到刑部门口的告示上有大人的名字,大人身穿官袍,我就猜到了几分,再说了,刑部是何等地方,能带着我随意行走的,怕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寂然默了一瞬,眸中的神情有微妙的变化,过了一会,他嘴巴张了张,抿嘴一笑,道:“你跟我来。”陈文也也说什么,就跟在他身后走,寂然问什么,陈文就答什么,要是遇到自己不想回答或者不好回答的问题,他就笑笑。
刑部的档案室陈列着开朝以来所有的案子的卷宗,小到街上流氓打架,大到连环杀人案,寂然带着陈文来到这里,没有和陈文多说什么,拿起放在案牍上的一卷卷宗,翻开给陈文看。
陈文接过卷宗,仔细的看了看:“大人这是何意?”
“近来京城有点不太平,前些阵子一家豆腐作坊起了杀人案,凶手碎了尸,手段残忍,但是在豆腐作坊的里屋我们还发现了三具尸体,也是面目全非,全身腐烂,但是让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凶手只碎那一人的尸。”
他负手而立,指着卷宗上的文字同舱位说道:“朝堂的任命书还要几天才能下来,但是这个案子不等人,希望你尽快上手。”他接着说,“你现在有没有头绪?”说完,目光从卷宗移到陈文的脸上,观察他的神情。
陈文没有察觉到寂然在看战绩,摸了摸鼻子,细细地想,在有一点头绪之后才开口:“四具尸体,碎尸?豆腐作坊里面有什么可以碎尸的工具?凶手没有带走,他不怕我们查他,被碎尸的是他当天杀的,其他的是几天前杀的。”
陈文眸中光华一闪,合起卷宗,在屋子里踱步,无视了寂然:“对,他为杀人而杀人,不是仇杀,也不是蓄意杀人,是随机的,他的力气很大,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寂然嘴角微扬,刚想开口,陈文转身一把按住他的肩头,眸中闪过一丝红光,诡异万分,他接着说:“他看过很多的死人,他也杀过很多人,所以他的手段残忍,毫不迟疑,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他是为杀人而生的。”
他松开寂然,扔去手里的卷宗,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转身就往刑部外跑,一句话都不和寂然说,寂然也一刻没有迟疑的跟着他后面,目光闪烁。
陈文到了豆腐作坊门口,门口有刑部的官兵,他们还不知道陈文是他们的新主子,拦住了他:“什么人?”
“放开他。”寂然跟上他,喘了一口气,“小子跑的挺快。”
陈文推开拦着他的官兵,直接冲进现场,他在里面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腥臭被呛地干呕。寂然皱眉,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虽然我让他们通风,但是这味道还是.....”
“好。”陈文因为干呕眼睛变的猩红,他直起腰,笑了出来,“就是这个味道,关窗户,用黑布把所有的光线都遮起来,给我一盏油灯。”
虽然寂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还是照着他说的去做了,黑布把阳光全部遮起来,屋里一片昏暗,陈文把油灯放在桌上,打开房门,一道光线照进房间,正巧照在地上的那滩血上,寂然正想上前去询问,陈文猛地把门关上,吓得寂然退后半步。
陈文在房间里点燃油灯,站在原地不动,他眼睛里平常不会显现出来的红光此时映在眸中,
“有人来过这里。”他一个人喃喃自语,“你走到了这个炉子前面,你害怕极了。”他一顿,“你不敢往里面看了,你跑了,跑去哪儿了?”陈文扭头扔掉手里的油灯,转头打开房门,“他跑了。”
“谁?”寂然上前问道。
“第一个看到命案现场的人。”陈文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小时候就与常人不一样,只要眼中的红光闪过,他就会有些癫狂,一改平常的模样,“桌上的油灯灯芯没了,有人来过。”
“凶手是在黄昏左右杀的人,其他的几具尸体是后来拖过来的。”
寂然留了几个侍卫在门口守着,他一边带着陈文回刑部,一边问他:“你是拿什么来判断,有证据吗?”
平静下的陈文舒了一口气,声音不深不浅:“门口的味道淡,就表示凶手是开门行凶,这也肯定了我先前所说的,凶手不怕被人看见,再加上门口的光线正好照在地上的血泊上。”
“凶手敲门,被害人开门,被扑倒,杀害,碎尸。”
寂然看着陈文,发现他面上的神情冷淡下来,微微一挑眉:“我要进宫,你先去刑部吧。”
“好。”
寂然入了宫,理了理衣袖,他没有去萧云笙那里,而是去了藏书楼,藏书楼的管事看见寂然便上前搭话:“寂大人,这是要干嘛去?”
“刑部出了些棘手的案子,本官要去藏书楼找些东西。”寂然连正眼都没有瞧他,迈着步子往里面走。那人看着寂然进到藏书楼,冷哼一声,朝宫门走过去。
藏书楼里面放着成千上百的书籍,寂然像是有目标一样地往一个方向走,他走到一个书架前面,小声地说道:“公子,那个新来的刑部侍郎厉害的很,还请公子小心。”
书架上的书太多,遮住了书架后面的人,只听到那人的声音传出来:“叫什么名字?”
“陈文。”
“厉害在哪里?”
“他的心思缜密,远胜在朝所有权贵,公子若能用则是奇才,若用不动,则是祸国之人。”
书架后面的那个人拿去了书架上的一本书,把手上的那本放上去,转身推开了藏书楼的后门:“当然要用,寂然,做事不要那么一根筋,用人的方法有很多种,这个朝堂,可不是非黑即白的地方,教了你这么多遍,你还是学不会。”
寂然拿起那人放在书架上的书,是一本《论衡》寂然拿着书就离开了藏书楼,离开藏书楼的时候,他没有再看见那个和自己搭话的人,皱了眉。
他心道:看来,下次不能来这里与公子见面了。
虽说这里是皇宫,但是里面的人可不都是为皇帝做事的,权贵的眼线,在皇宫里面多的是。
再加上寂然前些阵子还以为科举的事情得罪了一些人,更是被很多人盯着。
待他回到刑部,陈文已经坐在档案室里面看起了卷宗,他走到陈文面前,随意拿起一本来看,发现是很久之前的卷宗,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看这些?”
陈文手头的事情没有停下来:“我看看这个案子之前有没有类似的。”
寂然点了点头,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他面前,道:“你和之前的差别好大。”陈文这才抬头,脸上虽是带着微笑,眼神却是清冷,他说着:“有吗?”
“嗯。”
“哦,我知道了。”陈文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寂然额角青筋一跳,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话。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陈文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他继续翻看卷宗,希望在这里面找到一星半点儿的线索,寂然也有一言不发地坐在案牍前面。
那厮乌小羊睡了大半天,伸了一个懒腰,就准备去做凝泉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她飘到柳芸卿的房门口,探了探脑袋:“柳芸卿。”
“找我?”柳芸卿从乌小羊的身后走来,乌小羊像是一点也不意外,“你怎么如此淡定?”
乌小羊翻了一个白眼:“你哪次不是从人家身后出来,弄的我是人,你是鬼一样。”
“油嘴滑舌。”柳芸卿一笑,“说吧。”
“就是豆腐作坊的消息是什么时候被你知道的?”乌小羊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的问,在柳芸卿这种聪明人面前率直一点会比较好。
柳芸卿仔细的想了想,算了算:“估摸着是我叫你的前两个时辰,对了,我听说,陈文断案的本事不小。”
“哦?”乌小羊其实并不意外,她知道以陈文上一生的智谋就算到这一生只剩一成,也是高于常人的,“怎么说?”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听在刑部的眼线传出来的。”
这话虽说的若无其事,但是却让乌小羊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刑部都有柳芸卿的眼线,那还不等于说就是陈文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