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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朕喜欢这个名字。”皇帝弯了弯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子两眼,挥袍离去,并说,“盛旺,跟上。”
盛旺急忙对艾婉又行了礼,便带着周遭宫婢,退下了去。
出门以后,他已是满背的汗,从不见皇帝对谁,如此照顾,让他们出来,其实是给婉妃娘娘一个清静吧?
……
那个不是帝王,却能散发出君临天下气势的男人走了。
艾婉就着跪下的姿态,一下子瘪了似的,趴倒在了床榻的边沿:婉妃……
御书房里。
刘乃左右踱步,已过一年,而立之年的男子,见了皇帝进来,立马恭身行礼,比之年前,也算沉着许多了。
“臣弟参见皇上。”
刘清在龙位上坐下,周身气场,不怒自威,一双沉眸,就看着他不说话。
刘乃忍了忍没忍住,弯腰半揖,立即询问:“皇上,艾婉,可是有下落了?”
“六爷,你可知,朕为何让太后苟延残喘一年?”
“为何明明可以让太后立刻死,却给她机会,把艾婉虏了去,继续兴风作浪?!”
刘清翻开最上面的奏折,翻开来看着,边儿问着。
刘乃微一沉吟,道:“臣弟斗胆猜测,是皇上……要为自己选一个皇后。”抬头小心翼翼觑君王一眼,“而皇上,已有了人选,所以,在确定这人选是否担得起皇上身边的位置。”
刘清呵了一声,扔下奏折道:“这艾婉,是一颗棋,但,”眼神如刀,一剑刺向来人,“她只能是朕的棋子,谁也不能觊觎,包括你,懂?”
刘乃脸色被憋的通红,“可她也是人……”
“人?”刘清莞尔,“活着才是人,朕若不给她机会,她现在早已是鬼了。”
刘乃深知帝王冷酷,哪怕这是他的亲哥哥。
他也了解,为皇者,如刘清这般理智绝情是最好的。
但他,实在对艾婉狠不下心。
他似看透他的心中所想,轻叹,“如果你对她狠不下心,就不要和她相见,不要走入朕的棋局……”
“皇兄,臣弟想请皇上别太伤她心。”刘乃皱眉间似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无解的烦忧。
帝王面无表情:“朕说过,只要她能活着走到朕的身边,朕就为她,铲除一切对她有威胁的人。这也算……”他淡淡启唇,“朕给皇后的一份见面礼……”
皇后!
如今这两个字眼,从皇兄口中亲自而出,刘乃不得不认。
“你就别回府了……”皇帝凤眸望着位下站着的人,“喜迎一年之宴,朕要告诉天下人,你刘乃,好了。”
刘乃蹲身行礼:“谢皇上!”
……
龙吟宫门口。
外殿、中殿、内殿,此时刘清就停在内殿门口,望着门内的女子,她一直跪在床上,似麻了,便换了个姿势,坐了下来,脸色,并不开心,十分……沉静。
“皇上……”盛旺实在不知道皇上在看什么,那女子又不会发光。
刘清忽然说:“她遇上朕,真是灾难。”
“啊?”盛旺愕然,心下不解,低声道,“怎么会呢,皇上赐她妃位,为她早早定制妃袍,等着她,这是哪个女子不奢望的呢?”
刘清“呵”了一声,黑眸依然直勾勾的睨着殿内床榻上的女子,慢慢道:“因为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
盛旺彻底不理解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一生居高位、掌权势好吗?
刘清明知道他给不了女子什么,但是他仍然不想把那个女子让给刘乃。那女子不该遇到他,他也许,也不该遇到她,可偏偏,她说她一失忆就被他虏来,他刚刚启盘便被她撞入。
他大掌朝盛旺摊开,不需言语,盛旺便懂得的将双手上的衣裙轻轻放在帝王手里。
这是,一年前,皇帝便让他让尚衣局订好的。
当时他还不相信,会有女子真让他的君王挂念在心,直至婉妃来到,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艾婉似正低头想着什么,眼下忽然出现一双鎏金龙靴,然后,便是帝王双手递过来的衣裳。
她抬起头,茫然仰视着刘清,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得,低头对他生硬的卑躬屈膝,“……参见皇上。”
刘清将手中之物,放在她旁边,言简意赅:“换上。”
盛旺悄然带着其他宫人下去。
艾婉身上还穿着那套未及换下的白裙,她在刘清面前,伸手接过那套一眼华丽刺目的妃袍,对他低垂眉眼,好似乖巧:“婉儿遵命。”
刘清一双眸,紧盯着用头顶面对着他的艾婉,讳莫如深。
艾婉心中道这皇帝怎么还不走啊?
不是让她换衣的么……
他怎么还不走呢……
啊?!
时辰愈发紧张。
这两人,好似就在这儿僵住了。
最后艾婉投的降,讨的饶,抬起头便要说,皇上,臣妾要换衣服了,谁知一双眼直直撞上了某男子深邃的眸里。
他薄唇一弯:“换吧,不然,盛旺要来催了。”
艾婉闭了闭眼,算你狠……
她咬了下牙,颤抖的将手移在了细长系起的腰带上,低着头,垂目,静了一秒后,似抛却身家性命地……手一拽,拉下了结,腰带便顺势落下,外裙微敞。
接着,艾婉便慢慢的抬臂,从肩头处褪落衣裙……
就在这时,皇帝刘清,陡然长臂一伸,手执上她发拆,对上她惊怔的眸,豁然将钗从那一头盘起的青丝如瀑中取下,瞬间,青丝更如瀑,就那样落满在他的眼底……
“衣裳要换,发髻也得重梳,朕出去让盛旺把人叫进来伺候你。”刘清不等她回答便起了身,蓦然朝门外走。
艾婉直接是:“……”
这又不隔音,你直接叫盛旺他们进来不就好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似懂非懂,忽然想笑。
这皇帝,喜欢瞒人。
刘清站在门外,深呼吸一口,对满脸疑惑的盛旺摆了下手,等他们都走进去的时候,他独自倚在旁边的墙沿上,女子褪落衣裙的模样,青丝垂落的模样,只剩淡白里衣的模样,竟让他红了眼……生出立刻掠夺的冲动。
这女子,是魔么。
刘清平复了一下气息,翻涌的热血也随之冷下,在今日,他的定力向他告假了。
但他的冷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