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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珺笑道:“四小姐不必担心,殿下是再亲和不过的人了,像四小姐这样聪明乖巧的小娘子,殿下说不定心里恨不得将您养在膝下呢!”
说话间穿过种了一片粉粉白白的杜鹃花的前庭,就进了二门,二门内的花园很大,透过假山的缝隙,季箬眼尖,看到好几个宫人拿着女子的帷帽遮着一个人,匆匆往里面走。
季箬愣了一下,想起来,以前小皇帝来十二楼,除了大多数时候是被抬进来的,还有小部分时候,是这样子被簇拥着进来的。
因为体弱,大家连一丝风都不敢让小皇帝见。
季箬心里咯噔一跳,正要细看,却被闻珺挡住了视线。
闻珺笑道:“县主聪敏,总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大概是又让外面的人找了什么进来。”
刚刚那些人簇拥着的明明是一个人,陆汐县主找了个人进来玩不成?
季箬心里不信,脸上却是抿着嘴笑了笑,算是认可了闻珺的说法。
穿过花园,就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挖了水池,种了垂柳,立了假山,修了亭台,就像是画上的地方一般。
季箬便知道,这是长公主住的地方了。
长公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所以她住的地方也要格外雅致有意蕴。
闻珺一进这个院子,就敛起了笑容,肃容带着三个小娘子往里面走。
季湘年纪小,胆子也小,见状就有些瑟缩,悄悄拉了季箬的衣袖。
季箬注意到季湘的举动,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了季箮一眼,只见季箮同闻珺一样冷着脸,下巴微收,看起来就是冰雪做的美人儿一般。不由得有些意外。
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季箮讨好长公主的用心,心里不由得轻嗤。
见到长公主的时候,余蓝世子妃、陆汐县主和陆引霜都在她跟前说话。季箮、季箬、季湘三人乖巧的请安行礼。
闻珺上前一步,走到长公主身边,微微弯腰,道:“公主,季府四小姐、五小姐和九小姐来了。”
她说着,手指微微动了动。
长公主让她们起身之后,便上下盯着季箮打量,道:“生得真好看……你便是季相找回来的那个女儿?”
季箮福了福,道:“回殿下的话,臣女正是季箮。”
长公主便随意指了指,对身边人道:“四娘子留下来陪我说话,你们想做啥做啥去,别一窝蜂的杵在我院子里。”
于是陆汐便扯着笑脸拉着季箬跟长公主告退,样子熟稔的仿佛她们不是第二次见面,而是多年的手帕交。
季湘则是被余蓝世子妃带着陆引霜拉着一起走了。
走了五六丈远之后,陆汐才一脸关切的开口,问道:“听说你手受伤了,厉害吗?”
之前到底是用这个做借口拒绝了长公主府的邀约,因此,季箬道:“有些厉害的,幸好家里有几瓶上好的伤药。”
陆汐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因此对于她这个回答,并没有深究,而是顺着问下去:“听说你家七娘子也生病了?”
季箬便知道她的目的是跟自己套话了。
“对,七妹妹得了相思病。”季箬一脸坦然道。
陆汐本来就不耐烦跟季箬装亲热,听到这话,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在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她撇了撇嘴:“怎么得了这种病?可真够丢人的。”
季箬奇道:“县主为何这般说?”
然后不等陆汐开口,季箬就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问道:“县主知道七妹妹是因为什么得的相思病吗?”
自然是某个男人!相思病就跟花痴病一般,都是想男人了才得的!陆汐心里觉得季毓是这样的人,季箬作为她的姐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这个答案,不能由她一个尊贵的县主说出口。
想到这里,陆汐好奇的同时,又有些埋怨季箬。
季箬并没有等陆汐开口,只顿了顿,就自己说出了答案:“是因为仙隐寺山顶的金鸡,七妹妹可是一个有慧根的人!”
“金鸡?那是什么东西?”陆汐瞪大了眼睛。
季箬笑道:“陆姐姐可能不知道,仙隐寺的山顶来了一只很大的金鸡,据庙里面的僧人说那是神佛的使者。我们姐妹有幸在山顶看到金鸡现身,等回去之后,七妹妹被金鸡托梦,第二日醒来便病了。”
“七妹妹是因为金鸡才得的相思病。”她说。
胡说八道,这是什么鬼说法!陆汐快要维持不住那张和善的脸了。
她咬牙道:“阿箬妹妹可不能将什么事情都扯到神佛身上,小心神佛怪罪……七娘子若是真的有慧根,神佛又怎么会让七娘子生病?”
季箬一本正经道:“神佛之事不可妄言,我怎么会胡乱攀扯。至于七妹妹生病,那又不是神佛的本意,陆姐姐可曾听过醍醐灌顶的说法?”
那些故事话本里面,不管是记忆起前世的事情,还是被高人指点了,醍醐灌顶,弱小的身躯承受不住,总是要病一场的。
陆汐自然是听过这个说法的。
难不成季毓真的是因为金鸡得了相思病?那可就厉害了!早知道就在帖子上将季毓的名字也写上,好教她看看被神佛喜爱的有慧根的季毓在醍醐灌顶之后有什么不一样。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进了另一个院子。
季毓总在季府里面,以后要见,有的是机会见到。陆汐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正事来。
她说:“我屋里有一本书,内容很有趣的,正好有醍醐灌顶的故事,我们去看一看。”
她说着,亲热的拉了季箬的手,朝一间厢房走去。
这个院子是陆汐的住所?
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季箬心里一凛,有了警惕,伸手从锦桃的怀里一摸,摸到一个硬物,不知道是什么,直接就揣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面。
然后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陆汐推开门,忽然使劲儿的把季箬推了进去,季箬摔倒在地,陆汐身边的侍女一个拉上了厢房的门,一个压住了锦桃,并且早有准备,用一块锦帕堵住了锦桃的嘴。
季箬终于想起刚刚觉得的不对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院子里面花草甚少,看起来有一种冷硬的风格,怎么会是一个小娘子的住所?再加上这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下人。
到底还是她大意了。
季箬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就看到里间的桌子前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