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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清道:“姐姐,他们雪山派的事你也算是帮忙了,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林美道:“只是不知方才那人是谁。”“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回南京?”林美点了点头。那林中弟子见林美与南宫明清要走,便齐声道:“多谢姑娘为我门派找出真凶,大恩大德,必然铭记于心。”林美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便与南宫明清出了树林,向东南方向行去。
两人一路疾奔,不日便出了甘肃,来到了陕西境内。林美道:“我们已在路上耽搁了那么多时日,不知金陵的疫情怎么样了?”南宫明清也面露忧色,说道:“金陵离扬州不过百十里,不知道扬州也会不会发生疫病。”林美笑道:“应该不会的,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这日,两人来到了渭水河畔,乐医山附近。南宫明清心道:“不知道那位医圣现在怎么样,是否要去拜访一下他。”林美见南宫明清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明清,你在想什么啊?”南宫明清一听林美的询问方缓过神来。于是道:“我在想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这医圣,毕竟他也算我的半个救命恩人。”林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应该的,既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就应该去拜访一下,也显得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懂得礼数。”南宫明清一笑道:“不过不知那位医圣是否又上山采药去了?”林美疑道:“怎么?难道那位医圣还经常上山采药不成?”南宫明清苦笑道:“上次我来此地求他老人家医治,就足足等了一个晚上。”林美柔声道:“不过万幸的是你没有什么事,否则...否则姐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南宫明清道:“姐姐,如果明清不幸死了呢?那姐姐会怎么办?”林美白了南宫明清一眼,正色道:“如果你死了,姐姐自然也是不活了。”南宫明清一笑:“姐姐你真好。”“少贫,以后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南宫明清一吐舌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南宫明清见林美如此在意自己,心中不免暖意自流。
两人来到了乐医山脚下,沿着渭水前行,不多久便看到了那个小茅草屋。两人正欲下马,徒步向屋前走去。忽听林美一声急呼道:“不好,有人,快躲起了。”两人连忙躲在了屋前的一片竹林中。只听得一声大喊:“医乐天,你个老匹夫,躲在哪儿了,快出来,再不出来,烧了你这破屋子。”半晌。屋中却无人答应。叫喊之人,显得极不耐烦,又喊了一遍。南宫明清抬头向屋前看去,只见有十数个黑衣人站在院中,为首一人身穿蓝袍,手持长刀。正对着医乐天的屋子叫喊着。南宫明清疑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看样子,跟医圣好像有什么仇似的。”林美小声道:“暂且先不管他,我们先看看再说。”
那身穿蓝袍为首之人见屋中无人答应,便下令道:“去找些火把来,把这屋子给我烧个干干净净。”一名黑衣人道:“蓝衣圣使,我们何不冲进去,将其杀了,直接了事。”那蓝袍人忽然大怒道:“我说的话你怎么也敢违抗了,再说了这个老匹夫狡猾异常,如果在房中布下了剧毒,你说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出来吗?”“是,我这就去。”不一会儿,几个黑衣人举来了几个熊熊燃烧的火把回来了院子之中。那蓝袍人接过其中一个火把又大声道:“医乐天,你若再不出来,我就真的烧了你的屋子。”那蓝袍人话音未落,只听屋里有一人道:“灵毒冥教的小厮们,老夫我说过不救就是不救,你们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救的。”林美惊呼:“是灵毒冥教的人。”南宫明清小声问道:“这灵毒冥教是什么教?”“是一个江湖魔教,由灵部,毒部,冥部三部分组成,其中灵部由十位圣衣着手接管,这十位圣使分别是金衣,紫衣,朱衣,红衣,黄衣,白衣,绿衣,青衣,褐衣,蓝衣。而毒部则由剧,极,烈,淫四毒主接管。冥部是最神秘的,几乎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所以江湖人对其所知甚少,还有人怀疑冥部根本就不存在。”南宫明清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江湖上还竟有一势力如此之大的帮派,真是令人心惊。”
那蓝衣人道:“你这老匹夫果真在里面,倘若你再不出来,我便放火放了你这破屋子。”医乐天在房中大喊道:“你尽管放火烧吧,我是不会怕你们这些邪教中人的。”那蓝衣人怒极,右手一摆,喝道:“点火。”于是,十数个火把往茅屋上抛去,不一会儿,那房屋便成了漫天火海,冒出了阵阵黑烟。十数人一直盯着这茅草屋,省防得医乐天逃脱。南宫明清道:“恐怕这位医先生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林美笑道:“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你看,这房屋都快化为灰烬了。”林美莞尔一笑道:“这医圣在江湖上也并非浪得虚名的,他一定会有办法脱逃的,估计他现在已经不在屋中了。”南宫明清疑道:“那他是怎么逃出去的?”林美笑了笑:“你想啊!”南宫明清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时,一名黑衣人道:“蓝衣圣使,不见那医乐天出来,莫非他已经被烧成灰烬了?”那蓝袍人道:“这医圣若是这么容易死了,他的名号在江湖上岂非不是浪得虚名?”“那现在,他也该出来了?”蓝袍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阴冷道:“你说他现在怎么样了?”“属下...属下不知。”那蓝袍人忽然惊叫道:“不妙,不妙...”只见从东边地下草丛中钻出一人,急忙向前跃去。那蓝袍人喝道:“快追,快追...”南宫明清道:“那人看身影挺像医圣的。”林美笑道:“我就说嘛,这医圣一定会有后路的。”南宫明清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毕竟医圣一个人势单力薄。”
两人紧随那群黑衣人之后,悄悄前行。医乐天在前面飞速的跑着,那群黑衣人穷追不舍。而南宫明清与林美也是紧跟其后,众人一路向东,一直跑到了河南境内,少室山下。众人从黄昏直奔到次日黎明,都可以看到日出,听到雄鸡打鸣之声。医乐天跑了一宿,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住身子,坐在一棵大树下歇息。他方坐下,只见那蓝袍人已到跟前,医乐天心中凛然一惊,心道:“果然不愧为灵毒冥教圣衣,脚力也是不亚于我。”而林美与南宫明清也紧紧地跟在了那蓝袍人身后,至于那些黑衣人,则被几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那蓝袍人道:“你为何不肯救我九哥?我灵毒冥教自是不会亏待你。”医乐天笑道:“我不想救,就是不救,就算你们灵毒冥教杀了我,我也不会救的。”那蓝袍人怒道:“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两个拳头已用力的篡了起来。医乐天冷笑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受威胁,怎么,怒了吗?尽管放马过来吧。”这时,医乐天也站起身来,随时应付那蓝袍人的攻击。说此时那此快,医乐天正踌躇间,那蓝袍人掌风已至,向医乐天前胸打来,医乐天只得接了上去。两人对了一掌,各退到十步之外,那蓝袍人心道:“世人都知这医乐天医术绝顶,没想到也武功也是不差。”医乐天将已微微发颤的右手藏于袖袍之中,心中暗暗叫苦:“天亡我矣,没想到这蓝衣人的武功如此之高,暂且不能与他对上几掌,不过一会儿他的那些小喽啰们追来了,我可真的是逃不掉了,世人都说医人者难自治,此话果真不假,难道我医乐天英明一世,今日就要栽在灵毒冥教的手上吗?”那蓝袍人见医乐天只是防守,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并不攻击,心中不免起疑。心道:“这老匹夫既是神医,定然也会下毒,如今一动不动,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吧?算了,管他呢。”蓝衣圣使又上前走了几步,准备再次施掌,打向医乐天。正欲举起看来,只听医乐天喝了一声:“慢”。蓝衣圣使刚举起的掌又放了下来。只听得‘嗖,嗖’两声,两枚飞镖向蓝衣圣使打来。蓝衣圣使连忙躲避,一支从他肩头擦了过去,另一支实在躲避不及,便伸出右手两指夹住了飞镖。医乐天趁蓝衣圣使躲镖之际,忙向前跃去。医乐天还没向前两步,只见唰唰几道黑影便围了上来。医乐天暗叫:不妙。
那蓝衣圣使也从后面走了过来,拍着手道:“神医啊神医,这次我看你是插翅难逃了吧。”医乐天不语,只是审视着眼前的一群黑衣人,心道:“这群黑衣人果真是不简单,个个都是武功好手,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南宫明清道:“姐姐,方才我看那医圣就不是那蓝衣圣使的对手,如今又来了一群黑衣人,他更不是对手了。我们要不要去帮他?”林美沉吟道:“救他自然是要救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因此与那灵毒冥教结下梁子,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南宫明清笑道:“我有一个好办法?”林美笑道:“哦,什么好办法?”南宫明清撕下了身上的两片衣衫,笑道:“脸它们蒙住我们的脸,他们自然不就不知道我们是谁了。”林美拍了南宫明清的肩膀,说道:“咦,你可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办法呢?”两人蒙住了脸,从一旁的树林中,走了出来。蓝衣圣使一转头看到了两个蒙面男女,疑道:“两位是什么人?”医乐天随着蓝衣圣使之音望去,只见一男一女蒙着白面,也看不清面容,心想:“难道这二人是来救我的吗?”
南宫明清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答话。林美小声道:“我来帮你们拖住这个蓝衣圣使,你先助医圣脱困。”南宫明清点了点头。便径自向那群黑衣人走去。蓝衣圣者见南宫明清向医乐天走去,心道:“这两人果然是来救医乐天的。”纵身一跃,大声喝道:“小子,看掌。”南宫明清觉他掌风临近,心知林美在旁挡住,也不管他,从怀中掏出玉箫,向其中一个黑衣人点去。林美见蓝衣圣使掌风凌厉,心道:“此人内力不弱,我要小心为上。”拔出腰间长剑,向蓝衣圣使刺去,蓝衣圣使见一把长剑向自己刺来,连忙收掌躲避。那黑衣人见一支绿色的箫向自己点来,便抽出身上长刀,向那玉箫砍去,只听‘叮当’一声,玉箫与那长刀碰在了一起。那黑衣人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玉箫如此坚硬,玉箫不但没事,反而自己的刀还钝了一个囗子。那黑衣人不知南宫明清的玉箫不是凡物制成,只以为是寻常的箫而已。其余黑衣人见那个黑衣人失利,也都围了上来,也有几人持刀向医乐天砍去。医乐天心道:“这两个蒙面男女果然是来救我的,不过不知道他们是谁?先不管那么多了,先脱困再说。”便大喝一声,医乐天看准一个黑衣人,施掌向他攻去。又一黑衣人向他攻来,用力接了那黑衣人的长剑,那黑衣人浑身一颤,被医乐天震向一边。
南宫明清大声道:“前辈,不要恋战,我们找准机会,就逃脱了他们的包围。”医乐天道:“多谢小兄弟。”林美长剑一指,使出白凤回鸾剑中的一招朝阳鸣凤,与蓝衣圣使的掌力对了上去。蓝衣圣使心道:“看这姑娘年纪不大,没想到武功却是不低。”一会儿,两人觉得内力所耗不少,不敢再如此下去。林美忙收了剑,蓝衣圣使也趁机收了掌。蓝衣圣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在此地?”林美不答话,又是一剑向蓝衣圣使的肩头刺去,蓝衣圣使连忙护肩,谁知这一剑乃是虚刺,林美的肩已到蓝衣圣使左胸,林美的剑法如此之快令蓝衣圣使心惊不已,只顾防守,也不想着进攻了。林美以剑作刀向蓝衣圣使右臂砍去,没想到那蓝衣圣使以肉掌作盾,硬接了林美一剑,两人皆是身躯一震,后步几步。蓝衣圣使心里庆幸道:“幸好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否则我早的右手早已断了。”林美心道:“这人内力确实不弱,不过胆子也确实不小,竟然敢以肉掌接我的剑。”林美见南宫明清与医乐天已渐渐出了那群黑衣人的包围,便又向蓝衣圣使连刺几剑,转身向前方跃去。林美道:“快走。”医乐天道:“走。”三人展开脚力,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那群黑衣人欲向前追去,都看向蓝衣圣使。蓝衣圣使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追了,追也没有用。看来九哥难逃此劫了。”三人向前奔跑了一阵,向后看看,蓝衣圣使等人暂时还没有追上来,便停下身子,微微歇息一会。医乐天抱拳道:“不知少侠,姑娘是...?今日救了老夫,老夫感激不尽。不知两位是否能以真面目示人。”南宫明清取下脸上的面纱,一笑道:“医先生,你看我是谁?”医乐天看到面纱之下竟是南宫明清,脸上不禁现出惊愕的神情。惊道:“你...你是南宫公子。”南宫明清笑道:“正是在下。”医乐天看向林美,问道:“那...那这位姑娘是?”林美嫣然一笑道:“医圣你老人家好,我是金陵关弟子林美。”医乐天点了点头。“南宫公子,二年未见,不知你病情痊愈否?”于是,南宫明清将自己与父亲如何找寻炎龙山谷,如何在炎龙山谷养病之事都与医乐天一一说了。医乐天叹道:“南宫公子真乃神人也,真是福大命大,竟然正巧遇到炎龙山谷开谷之日,看来真是天意,天意哪。”南宫明清挠了挠头,笑道:“这正好是碰巧罢了。”
医乐天道:“这真是因果循环啊!因果循环。”南宫明清道:“神医所说不错,那日神医救了明清,今日上天又让明清遇上先生,前来报恩。”医乐天道:“不能说是我救了公子,只能说是上天救了公子。”南宫明清连忙拜拜手道:“不,不,若不是先生指了一条明路,我们也不会知道炎龙山谷这个地方...”“不,还是...”林美见这二人争执不下,便笑道:“你们不要再客气了。”两人尴尬的笑了笑。南宫明清问道:“先日,今日为何会被灵毒冥教的人追杀?”医乐天道:“是这样的,灵毒冥教的褐衣圣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让我医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脾气很怪,而且他们都是邪教中人,我自然是不治,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南宫明清点了点头。林美道:“只可惜先生的茅舍也被他们烧了,不知先生今后有何打算?”医乐天站起身上,一笑道:“老夫自然是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这样的日子过习惯了,到哪里哪里便是家了。”林美道:“先生真是潇洒。”
医乐天道:“对了,忘了问你们两位为何在此地?”林美道:“只因金陵城内近日来有些疫病,所以我与南宫公子前去天山采得雪莲,投入金陵城水井中,以防温疫再卷土重来。”医乐天听到雪莲二字,眼睛忽然一亮,忙问道:“据我所说那天山雪莲,举世罕见,不知二位采到那天山雪莲没有?”林美道:“自然是采到了,否此行岂不是无功而返。”医乐天道:“林姑娘,能不能让老夫看上一眼,老夫毕生都想见它一眼,可惜一直无法得见。”林美道:“这自然是可以的。”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株雪莲来,捧在手心。医乐天两眼呆呆地望着那株天山雪莲,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半晌,才道:“好了,林姑娘,你收起来吧。”南宫明清道:“医生竟是如此爱这仙草仙药?”医乐天笑道:“这是自然,世人皆有所好,有人好色,有人好财,也有人痴武成性,也有人贪恋权欲,可我独对这仙草仙药情有独钟。”林美叹道:“先生清心寡欲,也着实可敬。”医乐天笑了笑,并未答话。
过了良久,林美道:“医先生,不如我们就此告别,我们要赶回金陵了。”医乐天道:“既是金陵有些疫情,不知是否完全驱散,我反正闲也无事,不如也去看看,如果能帮上忙,自然也尽一份绵薄之力。”林美大喜,笑道:“先生乃神医,去了自然会有大帮助。小女先在此谢过神医。”医乐天道:“不必客气。”
三人一路向东,不日来到淮河水畔,扬州附近。南宫明清听着秦淮河畔熟悉的叫卖声,与歌女的弹曲声,忽然思念起了南宫门。也难道南宫明清此时会想起家乡,自上次随南宫立一同北上到北京,已经二年多未回过家。南宫明清道:“医先生,林姐姐,前面便是扬州,我已离家甚久,先想去家中看看,就不陪你们去金陵了。”林美深深地望了南宫明清一眼,说道:“明清,你尽管回去吧,你爹娘这么久没有见你了,也一定很想念你的。”南宫明清点了点头,挥手向医乐天与林美告别。林美也挥一挥手,不再忍心看他,与医乐天一勒马彊,直奔金陵而去。
南宫明清来到南宫门前,门前守卫一看是南宫明清,便冲着门里叫道:“大人,大人,公子,公子回来了。”南宫明清笑嘻嘻地跟着那守卫进了南宫门,在院中碰上了迎他的爹娘。南宫明清一把扑到了他娘亲的怀里,叫道:“娘...娘。”他娘亲抚摸着南宫明清的肩膀,忍不住流下眼泪,泣道:“我的好儿子,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娘了。”南宫明清破泣为笑道:“娘,娘亲,你哭什么,你应该高兴,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是啊,是啊,娘亲应该高兴...高兴。”这时,站在一旁的南宫立问道:“明清,你的病情痊愈了吗?”“对啊,我怎么忘了问你了,你的病情怎么样了?”南宫明清一笑道:“抚爹娘的洪福,孩儿早就好了,不信,你看,你看。”“你这孩子,出去这么久,也变得会说话了。”南宫明清的娘亲笑呵呵道。南宫立道:“快,快进屋吧,让你娘给你做好吃的。”南宫明清跳了起来,说道:“好啊,好啊,好久没有吃过娘亲做的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