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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着,盼望着,铃声来了,数学考试结束了。
林假如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时间的流驶可以洗涤旧迹,仅留下的认真乱填的试卷和刻意淡泊的表情。
在监考老师与高三学生的相同思绪下,考场渐空。
“林假如!”
走出考场的林假如听到沉重且难听的声音。
偏头,有些熟悉的身影在瞳孔中急速放大,还有愤怒若是山川延绵,层叠而没有尽头……
旋转的世界,飘渺的视线,不可言的怅惘,终剩电风扇扇叶,一动不动。
只是幻象?
林假如轻轻摇头,嘴角微动,但什么声音都没有。
“假如,想什么呢?”
听到声音而偏头,看到周俊那张带笑又很欠揍的脸。
周俊没有理会林假如眼眸中的异样,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目光落到那光秃秃的数学试卷上。
思绪的跃迁让林假如迟疑,整整36秒的时间才把事情理顺。
“我看到了未来。”林假如轻声道。
“你看到了未来?”周俊眨眨眼睛,有了几分不信的兴趣,“那你说说,未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钢笔写起来了,字多起来了,白纸的脸黑起来了。
试题轻轻地从笔尖钻了出来,细细的,挺挺的。
一道道试题被林假如写在白纸上,一个个精灵轻快舞蹈,一丝丝讶异渐渐凝结,成为一座永不动摇的高峰。
周俊沉默了。
10道单项选择题,5道填空题,6道解答题。
与数学考试一样的布局,一样是各个类型都有,涵盖高中所学大部分重点知识。
或简单,或困难,或轻松,或纠结……
周俊从林假如手中接过了钢笔,在写满试题的白纸上留下淡漠的痕迹,又在未曾书写过的试卷上写写画画。
白纸成为试卷,试卷沦为白纸。
九道选择题过去以后,最后的选择缓缓地走来了。
题目里边躺着文字与字母的怅惘,上边点缀着数字,高傲,冷漠。
周俊心情沉重,目光随着字迹移动。
好像有谁在无声地指挥。
思路、过程、答案,都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体,解去神秘,静静地望着周俊,微笑着,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
“尼玛,这题真难!”周俊指着最后一道选择题,闪烁奇异目光的眼眸望向林假如,“你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你不去参加高考命题真的可惜了。”
林假如还来不及回答,周俊又偏过头,继续开始征程。
出奇的,他们的意见统一。
都在教室里耗着时间,不去找教导主任陈剑。
时间永是流驶,教室依旧安静,有限的考试时间,在高三是不算什么的。
林假如张开了眼,宛如刚睡醒的样子。
考试结束的铃声已经响过,监考老师已经从位置上站起,准备收取试卷。
“林假如!”
走出考场的林假如听到沉重且难听的声音。
偏头,有些熟悉的身影在瞳孔中急速放大,还有愤怒若是山川延绵,层叠而没有尽头……
像是预见的未来,真正划归现实。
午间的事情,早在考试之中渐渐平淡,浅浅的痕迹正向着消亡。
只是,这都是林假如的,周俊内心炽烈着。
一颗向火的心,自数学考试开始就在燃烧,差点就把试卷点燃,带来考试与人生的双重灾祸。
“解救任务:救助落水者孔开。”
突然的声音,让林假如紧皱眉头,并忘记躲闪周俊刚猛的拳头,承受重力的同时,身体向后也向下。
教学楼外是一片栽种花草树木的土地,再远处是另一座教学楼,哪怕是教学楼的背后,黝黑的土地一样被绿色的植被占据。
江城一中并没有河流,也不曾有池塘,只有一个不宽却长的水池游荡着一群始终吃不饱的金鱼。
救助落水者,就好像是开了一个玩笑,还是很不好笑的那种。
而且,孔开是谁?
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
倒地的瞬间,林假如伸出了右手,手掌与钢铁和水泥的混合物相触,陡然而发的力量支撑身体,快速直立起身躯。
“你把我坑得好苦啊!”周俊一把抓住林假如的衣服,积郁的怒气喷薄而出,又将言语暂时按捺住,“我等会儿再和你说!”
既是有些话不能当真众人的面说出口,也是有不喜人的人到了楼道那头。
惹不起教导主任,那就不刚正面。
惹不起也躲不起,但能躲一时是一时。
周俊抓着林假如就跑,而林假如没有任何犹豫与挣扎,在思绪的错愕间加速。
就如周俊相信他一样,他也相信周俊。
或许结果并不一定美好,但相信这个起始与过程,就是朋友间的最完美的体现。
相信,其实是没道理的。
“周俊,马上给我站住!”
对于陈剑的怒吼,周俊根本就不听,刻意锻炼过的身躯像一柄利剑,径直穿破楼道上边拥挤的人群。
林假如跟在周俊身后,借住高大的身躯遮掩身形,也在低风阻的环境之下极速奔驰。
眨眼间,风卷杏花飘。
风是这个世界的使者,迁移只属于角落里的事物,到另一个角落里。
林假如跟着周俊躲避陈剑的“追杀”,来到许久前就准备好的“逃命”地点,一齐喘着热乎乎的气息。
还是冬日占据了周遭,冰冷属于这个“时代”的常态,几棵黄角树站在寒风里,老迈的身体还想在这个世界多呆一些时间。
周俊三两下就爬到黄角树上,林假如迟疑片刻,跟着爬了上去。
“远里的树,得好几十年了吧?”周俊靠在树干叹息,是一种还年轻却又苍老的无赖。
确是无赖,而非无奈。
林假如站在一根粗壮的枝杆上,眼睛顺着枯黄且稀疏的树叶缝隙穿梭,看到实验楼的残角,以及躺着、竖着玻璃碎片的围墙。
一墙之隔,便隔断了学校与社会,隔断了那些花花绿绿的生活,还有无数说不上好或是不好的未来。
像是囚笼里的鸟,总是渴望到外面的精彩世界,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仅仅只是一只小小鸟。
黄角树的树叶黄了、掉了,仍旧存在相对密集的部分,“沙沙”的声音时不时随风飘荡。
因为距离与徘徊在树叶间的风声,围墙外的河与沟的结合物传出的声音,一点明显的感觉都没有。
在黄角树上张望许久,林假如方才想起围墙外边有一条水也带臭的河沟。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