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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哥更骄傲
除了庆俊旸被皇上当场评为状元之外,其他人的殿试成绩与往年一样都是等了两天之后再公布出来的。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都知道庆俊旸的大名。
“庆俊旸,庆家嫡长子,皇上当场就点了他是状元,还是三元连中。自古以来,三元连中的能有几个?再说说这庆家公子的长相,那是一个好啊,身高六尺,条正,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只要有说书人,说的题材必定是庆俊旸。
这天,庆怜枝拽着庆俊旸陪她上街。自从上回出事后,家里都不允许庆怜枝自己出门,其实庆怜枝也不算是独自一人,带上翠花,伊春也跟着,还有几个小厮。可是庆连山和林怜儿都不放心,定下了规矩,必须有家中大人陪同才可以。林怜儿平时要打理家中琐事并无时间,庆连山更指望不上,至于庆俊风,还太年幼,还不如庆怜枝机灵也没人放心他。
庆怜枝从未想过自家大哥如此抢手,一下子成了京城的红人。他们一下马车,就有人将庆俊旸认了出来,不一会儿身边就站满了围观群众。不停地有人凑上来道喜,还有不少人觍着脸上前要求握一握“当世文曲星”的手。庆俊旸温和有礼的一一应下,一只手用来跟别人握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护着抱住他大腿的庆怜枝。
人越围越多,今天出门也没有带随同的小厮,只有寄秋和翠花跟着,她俩早就被人群挤了出去。庆俊旸一遍握手一遍向外挤着,可人群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果冻,左右摇晃着,还有人不断地加入进来。脸皮儿薄的少妇少女本来只敢在近处瞧着,不知道谁起了头也纷纷上前要求握手。女性的狂热在哪个时代都是无法忽略的。
庆俊旸瞧着人越聚越多,从自己这个方位看已经看不见庆怜枝的身影,左手向下使劲一捞,将庆怜枝抱到了自己身上。庆怜枝瞬间感觉呼吸畅通,她刚才甚至以为自己会被人去活活闷死,突然重见天日的她像只考拉一样缠在了庆俊旸的身上。
“散开!”‘嗬’的一声,一队装备精良的步兵小队出现了,说话的是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汉子,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跟身后的步兵不一样,他没有穿戴盔甲,只挂佩剑,粗布衣服也没能掩盖住那微微隆起的壮硕肌肉。
但是他绝对不是最大的官,因为在队伍旁的马上,有一个三十多岁穿官府的人,虽然不如那汉子看起来健壮,但却带着不掩饰的威严。
一出声,围在庆俊旸身边的人群看见当兵的来了,立马作散,瞬时间道路上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还有不少胆大的向这边伸着脖子张望。
“九门提督---华飞鸿。”骑在马背上人看出庆俊旸的迷茫,主动自报家门。
“多谢大人出手相助。”庆俊旸因一手托着庆怜枝无法向华飞鸿行礼,华飞鸿也不在意,虚着一抬手:“庆公子不必多礼,赶明日你面圣承了官,咱们也算是同僚了。”
“这位是?”华飞鸿看见一直挂在庆俊旸身上不下来的庆怜枝问。
“这是舍妹。”庆怜枝全部关注力集中在了这位九门提督衣服上的印花,听见庆俊旸介绍自己才反应过来,挣扎着从庆俊旸身上下来。
“哦,这样啊,庆公子今日风头正盛,若没有太重要的事情还是留在家里的好,以免惹出什么乱子。”华飞鸿的语气平平,但庆怜枝听着还是不舒服,好像是在责怪大哥给他们增加了工作量。不过确实如此,谁叫自家大哥这么火爆呢?
“多谢,在下记得了。”庆俊旸回答的不卑不亢。寒暄过后知道庆俊旸要在这酒楼里吃中饭,怕之后再引起乱子,便留下了那队人马吩咐他们巡街,华飞鸿便骑马走了。九门提督的公布还是很繁忙的。
庆俊旸对华飞鸿的出现有点诧异,但是也没过多表现。庆怜枝却从庆俊旸手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
庆俊旸看见妹妹抬起的小脸甚是可爱,笑着揉了揉庆怜枝的短发,用手轻轻一捏庆怜枝的小脸蛋,便签着她的手走进了这座京城内最大的酒楼——醉霄楼。
庆怜枝从未来过这家酒楼,从外面看,这座楼并不是最高的,但是一进门,却发现别有洞天。踏进门槛就有人迎了上来,庆怜枝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先被开门见山竖在门前的几座雕像镇住了,是龙的九个儿子。庆怜枝很是疑惑,一座酒楼怎敢将貔貅等神兽的雕像摆在门前呢。
这雕像摆放在这里倒也成了一个隔断,绕过去发现这酒楼内空间真大,共有四层,一层中央虽是大厅,但也照顾到了隐私,用不同的东西做了隔断,也不显得拥挤。楼上大概就都是雅间了吧,庆怜枝这样猜想。实则不然,楼上也分了不同大小的空间,庆怜枝上去才发现其中含义。
“庆公子,我家主子楼上有请。”庆怜枝只觉得今日不宜出门,庆俊旸倒是什么也没说,只等来人禀明身份。那人也是个机灵人,给庆俊旸示了一方令牌。庆俊旸微微皱眉,牵着庆怜枝的手便跟着那人走了。确实,大厅他们也没办法呆下去,就刚刚那一小会儿,大厅里的人都一个劲儿的往他们这儿看。
庆怜枝活了两世第一次这么引人注目,还是托着庆俊旸的福。她虽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在意外界的目光,但是这样像看大熊猫的眼神她还是受不太了。尤其是那些人里某些女性目光在看到庆俊旸对她有亲昵动作时爆发出来的嫉妒和yy感让她迫切的想要逃离。
“请进。”他们攀上了四楼,庆怜枝也瞧出来了,虽然四楼空间最少,但应该是最金贵的人用的。
“庆公子。”门打开,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站了起来,起身相迎。那公子长得眉清目秀,面白唇红的模样倒也不算瞎了这身白衣。白衣上用金线绣着暗纹,光下直视着瞧不出来。在有阴影的地方,随着人的动作,衣服也动起来之后却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花纹,就像是流动着的光线。
“草民参见四皇子。”庆俊旸微微屈身行了个礼。四皇子?庆怜枝心中一惊。那四皇子看见庆俊旸屈身却是快步向前,没像华飞鸿那样虚空一抬,是实实在在的抬起了庆俊旸的胳膊。
“庆公子不必多礼,在外不必称我为皇子,我只是一个姓赵的公子。”这位四皇子很是谦虚,待人不高傲,反而有种故意营造春风拂面的感觉。但是就凭这四皇子的一身华贵的白衣,庆怜枝也不会觉得他春风拂面,反而只会觉得这人心机颇深。
“这是令妹吗?真是可爱啊,应该与我的灵秀妹妹差不多大吧?”灵秀,是当今圣上年纪最小最得宠的公主。
“公子谬赞了,小妹今年四岁,虽是可爱,但是又怎能与灵秀公主比肩呢。”庆怜枝听到这话有点不可思议,大哥一向最宠爱她,这会儿怎贬低起自己来。却又感觉到大哥轻轻的攥紧了一下她的手,便又释然了,四皇子的妹妹是公主,她一个小小大理寺少卿的女儿当然不能与公主比肩,是自己太孩子气了。
见庆俊旸没再说话,四皇子起了头:“听闻庆公子之前一直在江南西道的白鹿洞书院读书,白鹿洞书院的贺太初贺老先生曾经指导过我几日,不知老先生他现在身体可好?是否还在教书?”
四皇子这头起的极妙。庆俊旸缓缓地说:“贺老先生身体安康,依旧在坚持教学。”
“庆公子一直在外读书,想必不知道这醉霄楼的特色。今日既然你来了,便是你我有缘分,不如一起用个饭,我对这里比较熟,可以给公子介绍一二。”四皇子的脸皮也是够厚。
“这怎敢劳烦赵公子,我与舍妹本就是因躲避人群进来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是要回去了。”庆俊旸说的委婉,但从那张不露喜色的脸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见庆俊旸婉拒了自己,四皇子脸上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庆怜枝心里默默的给这位四皇子点赞,身为皇子却仍能如此内敛,是该赞叹,但心机如此之深,却令庆怜枝有点畏惧。
下了楼梯,从大厅一旁的走廊穿过去的时候,却听得不知谁说:“庆俊旸也能中状元?”鄙夷的语气,却因旁边人劝着没再继续往下说,质疑庆俊旸不就是质疑皇上的判断么,这等妄语实在是不能继续说下去,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人名。
庆俊旸不搭理这些闲言碎语,牵着庆怜枝上了自己马车,发现寄秋和翠花已经候着了。
“大少爷,刚才奴婢们实在是上不了前去。”寄秋看见庆俊旸和庆怜枝安然无恙,立马出声解释。而翠花闷闷的不出声,一双眼紧盯着庆怜枝看,只怕她在人群中有什么闪失。
“无妨。”庆俊旸淡淡的出声。寄秋和翠花变出了车厢坐在了外面。
庆怜枝却是一脸苦恼,她还在想今天发生的事,内心感慨,以后出门要查老黄历,今天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遇见了这么多人,个个复杂。
庆怜枝虽不知朝堂中事,但父亲庆连山作为大理寺少卿却一直秉持自身,不参与党派争斗。自古以来,中立者的下场最好的就是告老还乡,再无其他。大哥现在是京城红人,明天面圣必要承官,若是今日面见四皇子的事被有心之人给透露出去多加渲染只有害而无益。
“怜枝,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庆俊旸看见妹妹自出了酒楼脸上也没个笑模样,一双眼睛也只盯着面前的车帘看,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我只是有些担心。”庆怜枝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面对大哥,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她甚至是想主动将穿越重生之事说出来,但是她还是决定,大哥问,再说,不问,自己坚决不给家人白白增添烦恼。
庆俊旸听完庆怜枝的烦恼,心中很是诧异,他又细细打量身前的小女孩,劝自己把那些怪力乱神的猜测去掉。但是他还是很震惊,自己的妹妹,当真是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孩吗?这未免也,太聪慧了吧。慧极近妖啊。
庆俊旸正了正神色,出言道:“怜枝放心,大哥自有对策。”
庆怜枝仍然是一副担心疑虑的神色,庆俊旸便又补充了几句:“大哥也不想过早的牵扯进这些皇子们的党派斗争中去,大哥进了宫,虽为人臣子,但也不能是任人指挥和操纵的。怜枝放心便是了。”
庆怜枝听见大哥这么说,便放了心,她担心的确实是有点多。一想到自家大哥是谁,她便不知道从哪儿省出来了万丈的信心。一人若是一生能有这般信任之人,便是死也是值了。
回到家中吃了饭,庆怜枝便缠着庆俊旸教她习琴,庆俊旸自考完了殿试就教她,发现自己的妹妹确实是聪慧,学琴学的很快。但是妹妹不经夸,还经常马虎,总是漏掉几个音符。不过有时却像是故意的改曲子好弹出她的了解,庆俊旸对庆怜枝,当真是宠爱极了。
因知晓明日庆俊旸就要进宫面圣,庆怜枝早早的撵了哥哥回他自己的院子。庆俊旸弹琴好听,白如葱根的手指骨节分明,在琴弦上拨动扫弄的时候好看极了。庆怜枝前世就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也是一枚大大的手控,看见庆俊旸的手长得如此美丽,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小短手,还经常划不全音就有点懊恼。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一大早,庆家上下便一派喜气。今天是庆俊旸殿试后面圣的日子,也是皇上授职于他的日子。
庆俊旸今天穿着虽是与以前相同的进士服,但是却戴上了唯有状元才有的乌纱帽,别上了簪花和其他的装饰。别有一番风味,没想到自己面白如玉的大哥穿上红色是这么好看,衬着他是意气风发,与素日稳重平和的大哥不同,今天真有些少年状元郎的感觉。
“怜枝,我有这么好看么,你都看傻了。”庆俊旸看着自己妹妹的思绪又不知跑去了哪里出言调笑道。再转头一看自己的母亲也没好到哪儿去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今日,你与为父一同进宫。你虽未及冠,但是一旦入了朝堂,你就是个大人了。言谈举止,要合礼,要慎行。”庆连山出声嘱咐,二十及冠,庆俊旸再怎么老成,在年龄上还是没成年。朝堂深似海,不谨慎一些的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的父亲。”庆俊旸应下。
时辰到了,庆俊旸与庆连山出门入宫面圣。
文武百官,各列其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声音低沉浑厚,透露着一股子天家威严不可欺的意味。
“皇上有旨,授予状元庆俊旸翰林院修撰,榜眼尤飞宇、探花殷鸿鑫翰林院编修之职。”大太监曹公公依殿试名次又宣布了其他人的职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必当为皇上鞠躬尽瘁,为天下万民尽心竭力死而后已。”一众书生谢恩谢的是豪气冲天。皇上似乎也被这情绪感染,说了几声好,又寄语了几句。
“臣,有事禀告。”庆俊旸突然出声。
“你说。”
“皇上,微臣不才,幸得皇上眷顾。但是微臣内心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奔赴沙场为国杀敌,为国瑞戍守边疆。”庆俊旸一字一句的说完,整个朝堂之上,像是停止了呼吸一般。
庆连山的手心直冒汗,若是这时候惹恼了皇帝来一句戍守边疆永不回来的话可怎么办。庆连山不敢轻举妄动,朝堂之上,一切皆有规则。
皇帝沉默良久,缓缓出口:“没想到我朝的状元郎这么有胆量,好啊,朕去派你去边疆。”略一思忖,“那就先去西北边疆就当替朕去看一看吧,任。。。”皇上的任命还没落下。
“皇上,请您容许臣,让臣从小兵做起吧。”庆俊旸出言阻断了皇上要为他任职对的行为。
又是一片寂静。庆连山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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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怜枝骄傲,庆俊旸更骄傲。三元连中,面圣拒旨,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