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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赵方一瞬间慌乱起来,凶相毕露地望向荆长宁。
“毒药啊!”荆长宁轻轻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说道,“我难道要给你吃糖丸?”
赵方目光闪烁,忽然向荆长宁扑去:“解药在哪?”
荆长宁脚步一错,轻轻绕到赵方身后,手在他背后一推,那赵方前冲的速度经此助长,便重重向前扑去。
而他所扑的方向正是墙壁,这一番力道撞上去,定是不好消受。
荆长宁一脸同情地用手捂住眼睛,似乎是不忍心去看。
只听“咚”地一声,荆长宁放开手,抬眸望去。
赵方撞在墙壁之上,反冲之力一个后弹,随后他哎呦着痛呼,便跌坐在墙角。
荆长宁小心走上前去,小心翼翼说道:“我真的只是来销赃的,我也不想惹事。”旋而她的话音一转,失了慌张之色,有些微微无奈,“只是,你若是想惹事,我只能奉陪喽。”
赵方捂着脑袋,抬起目光望去,只见那小丫头眸底深深露着一种黯然的黑色,仿佛深潭幽黑之水,一瞬间能够吞噬人的心神,他忍不住周身一颤,竟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
“你你……你究竟怎样才能给我解药?”他壮着心神,颤声说道。
荆长宁打了个哈欠,说道:“夜深了,我有些困了,再不回去,想来荆郎君有可能会发现我的,明天,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帮我约好曾里大人,我将那些墨画销赃之后,就给你解药,否则,”荆长宁嘻嘻一笑,耸了耸肩说道,“你活不了多久了噢,而且,那死状可是极其凄惨。”
赵方心下一颤,眼眸里却流露出深深的思量,答道:“我答应你。”
荆长宁转身向外走去,又道:“你也别想找人埋伏我,威胁我要解药,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别人算计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别放着安全的路子不选而要和我赌命。”
赵方眼中深深的思量隐去,眉心一皱,抬眼望向那离开的小丫头,那身影有些单薄,微微有些削瘦,夜间望去也甚不明朗,可是,却让他觉得有些如妖魔般的鬼魅。
他攥了攥手,又无奈松开,他本来的确想要再明日埋伏些人,可是那小丫头说的对,那样做和听从她所吩咐的相比,的确是冒了不该冒的风险。
再说了,他恨恨自语道:“呸,臭娘们,等我的毒解了,老子把你的事统统抖出来,看那荆郎君能不能容你!”
……
一个俊俏的翻身,荆长宁从荆府的墙头落入,她轻轻理了理衣裙,说道:“其实穿女孩子衣服挺好,只是这件衣服不够好看。”
抬眸望去,庭院之间极是安静,想来黎夏也是吩咐好了那些侍从夜间不得出来。
她抬步,几个转弯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步伐轻快。
池塘中,几尾花鲢鱼在溪水里摇摇晃晃,似乎是在追逐着水中月色的倒影。
在池塘边嶙峋的假山之后,却忽然闪烁出半个人影,那人很是疑惑自语道:“难道真的有鬼吗?那我得好好守着郎君。可是这样会不会算是不听郎君的话?”
……
第二日,荆府的大门便这样吱呀地打开了。
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再进去一次的时候,却见一辆车从里面驶了出来。
青衫少年郎,噙着一抹张狂的笑意,招摇入市。
一时间,人群沸沸,相约去见那清雅高洁的荆郎君。
荆长宁好奇地打量着围聚过来的人群,人群也好奇地打量着荆长宁。
“干嘛这样看我,虽然我的确很好看。”她闷闷说道。
“郎君,去哪?”黎夏驾车问道。
荆长宁想了想,说道:“去孙府,去找那老家伙玩!”
黎夏愣了愣,无奈点了点头。
荆长宁便这样穿过市集,招摇而随意地前往孙府。
一路上,竟又是像之前一样,不时有瓜果砸来,荆长宁拿起车上一个苹果,探着身子递到黎夏年前,说道:“给,吃个苹果!”
黎夏望向四周妙丽的女儿家,一时赧然,这些都是抛给郎君的,他吃好吗?
却见荆长宁一把塞到他怀里,说道:“不吃白不吃对不对,来来来,别客气!”
黎夏咬着一个大苹果,低头讪讪赶车。
马车便这样驶到了孙府门前。
荆长宁从马车之上跃下,朗声道:“孙老…大夫!荆长宁求见!”
黎夏讪讪擦了擦汗珠,好在郎君还知道在人前给孙大夫留面子,只是为什么感觉郎君刚刚想要喊出口的就是孙老头呢?
孙慎在屋内正是研究着水墨画,经过一个月的研究,他已经算是初步懂了水墨画中的一些画法,只是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却总还是觉得很是别扭,听得门外这一喊,心中一怔,旋而是狂喜,连忙便向外跑去。
“荆小郎君,这是?”孙慎跑到门前,忙行一礼,一脸恭敬说道。
“来找你玩啊,在屋里闷了一个多月,甚是无趣!”荆长宁上前说道,“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车水果,老人家,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孙慎脚步一顿,“我们先进去,进去聊。”
不能再在门口了,这里人越聚越多,再这样下去,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很老了,孙慎拭了拭汗,心道:其实四十多真的不算老啊!
荆长宁很是自来熟地便进了孙府的内堂,一眼望去便是铺天盖地的水墨画。
孙慎见荆长宁进来,一时有些失措,自己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虽说有所进步,和荆长宁比起来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随后孙慎便见荆长宁朝着一幅墨画走去,孙慎不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少年郎拉过一张墨画,一脸嫌弃说道:“这画的是什么东西?水墨画里的墨能这样乱加吗?照你这样先画浅的,再加浓的,浅淡相交的地方乱七八糟,整个好好一幅山水被你画成了一锅薏米杏仁八宝粥!”
“噗。”黎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讪讪退了出去,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画面孙大夫绝对不希望有别人在场。
孙慎讪讪道:“这是刚开始画的,”他伸手扯出另一幅画,“这幅画,老夫用了三天才画好,各种浓淡已经表达地挺好了。”
荆长宁接了过去,瞥了一眼,便一脸嫌弃说道:“三天很了不起吗?我跟你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