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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关城门!将易国贼人通通拿下,孤决计不会轻饶了他们!”
林王将桌上的书卷重重一摔,身后的姜姬唯唯诺诺,战兢伏身不敢言辞。【零↑九△小↓說△網】
“是。”墨凉应道。
临秋城中。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奋蹄疾驰,昂首嘶鸣。
四处,人流中有约莫百人迎势而起,随着那枣红色的骏马朝着临秋城门奔赴而去。
人汇成流,裹胁着如狂澜之势,冲击着城门的方向。
很快,快到如雷电一闪而逝。
那枣红色的骏马从城门间穿过。
远处,有官员大声呼喊。
“关城门!”
人群朝着城门涌去。
此时正是日中,街道城门间的百姓本就来往极多。
“为何要关城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估计是抓刚刚那匹马上的人。”
“可是我和相公赶着出城回娘家省亲,这可如何是好!”
……
“快,快走!随在世子身后,一起冲出去!”
“快拦住他们!”
“来人,拿弓箭来!”
“可是还有百姓!”
“百姓?放走了这些易国的贼人,死的就不是百姓而是你我了!去狱中走上一遭哪里还有命活?”
“再等等……”
争执,混乱,拥挤。【零↑九△小↓說△網】
一道箭羽射向了人群中向外冲着的易国人。
鲜血飞溅,落了四周百姓一身。
“官兵杀人啦!”
“快逃命啊!”
箭羽纷纷,惨绝人寰。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儿啊!这天杀的世道!我和你们拼了!”
“求求官爷,不要……”
“我不想死,救我……”
……
馆舍中,奢靡的气息弥散。
“王上,昨夜……乐月可还让你满意?”妖娆的手臂勾在景华的脖颈间,红唇如血。
景华眉心簇起。
“屋外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如此喧吵?”
东方乐月水灵灵的眼眸落在景华身上,伸出手指在景华裸露的胸膛画着圆圈。
“屋外啊,林王想抓此行前来会盟的列国王公贵人,所以他们就要逃啊,这一逃,自然便喧吵起来了呢。”东方乐月理所当然说道。
景华扬眉,伸手捏住东方乐月的下颚,将她的脸容扳正,对上了她含着情欲的眼眸。
“你都知道?”他的话音有些危险。“你知晓他们要抓我,却丝毫都不曾告知我?”
东方乐月点了点头:“乐月昨日便知晓了,只是乐月也问了王上啊。”
问了?
有妩媚声调在景华脑海中盘旋。
“若是发生大难,王上会不会舍下所有的姐姐妹妹,一个人跑呢?”
东方乐月媚声说道:“王上说了呀,若是一个人逃了,没有人侍寝多没意思。”她娇声一笑,“所以啊,乐月觉得还是不告诉王上,让王上徒增烦恼了。”
景华的神色莫名闪烁,最终化成邪魅一笑,他期身便朝着东方乐月压了上去。
“乐月说得有理,真不愧是只……野猫。”他笑着说道。“孤忽然觉得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遇见了你,至于其他的,孤向来未曾放在心上过,孤所求,不过美人罢了。”
“是吗?”东方乐月在景华身下低声娇笑,“可是乐月提前便知晓了,乐月本可以提前离开,却为了王上留了下来,王上,乐月留下陪王上同生共死,是抱了一起赴死的念头呢,所以啊……”
她抬眸对上了景华,伸出两根白皙的葱指,然后慢慢屈起一根。
“乐月欠王上的两条命,只剩下一条了哦。”
……
“已经两个时辰了。”南宫落月低落地说道。
易禾将目光落在了荆长宁身上。
荆长宁抿了抿嘴唇。
城内大乱,林国的禁军的确没有追来,而她和易禾出了临秋城,便转而向东北。
易国处在临秋城的东南方向,而她和易禾转而向东北。
约定与众人于凡华山西相会,此时,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可是……
荆长宁转眸四下望了望。
只有十三个人。
一百多人,只有十三个人逃了出来。
这还是她和易禾提前准备了许久,将众人安排在离城门较近的地方,真正逃出的。
只有十三人。
南宫落月低声:“守城的士兵不顾百姓死活,朝着人群放箭,死伤数千……”
荆长宁微微敛眸。
“真是……狠啊,果然所有的算计在面对冷血的强权,还是单薄了些。”她低声说道。
“先生也莫要自责,你已经做了所能做的一切。只是谁都未曾料想,他们竟狠辣至此。”易禾目光复杂望着荆长宁。
“我该想到的,他们一向狠绝。”荆长宁说道。
“可是先生没有想到,他们竟狠到连自己的百姓都能下手。”易禾叹息,“这不怪先生。”
荆长宁眼眸深深,泛出一抹墨黑颜色,如天际旋转的星子,绞碎光华。
“不等了,走吧。”她说道。“大约暂时也回不去易国了,从此往北沿着羽国和云国的边境,绕道丹国,再回易国吧。”
荆长宁叹了声,心里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死亡,不过是让她的心头多记上了一笔血色的账。
失去,她总有一日会讨回来。
“易禾听先生的。”易禾说道,眉眼间噙着温润颜色,也并不是很悲伤。
荆长宁走到一侧,那边的树上栓着那匹枣红色的野马。
“我答应你的,你带我出来,我便还你蓝天碧草,任你驰骋。”
荆长宁伸手,解开了枣红马的缰绳。
“去吧。”她在枣红马的鬃毛上轻轻拍了拍。
枣红马望了她一眼,打了个响鼻,仰天长嘶一声,扬蹄奔跑,在山林间几个跳跃便消失了身形。
荆长宁安静地望着枣红马跳跃地身影,像是一朵靓丽的红云。
轻轻地,她勾了勾唇,面容浮现一抹笑意。
像是冰雪初绽,凝着干净纯粹的美好。
活着,有自己追逐的前方,便不惧,再多困顿又如何?
“我们,也走吧。”她回头,望着易禾和南宫落月,嫣然一笑。
便在此时,只听林中一声马嘶。
“好烈的一匹骏马!”随之而来的是男子的惊呼。
这声音,狷狂不羁,很是耳熟。
荆长宁下意识垂手落在腰间,握住其上一块红白相间的玉佩。
指节一收,将玉佩攥得很紧。
马嘶之声渐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子放声的大笑。
“真是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