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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的辽海市,存在着三个与魔术有关的势力。其中青莲观最为古老,也因为神州本土神秘的衰退而不得不收束了手脚;还有一个非常隐秘的组织,嬴大桨只知道其名为H诡术沙龙,但具体的领导者及成员并不十分明确,只是知道这个名字;而目前声名最显赫的,便是夜氏家族,该家族的某位先祖在某次战争期间因缘际会被魔术协会的某魔术师收为弟子,并得以学习正统的西洋魔术,200年间家族不断壮大,不仅得到了辽海地区诸多小魔术家族的认可和效忠,还将触手伸向了金融贸易等多个领域,成为一方豪强,堪称辽海市第一魔术世家。
而从小便接受正统魔术师教育的夜明玉正是当代家主的独生女,如果没有意外,也注定成为家族下一任的当主,继承家族已传承了8代的魔术刻印。
虽然这个看似腹黑实则脱线的小姑娘据说在魔道上天赋异禀,但她几乎从未在辽海魔术界的公开场合露过面,未来的家主沉迷于校园生活也是夜家人非常头疼的一个问题。
对嬴大桨来说,这些资料不过是无意接触加上临时起意便能查到的东西,只是为了好玩。本身他对辽海市的关注就不是很多,或许是下意识的对魔术师同行的回避。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一圈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就在嬴大桨即将走出小巷的时候,他的身上忽然惊起一阵寒颤。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他身边走过,而他当时竟没有半点留意。
嬴大桨猛回头,只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背影,仿佛遮住了整个小巷的天空。那人有着壮硕的上身,即使隔着层层衣物也能预见到那可怕的爆发力,然而同样粗壮的腿脚在落地时,却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看见一头庞然的灰熊在蹑手蹑脚的直立行走,在初见的滑稽感退去后,只剩下贯彻心底的震撼与惊惧。
看着那头裹红巾的大汉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嬴大桨心头的惊诧也迅速平复。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大汉正要走出的巷口,从车上走下一位长发短裙的白领佳人。
和仍然带着几分腼腆的华梅不同,这位美女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热辣劲儿——不只是她呼之欲出的溢美双峰,还有一双狐媚子般灵动的美目勾魂摄魄,踩着艳红高跟的纤长美腿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这美女噙着热情的笑容迎向那红巾大汉,从容不迫的主动伸手道:“周先生您好,我是高先生的秘书冷颜如,您到的可真早啊。”
大汉停下脚步,没有注视眼前的美人,却转回身看向小巷另一头的嬴大桨。
两人遥遥相望,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却能嗅到那同类的气息。
大汉回身上车,冷秘书也没有丝毫的尴尬,手脚麻利的回到了驾驶位,就听到后座传来大汉低沉的声音:“那小子,有点意思。”
一边发动车子,冷秘书一边保持着甜美的笑容说道:“周先生这次接手的任务,和这位小伙子可是关系不浅。不过您不用管他,一切都在高先生的计划之中,他叫我尽快接您过去商谈这次的工作。”
大汉一瞬间绷紧了身子,但又恢复了正常,一语不发的靠在后座,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车上的事情嬴大桨自然看不到,作为在黑夜中得天独厚的人,他只是震惊于那大汉出色的潜行能力,并对这样的人居然会来辽海市而感到好奇。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跃跃欲试,但今天的他还有事要做。
没有浪费更多的时间,嬴大桨终于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区。
辽海市几年之前还没有这样繁华的风貌,楼房老旧、管理混乱的旧小区在当时随处可见。就算是逐渐繁荣起来的现在,即使是闹市区也依然有这样的小区残存,嬴大桨租住的房子就在这样的小区中。这小区没有大门,他从守着马路边的两座楼房之间穿进去,就算是进了小区。此时已是黄昏,夏季傍晚特有的烧烤味道随风飘来,让大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使劲儿的吸了一口。
真香。不愧是人类宁可费了几千万年劲,不惜爬到食物链顶端也要追求的肉哇。
等把那东西卖了,一定要好好吃一顿烧烤。点上一大把肥腻腻的肉串,吃得满嘴流油。暗自下着这样的决心,嬴大桨暂时忘记了身上仅剩的可怜巴巴的零钱,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就经过了香味的源头——一大家子人围着烧烤炉子正吃的热火朝天。嬴大桨努力保持着目不斜视,笔直地经过了他们,而那家人的谈笑声却在此时戛然而止,几个人交头接耳,朝着他指指点点。
赢大奖丝毫不以为怪。自己毕业后谢绝了李秋颜一家的好意,选择了在这个隐藏于繁华地段的旧小区租房子住,住了不到半年就已经习惯了周围居民的奇怪目光。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自己,也很能理解他们,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治安较差的地方,自己家里那点秘密还真不至于弄得人尽皆知。但还是那句话,只有这样无人管理的小区才能让自己偷偷把家族的供桌搬进来
回到家中,嬴大桨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向了客厅,那里“摆放”着的,正是这间屋子中最大的秘密,既是被小区居民议论恐惧的源头,也是嬴大桨的家族存在的证明——那张古老的供桌和供桌前漂浮的“幽灵”。
这些若有若无的身影站在灵位之前,有白发中年,有病弱女子,有天真孩童,大约有三十几人。这些人身着近现代的服饰,神态平和,眉目清楚,身形却近乎透明,一动不动的固定在灵位前方,脚尖离地约有10公分。
这就是嬴家近几代的全体成员,嬴大桨的祖父、伯父和父亲都在其中。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灵位之前,平静地看着嬴大桨。
他们早已死去,灵魂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固化于此,不得超脱。
赢大桨如昨夜一般点燃三支香,依然恭敬地拜了一拜,然而他微微颤抖的手和深呼吸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挺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供桌前的一张张面孔,仿佛鼓足勇气般说道:“我明天就要去卖掉那块玉了,你们会不会怪我?那个人留给了我们这样的诅咒,将你们的生命一个个夺走,而你们却还为他守着这块玉,值得吗?你们将他当做先祖,可他呢?他真的把我们当成嫡亲的子孙吗!”
一反白日的冷静温和,此刻的嬴大桨青筋暴突,双目血红,而他的家人们却永远无法回答他的疑问。
供桌如山,牌位为坟,其山如火,其坟如林。
嬴大桨的父亲和大伯的牌位就摆在供桌上最下面一排,旁边唯一空着的一个位置,将在不久的将来刻上嬴大桨的名字。
而高居于所有灵位之上,压在所有嬴家人头上的那个牌位,竟雕成盘龙之形,威严如渊,漆黑如墨,上书帝王之名——
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