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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黑衣人听到李演说话顿时一愣,他们是刺客,是来杀人的,为何像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黑衣人顿时反应过来,眼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而自己是沙场上的百战老兵,怎么能怕。
......
暗影里,吕唐看到了坐在屋内丝毫不慌乱的李演。
吕唐有些不明白,这就是杀了人和不杀人的区别么?
李演只不过是一个医生,怎么会如此镇定。
吕唐摇了摇头,他数过,这里一共有十五个人,除了进入门里的两人,其余人都守在周围,大概是为了防止李演逃走。
吕唐提起长枪,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那就从外面的开始杀起吧!
正当吕唐要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扫到了桌子上的一块牌子。
牌子是块普通的木质令牌,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字:“演”!
......
看着两名黑衣人不回答他的话,李演开口道:“果然,你们比之前那伙人要高明一些。”
黑衣人愣了愣,抬起了头:“知道又如何?阎王又不会替你报仇。”
李演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黑衣人很不屑李演的镇定,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凭仗,这附近已经被我们包围起来了。你若是在等那个差役的话,就死了心吧,他是不会帮你的。”
两名黑衣人抬起刀来,向李演冲了过来。
李演认真道:“他如果要杀你,我也不会帮你的。”
最前面一名黑衣人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嘲弄,下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僵住了,瞳孔变得涣散。
染血的枪尖,透过了他的后心,出现在他的身前。
吕唐手臂一震,铁枪收回。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立刻后退几步,跟吕唐拉开了距离。
刚才那一枪,如果是冲着他,他一定是躲不过的。
黑衣人连看也不看死去的同伙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差役吧,府尹大人跟我们交代过,看到你就说,不用你出手,治你母亲的银子也由他出了。”
吕唐双目赤红,枪尾点地,鲜血从枪尖流到他握枪的手上。
“原来这就是杀人啊!”
吕唐的声音带着逼人的寒意,直让那黑衣人打了个寒颤。
黑衣人食指和拇指捏起,放进嘴里吹起了哨子。
哨声响起后,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出现。
黑衣人大惊:“他们......”
“是啊,都死了。死的很痛快!”吕唐仿佛怕他不信,任由他又吹了两声。
“你到底是谁?差役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黑衣人的声音透着绝望。
他只是私兵,并不是杀手,他有家有亲人,只是偶尔帮常家处理一些暗中的事务。
“吕唐。”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不对,不对,府尹大人说过,你至多擒下我们,你是不会杀人的。”
吕唐脸上泛起冷笑,一枪刺出,黑衣人带着不甘心的神情倒在了地上。
“连名传天下的演大家都可以杀人,吕唐为何不能杀人。”
可惜黑衣人没办法再问,不甘的倒了下去。
李演握着药粉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还不能确定吕唐的来意。
“连唐魔都能救人了,李演又为何就不能杀人!”
李演将手背在身后,慢慢从桌子后边走了出来。
吕唐道:“吕唐,谢演大家为家母治病。”
李演有些疑惑,他很少在京城内显露医术。
他的药,只有卖给买不起药的人,才算是真正的救人。
而且,他只卖药和开寻常的房子,从不为人诊病。
李演道:“令堂是哪里人士?”
“京城南郊!”
李演想了起来,又一次路过南郊,去一户人家里讨过水喝,当时是一个很友善的老妇人,老妇人眼睛有疾病,李演开了一副药,老妇人当时就能看见。
但李演知道,那只是暂时的,只能维持几个时辰,想要根治的话,需要很贵重的草药。
于是李演留下了一副药方,想来就是那个时候,老妇人看见了木牌吧。
想通之后,李演道:“令堂心善,借了行脚之处,又请李某喝饱了水,李某怎会吝啬一副药方。”
吕唐摇了摇头,药方上的药都不是寻常草药,所以药方自然也不会是寻常药方。
他母亲的眼睛很久以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吕唐访遍天下名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吕唐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帖药方的贵重?
李演暗暗把手中的药粉收进了袖中说道:“行医之人,替人诊病乃是常事,况且,此次你救我师徒,就算扯平,你不必太过客气。”
吕唐这时候才看到李演身后乖乖站在的离欢,一个孩子,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慌乱,没有痛苦,也没有躲藏,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吕唐道:“看来是我多事了,即便我不出手,演大家也有办法化解此事。”
李演没有否定吕唐的话:“但你确实帮到我了,你母亲的药方,我可以尝试用一些普通的药草代替。”
李演给吕唐母亲开的那副药方,是一副古方,由于只能治疗特定的眼疾,所以没有人去完善。
并非是李演小气,那药方上的药材,即便是李演也拿不出来的。
吕唐摇了摇头道:“习武二十年了,今天是我第一次杀人,这好像就是道闸,一旦打开了,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一旦吕唐想要杀人,不管劫道还是抢夺匪寨,对他来说都很容易。
今夜之后,他要江湖记住,唐魔吕唐真的成魔了。
满心快意之下,吕唐顾不得拜别李演,直接转身而去。
却听到李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离欢,明天去棺材铺,照着他的身材准备一副棺材,小一点没关系,脑袋不一定留得住。”
吕唐脚步一顿,转身道:“演大家这是何意?”
李演慢慢打开一个白色布包,从布包中拿出一根两寸长的银针。
两指捏住银针,慢慢捻动。
下一瞬间,吕唐只觉得头皮一麻,银针直直插在他的脑门上。
吕唐大惊,银针细如牛毛,他丝毫没有看清李演的动作,银针就出现在他的脑袋上,倘若这是一根淬了毒的毒针......
吕唐不敢再往下想,心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李演看着吕唐说道:“摸摸你脑后风府、天柱、哑门三穴。”
吕唐自幼习武,自然是对穴道有些了解。
吕唐的手刚碰到脑后的风府,一股剧痛袭来,吕唐的眼睛有些发麻,仿佛下一瞬间就要爆裂。
想要继续摸后面两个穴道的手也停了下来。
头顶银针处,一道细小的血柱喷出,李演伸手拔掉了银针。
吕唐仿佛劫后重生,大口喘着粗气道:“先生,这是为何?”
李演道:“你的眼睛和令堂的一样。”
吕唐道:“怎么可能,家母的眼睛是上了年纪之后,才慢慢看不见东西的,而且不曾和我这般痛苦。”
李演不屑反驳道:“令堂心地善良,那日遇见李演一个行脚之人都能费力从屋里取出一瓢水。而你不过是一个被母亲教育了几十年的杀才。两者如何能比?”
吕唐慢慢平静下来,李演的话是对的。
吕唐父亲早亡,母亲一人把他拉扯大,教他做人,教他行事。
在他的眼中,母亲仿佛是天地间最直的那把尺!
吕唐完全相信,母亲即便有难忍的疼痛,也不会显露出来。
想清楚这些,吕唐慢慢站直了腰,双手作揖,弯腰下摆:“求李先生出手,为家母解除病痛,吕唐愿奉先生为主,鞍前马后,枪斧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