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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有可能,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四天了,凶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怕是活不了了。”南弦歌手指点了点电脑的边框,肯定陈霖的推测。
“这,我马上就派人对他进行抓捕!”张余连忙拿着自己手里一直握着的手机,走到窗边打电话。
“一组,开始行动,对死者刘姜的朋友王礼进行抓捕。”
“不过话说回来,南丫头你知道那刘姜……是被凶手用什么手法杀死的吗?为什么我们全程没有看到凶手的身影?”陈霖还是疑惑不解。
南弦歌闻言轻笑,然后柔声道:“陈局也太看得起我,我一没有观察过现场,二没有接触尸体,三——我只是修犯罪心理学的,可不是什么侦探,我的本职就是通过我所熟知的渠道给你们相应的信息,其他的,我哪里能够全能?”
陈霖听她这样说,怔了怔,然后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可是转过头又发现不对劲,明明以前这丫头都会告诉他明确的凶手进行杀害的过程,为何这次……?
“南小姐,我们下边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太谢谢你了。”张余布置完警力,走到陈霖旁边感激地感谢着南弦歌。
而陈霖看着张余,一瞬间恍然,南弦歌和张余没有关系,所以只会尽力,不会尽心。
这样想着,陈霖非但没有觉得她哪里不对,反而对于自己和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件事感到庆幸和荣幸。
“弦歌啊,辛苦你了,你休息吧,我们先回局里了。”见事情已经有了进展,陈霖起身告辞。
“对啊,真是辛苦南小姐了,这次要不是你,我可能得栽个大跟头啊!真是谢谢了……”张余也连忙微微弯腰鞠着躬表示感谢。
“没事,我应该做的,二位慢走。”南弦歌看他们将所有东西都拿在手里了,便也不再挽留。
“行,你好好养伤,等把人抓住案子破了,我再来看你给你捷报!”陈霖朗声说着,然后在她礼貌的注视下和张余关门离开。
“小歌儿,你要吃什么?我们马上就回来了,顺路带给你。喔对了,陈局长他们走了吗?”电话那头衢絮的嘴巴边说话,边还在嚼着零食,所以声音含糊不清。
隐约可以听到旁边拓蔚笑她是吃货。
南弦歌想起半个小时前突然接收到的一条短信,眨了眨眼,“你们帮我带两份套餐吧,不要太辣的。”
“欸?两份?还有一份是谁啊?”衢絮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我弟弟,小易。”南弦歌这样说着,然后门被轻轻推开,本来该帅气又青春飞扬的少年却缩头缩脑地不敢进来。
“小易?弟弟啊!好吧,我们马上就回来了。”衢絮恍然大悟,然后挂掉电话和方诺拓蔚走进旁边一家正好经过的中餐馆。
“怎么不进来?”南弦歌看着门口迟疑着半天不进来的少年。
听她都这样说了,南弦易再不愿意,也一步步磨磨蹭蹭地往屋子里挪。
“怎么了?”看他一直垂着眼不和她对上的模样,南弦歌挑眉轻问。
听她这样问,少年下意识地不停摇头,随着头的摆动,头顶蓬松的头发跳一跳的。
诧异地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察觉到什么,南弦歌凝眉,然后带着点严肃地沉声道:“小易,抬头我看看。”
“……姐~”倔强地和南弦歌僵持半天,最后还是顶不住看着自己的那道温柔的目光,喏喏地蹭过去抬头。
“……”南弦歌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就开始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向宠溺纵容的目光,再投注在他身上时,却夹杂了浓郁的心疼和浅浅的失望。
“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和他们打架,真的!我只是……只是……”南弦易只觉得自己姐姐的目光第一次沉重的让他难以承受,急切地开口语句不清地胡乱解释着,说到后面,却渐渐没了声音。
“只是什么?”南弦歌却冷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被她的话问的一愣,南弦易紧紧的咬着唇,也开始僵硬地坐在那里沉默着。
门再次被推开,衢絮三人说说笑笑的走进来,后面的方诺手上拎着两份饭。
一进门,拓蔚和方诺就敏感地发现病房里的气氛不对劲。
太僵硬了,简直一改她们离开前的温馨和谐。
两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不出所料地将无奈地目光投注给前面天生感应迟钝的已经开始炸的衢絮。
衢絮也果然不负两人所望,一进门就发现坐在南弦歌床边的少年,惊讶地看着他开口,“小易?你来的这么快啊?难怪小歌儿让我带两份饭,真是个体贴的弟弟,一放学就来守着姐姐了。”说着,笑眯眯地抬手准备奖励般的摸他的头。
南弦易在她说南弦歌让她带两份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的是姐姐不论怎样都会第一个想到他,他总是意气用事,总是不听姐姐的话,还总是惹她生气。
然后在衢絮的手即将拍上他头顶时下意识地避开,徒留衢絮微曲的手掌在半空僵硬着。
衢絮的动作尴尬地一顿,然后无所谓地收回来,嘟囔着打趣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许你姐摸你头发,就不许其他人碰,真不可爱!”
听她的话,南弦歌眼眸不可察地闪了闪,然后无声微笑。
南弦易却将头垂得更深,他只许她摸他头顶,可她却不是只摸他一人的头顶,南漪雾……
“噫,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神经粗大的衢絮终于在一片安静中反应过来气氛的不对劲,下意识地抬眸疑惑地朝南弦歌看过去。
南弦歌看着她,摇摇头,然后对方诺道:“诺诺,我饿了。”
听她说饿,方诺和拓蔚两人利落地帮她
把餐盒放在她身前搭着的桌面上,然后方诺伸手拿着勺子准备喂她。
“我自己来吧,没事。”南弦歌看着她的动作,脑海里却闪过蓝翎喂她的画面,手指不自然地轻轻蜷缩着,伸手准备接过她手里的勺子。
“……”却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打断了动作,然后整个房间的人都看着顶着满脸清淤伤痕的夺过勺子的南弦易。
“我喂你。”紧握着勺柄,终于肯和她对视的南弦易固执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满的祈求希翼,另一只手却紧张地紧紧攥成拳头,好像那样就能给他勇气一般。
衢絮三人看着两人之间诡异地行为对话,都没有出声地到沙发上坐下,很早就知道,南弦歌家人的事,她不希望她们参与进去,她们也同样相信以她的能力足够处理好一切。
“好。”沉沉地看他一眼,南弦歌开口。
南弦易却在她说好的一瞬间重重地松了口气,然后像是一个死囚突然得到了无期的赦免令一样,弯着眸子笑得灿烂明媚。
然后一勺一勺地小心翼翼地喂给南弦歌,像对待一个无比脆弱易碎地瓷娃娃一般。
吃到一半,南弦歌停住他继续喂的动作,然后伸手疼惜地摸摸他的眼睛,微凉地指尖在触及到少年温热的眼皮时,让他不自禁地闭眼,放轻了呼吸。
“疼吗?”南弦歌轻声问他。
听到她充满心疼担忧的声音,南弦易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和倔强终于还是化作眼泪划过她指尖顺着脸颊往下落。
“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没有想要打她的,可是……可是她说你坏话,我没有忍住才和她动手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旁边的那些男生也打了我,我身上全都痛,姐……”南弦易顾不得太多的猛地伸手抱住眼前的姐姐,比她还高的少年软弱地蜷缩在她的肩窝,难过的哭得泣不成声。
伸手拍着他弯曲的脊背,南弦歌无奈地轻叹着。
无奈他的不懂事,不懂忍让。叹息他的冲动和自己的遗憾,没有太多智商的成品,冲动鲁莽已成本性,再教,怕是也难了。
“姐,你不要生我气,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下次不冲动了。”南弦易贪恋着姐姐的怀抱,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哽咽着不停地保证。
衢絮看着这姐弟温馨和睦的一幕,感动的红了眼眶。
而门外的蓝翎,同样红了眼眶,是气的,气的他目眦尽裂!
南弦易算个什么东西?自己的宝贝妹妹身上还有伤呢!他这样抱着她,万一不小心碰到伤口怎么办?还有,他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随随便便的就把他那双爪子往哪儿抱呢?
“咳!!”终于忍受不住,蓝翎狠狠地咳嗽一声,却偏偏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去,打破了一室的气氛。
无视衢絮愤愤然地目光,蓝翎双眼余光紧紧地盯着南弦歌,就怕她不满意自己突然进来……
南弦歌拍了拍南弦易,然后让他坐直,轻声道:“等一下叫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弄点儿药,和学校请假,明天在医院待一天,爸那边,我帮你解决,以后看到南漪雾不要撞上去,她不是你能够相处的人。”说着,抬手帮他擦着脸颊上未干的泪,然后莞尔,“这么大人了,都是小男子汉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呢?”
“……姐,对不起……”南弦易愧疚地埋头,要不是他开车不小心不看路,姐姐也不会现在还躺在医院,要不是他冲动鲁莽,姐姐也不会因为南漪雾之后被南堔骂。
“我是你姐姐,自然得护着你,好了,你快吃饭吧,别凉了。”南弦歌轻笑着拍拍他的头,像对待一个宠物,宠溺却又随意。
“资料都已经准备的基本齐全了,我连律师都请好了,就等着后天给他致命一击了。”蓝翎看着手下人发过来的进度消息,想了想,还是和南弦歌说了一声。
“嗯,这件事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南弦歌冲他笑笑。
蓝翎突然心情很好。
不是因为她第一次冲他那么真诚的笑,而是因为她没有客气客套地说什么辛苦了,麻烦了,太感谢了之类的话,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将自己看作自己人,家人了。
南弦歌疑惑地看着蓝翎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
“你吃饭了吗?”南弦歌问他。
“吃了。”蓝翎停下傻笑。
“你在撒谎。”南弦歌看着他,丝毫不留面子。
“……没吃。”蓝翎摸着鼻子说实话。
“喔,自己出去吃吧。”闻言浅浅的点头,然后准备送客。
“……”被她突然的赶人弄地一愣,蓝翎觉得自己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啊,我们就带了小歌儿和小易的饭,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没带你的,你总不能饿着吧!”衢絮坐在沙发上倚着拓蔚百无聊赖地吃着饭后水果,对于他刚才打断小歌儿和小易姐弟的温馨气氛依然愤愤。
“我不饿。”蓝翎直觉如果他走了可能会错过些什么,硬是无视饥饿的肚子睁眼说瞎话。
“……”无奈地看他一眼,南弦歌对于他野兽般的直觉感到心惊,他不走她也不能起来赶他走,只能默许他留下,指了指自己面前剩了大半的几乎完好的饭菜,“饿了就垫一垫,如果不嫌弃。”
语气平淡无波,完全没有那种将自己的饭菜给了其他男生吃会不会不太好的觉悟。
却惊诧了沙发上的三人。
她们认识的南弦歌,可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不会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哪怕是作为她闺蜜的三人,不是嫌弃,也不是脏,只是一个从小到大十八年的个人习惯而已,所以就更别说是这种将自己吃了一般的饭菜给别人吃的事情,从未出现过,因为在她看来是对别人的不礼貌,她曾经和她们说过,很多事情只有和最亲的人才能做……
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然后齐齐地看向面容普通的蓝翎,三束目光都充满了警惕惊异疑惑,将他上下打量着,从头到脚地细细审视,似是要将他看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