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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光影消失在半山腰上,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在原地,半天无法思考。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望星村的村民会纠集起来冲击天文观测站?一个邪恶的念头如同蛇一般从阴冷的角落里爬出来,让我又想起了之前司令说过的话,有关于为什么科技大没有深入追究这件事的原因。
难道岑晓真的在这里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恶事?
但是我不打算就这样宣判她任何罪名。我将脑海中有关于她的各种案例都拿出来,放到一起,铺在面前:她有国外留学背景,明显有些村民不喜欢她,她和孙博在试着研究望星村的“传染病”。除了这十几个人对她的强烈反对之外,我看不出她有什么不良企图。
但是我知道最终我还是需要去对她的每一个行为析毫剖厘,去研究她的每一个细节,等我了解清楚这个“传染病”是什么之后。
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去深究一下邢大夫的录音笔里到底有什么内容。太多的信息杂乱的呈现在我面前,我需要知道望星村究竟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他的录音里会有关于这次群体混乱的记录。
但是同样的,我现在不具备检查电子设备的必要条件和工具,即使那录音笔还有电,贸然接通电源也有可能导致哪里短路然后烧毁整个电子元件,有时候这整个东西就再也无法挽救了。
此刻我需要做一个决定:冒险尝试打开邢大夫的录音,然后说不定能了解有关于望星村更多的细节,还是留着等到回去交给总部做处理之后再说?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山坡,望星村天文台就伫立在山的上面,那个我暂时还不敢靠近的地方,心里暗骂了一句“妈的”,翻包掏出了邢仕明的录音笔。
小小的一支录音笔,长条形的,还没我巴掌长。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个遍,是用电池的。幸好我之前有心,已经把它在干燥包里放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把背盖板打开。还好电池还没有漏,我将两节电池小心翼翼的抠出来放进证据袋中,然后换上两节新的电池(我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带各种电池和充电设备,毕竟现在高科技时代,没电会带来很多问题。)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又自欺欺人地朝里面吹了半天,幻想着能够把万一存在在电路中的水分吹干一些。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录音笔,按下了开关键。
一秒、两秒、三秒…
录音笔小小的液晶显示屏亮起一道蓝光,上面显示出一行“欢迎使用xx牌数码录音棒”。我不禁感叹十年前的电子产品还有这些粗大的按钮,现在都是触屏的了。【零↑九△小↓說△網】
我等了一会儿,界面终于切换到了目录首页。找到录音列表,我发现最早的录音是在10月底的时候,姑且猜测一下,可能是为了我现在正在调查的这件事专门买的。
我调到第一个录音文件,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按键和拨弄的噪音之后,我听见了邢大夫熟悉的声音:“喂喂,是这样用的吗?喂喂?”然后录音就断了。
第二条录音稍微长一点,我抱着“不妨一听”的形态按下播放键。
“喂喂?”接着是一阵沉默,“这里是…额,邢仕明。现在是2016年11月14日。最近我这里啊…望星村,出现了一些可能是流感的传染病。”他继续道,似乎还不太习惯对着一个电子仪器讲话:“这个…有几个病人出现胳臂或者手上的红疹,流鼻血,头疼,胸闷等症状。暂时没有发烧症状,所以我也不确定…”
“疾控中心的同志们已经来过一趟了,啊,带了些样本回去化验。”然后我就听见他喃喃低语:“可惜给那小崽子给半路截了…”
“然后我呢,我最近也出现了皮疹和流鼻血的症状。我注意到这个鼻血的颜色比较浅,不像是一般的鼻血,倒有点像动脉血…甚至颜色还要更鲜亮一点。”
第二条录音就这样结束了,我将播放选项切换到连播,然后就任由它继续播放下去:
“2016年11月16日,今天早上我起来,有严重的头疼症状。我感觉晕乎乎的,精神不济,还有流鼻血的症状。”
“2016年11月16日。好的…我刚刚上厕所,发现自己出现腹泻的症状,还有轻微的便血。但是我觉得这些应该是跟这个症状没有关系,可能是因为最近太累了。”
我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听到邢大夫继续道:“我将会继续关注村里人的情况,并且记录自己的病情,以后说不定还能给疾控中心的同志们当作研究材料…我还没有拿到之前的化验报告,或许应该打电话给孙先生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2016年11月17日,依然是之前的症状。头疼似乎好了一些,或者是我已经麻木了。我没有出现什么发热的症状,但是手上的这块皮疹始终没有消下去。其实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不太像是皮疹…倒有点像是烫伤出水泡一样。我查了一下书,有可能是水泡型湿疹。等会儿抓个清热解毒的方子试试。”然后停顿了下来。
我看到录音的时间还在一点一点的走着,虽然也快靠近结尾了,但是还有一点距离。或许他只是在思考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我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哦,嗯,这里说应该把吃的药也记录下来,方便以后作为参考。好的,那…天葵子、土茯苓、白鲜皮、防风,嗯,还有蝉蜕。这些都是清湿热血毒的药物。”
“2016年11月18日,今天我去回诊一个病人…但是她好像失踪了。她之前的症状比较严重,有流鼻血啊,视物不清啊等症状,时好时坏。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所以似乎比其他几个病人的症状都要严重。”邢大夫低沉的声音里阴云密布,“我今天和前几天的感觉差不多,头疼好多了,皮疹也渐渐消下去了,但是我还是感到很疲乏,暴躁易怒。可能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比较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吧…”他似乎意有所指,“哦,我拿到之前的报告了。看来不是出现了什么困难,只是孙先生觉得没有必要寄给我而已。”
看来他可能在村里遇见了一起收集样本的岑晓和“土豆先生”。想起他之前因为终于说动了疾控中心的人,语气里都带着把握的样子,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邢大夫此时会感到无比的愤懑和失落了。
录音笔自动播放到下一段,我听到了令我感到无比震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