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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邢大夫(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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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太乱了,”再听到邢仕明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声音中有种濒临崩溃的愤怒和慌乱。“有几个村民冲进了天文台。”我的注意力立刻集中了起来,紧张地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们出来说没什么事了,但是我有些担忧,因为听说里面发生了冲突。”

    “下午我看到天文台里的一个科学家,岑晓,她急忙忙的跑出来,收集了一些泥土样本。我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她板着脸说不要添乱就可以了。”

    “现在我有点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毕竟那些人都是听我说的才会决定去找两个小丫头说个明白。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疑虑,毕竟这个传染病太奇怪了,连疾控中心都确定不了。还有小邓的那事儿…死掉的鸡。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让她一块儿化验一下。”

    “我的病似乎好了一些了,没有那么严重的头疼。我的食欲有些差,身体感到虚弱,盗汗。我的手指有些麻木。实际上,我的全身都有些麻木的感觉,就仿佛所有感觉都离得有些遥远。”

    “岑博士!岑博士!”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我前方的不远处传来,我猛地抬起头。

    就看到一个圆圆的身影正小跑着朝我的方向过来。【零↑九△小↓說△網】他应该早就不再是个脚下带风的少年了,驱动着胖胖的身子的脚步有些拖沓,基本上离不开地面多少。跑得也不快,更像是趟步。但是看得出来这已经是他的最高时速了,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的声音。

    然后我看到岑晓的光在空气中渐渐的显现出来。她穿着一件类似长褂的东西,衣摆在膝盖边晃荡着,宽大的袖子,看起来像是件白大褂。这就难怪我看到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支类似试管一样的东西。

    她转头看到“土豆先生”,声音中充满了讶异:“孙先生?你怎么来了?他们不是不让人进入了吗?”

    “是啊,不过我是疾控中心派来专门负责望星村的医疗人员之一。”他终于趟到了岑晓的面前,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半天才喘匀过气儿来。

    “你不该来的。”岑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责备,看来她跟孙博已经比较熟了,是那种熟人之间的语气,“你知道,这个事情多么古怪。”

    “是啊,是啊,我知道。”土豆先生摇摇头站起来,“但是我是第一个接到你们的上报文件的人,我是第一个来这里做检测的,这是我的责任。”

    “再说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的小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我不来的话,怎么能把这个给你呢?”

    “这是什么?”岑晓一边问,一边扯下手套将它们放进一个塑料袋密封好,这才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文件夹,翻开来仔细看着。

    “第一份是疾控中心的内部文件,我们觉得你们可能是某种不明原因的传染病,对外就继续说是流感,但是我们要把它当成一种完全没有见过的疾病来重新研究。”

    岑晓点点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迅速地翻着页。

    “然后第二份是钱文远先生拜托我给你的,说什么很重要。他表示也愿意帮助我们研究这个案例。”

    “哦,那真是谢谢他了…”岑晓立刻翻开第二份文件,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土豆先生:“那你们现在还需要我什么帮助吗?如果暂时没有的话,我想把这些拿过去跟我的同事研究一下。”

    “嗯,你去。我们分两线开展方案,有什么新发现再互相沟通。”土豆点点头。

    岑晓立刻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方形的东西凑到嘴边。我立刻知道那是什么,掏出腰间的通讯器:

    “喂,小鹿,小鹿你能听到吗?”

    “听到,怎么了?”

    “你在哪儿?”

    “我在一处居民那儿,他们这儿有一栏鸡忽然一夜之间暴毙,我跟邢大夫去采个样看看会不会也是那个什么造成的。”

    “好的在哪儿,我去找你,钱文远学长的分析回来了。”

    白月鹿大致地给她指了个方位,岑晓匆匆地向“土豆先生”告辞,然后便往村中心的方向走去,身影如同出现时那般又匆匆的消失了。

    当我赶到白月鹿给出的那个地址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光已经在那儿了。

    我一眼就能分辨出邢仕明,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但不是白月鹿,应该是个村民。他们站在一个铁皮搭的小房子前,里面有一排一排的铁笼,笼子前面还有喂食槽,看来是个鸡舍。一个光影正蹲在一个笼子前,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里面夹着什么。

    “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左边传来,一转头,就看到岑晓的身影迅速地朝这边走过来。

    “鸡已经没有了,我打算提取一些粪便还有羽毛样本,回去做个分析。”

    “这个要不要…先交给疾控中心化验一下?”岑晓的声音里有些犹豫,“万一是禽流感,我们不能再往事情上加事了。”

    “不是禽流感。”旁边的邢仕明摇摇头。岑晓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能看到她的表情的话,恐怕是充满了不信任。

    “我当时看到的…绝对不是禽流感。”他摇摇头,语气怪怪的,有些空洞,仿佛在冲着一个深渊说话:“我知道不是禽流感,禽流感不会让鸡少一块之类的。”

    “什么?”岑晓直起腰来,直视着她,疑问道:“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场景。”

    “就是…”邢大夫咽了口口水,“你知道,有些死鸡就缺失了一块,一个翅膀,或者就只剩下完整的一副羽毛,可是里面肉都没有了,就只剩一副羽毛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一个鸡的形状。”

    “还有…”他的声音微微在发抖,“还有的就像是被咬了一口似的。就像是…被咬了一口的馒头那样,少了一块儿。”

    “会不会是狗咬的?”岑晓问。

    邢大夫摇摇头,“不会的,狗咬的痕迹没有那么…整齐。那个口子…根本就像是没有创口一样。就像是那一块儿就凭空蒸发了似的,或者融化掉了,这样。而不是…撕扯的痕迹。”他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从脊梁骨上爬上来,我下意识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我看到了此生最诡异的场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