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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莺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忍不住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读书时候恶做剧时的那副模样,不过也请你记住,下次再来汐花茶楼的时候,一定要易容,或者乔装打扮,特高课的特务队已经注意这座茶楼了,他们里面有好多的人都认识你和小虎,特别是他们队长我三哥,还有副队长可也是你们双集镇青龙堂以前的大师兄,你知道,我二哥凶狠恶霸,但是心眼不多,我三哥可是阴险毒辣,心眼又小,为他师傅的事情他一定会记恨在心,他知道你我与间的关系,也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茶楼四周一定会布下许多眼线的,他虽然不敢把我这个妹妹怎么样,对你就难说了,所以你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陆采汀听她说得认真,也想到这联系是长久的,于是马上承应道;“我记住了,一定照你的话办,下次来汐花茶楼时一定乔装成一个大姑娘。”
殷莺再次被他的话逗笑了,忍不住哈哈的笑个不停。
陆采汀做个鬼脸,调皮地道;“怎么,本少爷这副模样装不成大姑娘?装不成大姑娘没有关系,咱就装成个大婶大姨。”看见殷莺开心的样子,他心里也挺开心的,从小的时候,每当殷莺再有什么不高兴的时候,只要陆采汀给她说两句笑话,马上就云散日出,殷莺都会高兴起来。
陆采汀看看酒杯里残剩的酒,端起酒杯来一口喝完,放下酒杯道;“莺妹也记住,我们纵队在城里有两部电台,有一部归县委管,我不知道在那里,我们特战队的电台联系处在城西南烟柳桥头的补锅胡同里,祥记车行和荣记酒坊两个大店铺都是,紧急的时候你可以到那里去联系,说明你的身份就是,我会给他们打招呼的,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这就到祥记车行去住宿。”说罢,起身准备离去。
殷莺也站立起身来,移开座位把他送到门口边,不待陆采汀伸手拉开门,她一把紧紧抱住他,轻声娇嗔道;“就这样就走吗,也不跟人家告个别?”
陆采汀也伸手抱住她双肩,她的模样又恢复到先前那种百般温柔,小鸟依人的模样,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柔情百转,充满无限的依恋和不舍。
陆采汀把脸颊贴近到她的脸颊上,在她耳边轻轻温声道;“莺妹,我走啦!多保重。”
殷莺在他的怀里似乎很满足,伸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耳朵,也在他耳畔娇声道;“汀哥哥,女人都像是花,百媚千红,你不要比教得太多,你输不起的!”
陆采汀告别殷莺后,独自行走在黑夜里,他耳畔一直回响着殷莺临别时的话,有些莫明其妙,心里冷哼道;‘哼,这傻妮子什么意思?难不成把我陆采汀想象成是什么纨绔子弟,多情轻佻。’转念又想;‘女孩子吗,难免醋意浓重,山里这么多女同学,也难怪她胡思乱想,她对自已这么痴情,不吃醋才不正常。’他不再去想这些。
走到祥记车行店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快近两点了,陆小虎没有睡,赶出来迎接住他,一边把他带往楼上,一边唠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鬼子的禁夜搞得非常严,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和便衣侦探,祥叔和荣叔还在等着你,他们要跟你汇报近期的工作。”
二楼的里间里,祥叔和荣叔俩个人果然坐在那里等待他,看见陆采汀,二人连忙站立起身来欢迎道;“大队长回来啦!我们老哥俩人很是想念你,想和你唠唠话。”
陆采汀不好意思地道;“唉呀,这么晚了还劳烦二位叔没有睡,真的是晚辈的错,有一点事情耽搁,不知道二位叔还在等待晚辈,真的对不住啦!”
祥叔忙指责陆采汀道;“这就是大队长的不是了,在咱们这里还这么客套,你就叫我与荣掌柜的老祥,老荣就是,别搞得那么生疏。”
陆采汀连连摇手道;“哪那成?虽然一家子,辈分却不能乱,好吧,就叫您二老祥叔,荣叔得啦!”
荣叔忙指着旁边的桌子道;“这样,这里有几样凉菜,咱们边喝点酒,也边向你大队长汇报一下这段时期的工作。”
陆采汀见他二人热情周道,性趣高涨,也不好扫他二人的兴,于是伸手做出请的手势道;“如此最好,边喝边聊。”
祥叔也招呼送陆采汀进来的陆小虎道;“阿虎,来,一块儿喝点酒。”
陆小虎摇手拒绝道;“我就免了,你们三位慢慢喝,我可眼睛都睁不起了。”说完,转身径直走出房去。
三个人在海桌上分坐一方,荣叔拿起一坛酒,开启封泥,再将三个海碗斟满,替每人面前放一碗,桌上有几样凉菜,另有筷碟。
祥叔,荣叔都端起酒碗来敬向陆采,陆采汀也端起酒碗来回敬二人,三个人客套一番,然后碰碗喝完第一碗酒。
荣叔再拿起酒坛,又为三人斟满碗里的酒,彼此间客套地喝完三碗酒,这才拿起筷子夹一些菜吃,边吃菜,祥叔边汇报这段时期的工作,末了,他忽然高兴地道;“还有一件高兴事情,咱们山里不是被巘蒙山豹雷涧山寨土匪的少寨主季小楼和七寨主安云樵二人劫夺了一批枪支和药品吗,这二人劫夺了枪支和药品,不敢回山寨,枪支没有弄来,却把药品弄到县城里面来想卖个好价钱,被我们弄回来了,咱们掌门人谷涛已经派人送回山里去了。”
陆采汀一听,也高兴地问道;“是有这么回事情,你们是怎么弄回来的?”
“是这样的——”祥叔不慌不忙地解说道;“前几天掌门人谷涛给咱们这里送来电台,也顺便告诉了我们这件事情,吩咐我们注意豹雷涧山寨的那俩个寨主,他们一定会在县城里面卖药品,我与荣叔就放出眼线,注意药品交易市场和各大药房,果然,那二人携带大批药品在城里的市场和各大药房兜售,他二人心大,只想一次***完,这么大一批违禁药品,他二人又面生扎眼,没有人敢一次性接下这批药品,那二人在城里偏僻的胡同里面租一个小院,继续卖药品,这中间,这二个畜牲在他们三寨主连柏桐在城里开的酒楼里喝酒,乘酒性**了连柏桐的相好水月娇,也导至连柏桐在山寨里谋害了大寨主季啸天,山寨土匪们投奔鬼子,事后我们的人在皇协军里面打听到,原来连柏桐早就被皇协军的殷昆等人秘密逮捕过,肋迫他游说季啸天投奔鬼子和皇协军,连柏桐却一直待在山寨里没有任何动静,要不是季小楼和安云樵二人**了连柏桐的相好水月娇,激怒起连柏桐,豹雷涧山寨还一时半会儿不会投靠鬼子汉奸,我们的人跟踪季小楼,安云樵二人,发现了他们的住址,趁他二人不在,就把那些药品偷盗回来了,这对咱们燕子门是小事一桩。”
陆采汀听完后,也激动地端起酒碗来敬向祥叔和荣叔二人道;“谢谢你们,这批药品对山里营地十分重要,这可是风雷门的蓟掌门人从皖东,皖中费了不少的劲才弄到的,那俩个畜牲胆大妄为,也合该他们倒霉,只是不知道这俩个畜牲是否还留在城里没有?”
祥叔端起酒碗来与陆采汀的酒碗碰了一下,回答道;“豹雷涧山寨已经被毁灭,这二人是回不去啦,有可能还留在县城里,我们是想,他豹雷涧山寨被毁灭,那批枪支可能很难再弄回来了,药品我们也已经盗回来,就没有再派人继续跟踪监视他二人。”
喝完酒,陆采汀也不以为然地道;“山寨已经被咱们毁灭,那些受苦受难的妇女都解救出来,大部分送回家里,有少数愿意留下来的就留在山里营地,现在药品也追回来了,算啦,我们也不想赶尽杀绝,就让他二人自生自灭吧。”
这时,里间外面的楼梯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只见谷涛和沈沉钧二人走进里间来,谷涛笑呵呵地道;“刚才起夜方便,逢着小虎,说你们都还没有睡觉,在这里喝酒,我就拉着沈队长一块来凑凑热闹。”
“快请入座!”陆采汀,祥叔,荣叔都赶紧给他二人让座挪位,把桌上的空碗和筷子递给他二人。
谷涛和沈沉钧二人落座,谷涛拿起桌上的酒坛,给沈沉钧和自已碗里斟满酒,也顺便给陆采汀他们三人再斟满酒,他端起酒碗来对满桌的人道;“来,大队长,祥叔,荣叔,咱们喝一个。”
大家都陪着他二人喝完碗里酒,谷涛再给众人斟满碗里酒,放下酒坛对陆采汀道;“大队长,我们比你先来两天,也没有闲着,你看咱们特战队的人穿着鬼子的服装帮着他们在县城里巡逻,现在县城里面的真鬼子都相互猜疑,生怕对方是咱们冒充的,这就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吗,还有那些警察局和皇协军军官的家里咱们也去招呼过,还算他们良心未泯,答应咱们不会死心塌地跟着鬼子干,这也起到了震慑作用,效果还不错。”
荣叔忙解说道;“警察局行动队的副队长是咱们的人,皇协军里面也有咱们的人,他们到时候会向我们提供警察局和皇协军的动向。”
祥叔想到什么,忽然道;“哦,想起来了,皇协军兄弟给我传递来一个情报,明天是豹雷涧山寨投靠日本人的三寨主连柏桐的乔迁之喜,他山寨回不去了,只能留在县城里,日本人给他在皇协军里面安了一个副营长职位,殷昆赏赐给他一座小院,他明天肯定要热闹一下,这个狗汉奸,你们看明天去不去给他再添些热闹?”
“当然去!”谷涛一拍桌面道;“明天我就带几个人去恭贺恭贺他,酒醉饭饱后,丢上几颗手榴弹,就当着礼花炮吧。”
沈沉钧也点头道;“好吧,我明天就陪谷兄弟去凑凑热闹,这些皇协军豹雷涧一战,已经使他们胆战心惊,咱们就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叫他们知道当二狗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采汀也同意道;“趁皇协军现在惊魂未定,士气低落,这样做起到的震慑作用就相当大,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一些,特别要防着殷霸的特务队,不光殷霸认识双集镇的人,那副队长‘铁拐李’吕汉杰可曾经是青龙堂逐除师门的前大师兄,他更认识青龙堂的人,你们千万不要带青龙堂的兄弟去。”
荣叔也在旁边提醒道;“你们千万小心,皇协军在豹雷涧一战,损失巨大,殷昆和飞鹰堂岂能忍得下这口气?他们随时都在寻找机会报复。”
陆采汀沉吟片刻道;“历经豹雷涧一战后,皇协军的编制应该不健全了,这豹雷涧山寨的残剩人马不知补充到那个营里?”
荣叔解说道;“是这样的,这豹雷涧山寨的连柏桐之前与日本签定得有投诚协议书,日本答应给他们山寨一个营的编制,连柏桐任副营长,他们二寨主晁翰任营长,为皇协军第四营,编制独立,在殷昆手下,可是豹雷涧之战把他们山寨的人马打得七零八落,现在只剩下百十来个人,损失过半多,殷昆想把他们并入其它的营,他们死活不干,只想保持独立编制,殷昆无奈,只好作罢,豹雷涧一战,皇协军余占魁的一营损失近一个连的人马,索彪的二营只剩下不到一个连的人马,甄令山的三营上次进攻将军岙时,起义带走一个连,殷昆为保存他的嫡系实力,强行从甄令山的三营里抽调出一个连补足索彪的二营,所以二营和三营实际只有一个连多的人马,四营土匪营还不到一个连的人马。”
陆采汀听后,笑笑道;“殷昆这样做,一定让甄令山心里不平衡,心存怨恨,也给我们争取甄令山留得有机会,咱们再把皇协军的三营瓦解出来,皇协军就不足为虑了。”
祥叔高兴地道;“大队长果真是有远见,有胸襟,以前看似很强大的皇协军,连野岛都忌讳几分,没有想到与大队长一交手,还没有面对面的正规开战,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陆采汀摇摇头,谦虚地回答道;“我哪有那么厉害?这其实是我与参谋长沉思熟虑很久的计划,突破皇协军的三营,就相当于对皇协军釜底抽薪,况且甄令山这个人与殷昆,余占魁,索彪他们这些恶霸地痞流氓不同,他这个人耿直诚实,又是清源寺的佛门弟子,只是太讲义气,古板固执,得人一点恩惠,就撕不下脸面来,不过,我看用不了多久,我们能够把他争取过来的。”
再喝一阵酒,陆采汀忽然道;“还有一件事情,大家必须注意,我在军统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日军宪兵队特高课最近新到了一种电讯探测车,这是一种装载在汽车上探测电台发报的设备,汽车在城里四处开动行走,如果那里有发报的信号,很快就会被这种设备探测到,锁定目标位置,从而实施抓捕,人赃俱获,所以从现在起,你们这里的电台出非是非常紧急的情况才发报,一般情况下尽量不要发报,还有发报的时候,要派人在房屋的高处监视,以防鬼子的电讯探测车就在附近,也想办法通知县委那边防止鬼子的电讯探测车,县委那边一直是刘十二在联系,明天一早派人回山叫刘十二通知县委。”
谷涛道;“用不着,我们知道县委的秘密交通站,我明天去通知他们就是了。”
祥叔与荣叔对望一眼,感慨道;“幸亏大队长提醒,这鬼子的东西就是要先进一些,凭空就能探测出发报人的地点位置,够悬的,咱们得注意一些,小心谨慎为好。”
几个人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夜里四点钟了,大家才余兴未尽地散席,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