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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虫子不停地蠕动着,我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马呈呈有些唏嘘,“看来还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你看这男人,用蛊虫害你呢,结果他自己……”
我也有些感慨。
马呈呈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说道:“你放一百个心吧,这蛊虫发作很快的,你都这么久了,肯定没事了……”
我虽然心里忐忑,但还是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对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办法。换做风水玄学,马呈呈可能还能唠叨几句,但是这个巫蛊什么的,我们两都没有涉及过相关的知识,在这一点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白痴。
早在最开始马呈呈和我闲聊,她说过,她就感觉啊,这蛊就像是人为的寄生虫和真菌感染,我当时深以为然,你想啊,自古巫医不分家,巫术和医术相辅相成,到现在也是这样,无论是跳大神还是神婆,这些人大多兼职看病。
蛊术以苗疆巫蛊为盛,但说到底,巫蛊进可害人,退可救人,全是一念之间的事。
我对此只能持乐观态度,如果真的中了蛊,我就是再怎么闹腾估计也是必死无疑,那么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想开而已。
黄鼠狼还在呜呜叫唤。
马呈呈蹲下去准备把黄鼠狼的前臂包扎一下,说实话,当看着她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捆医用绷带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真的只是麻木,确实很麻木,这没办法啊,她这口袋简直成了百宝箱,我在这大寨底下什么都没练就,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迟钝了很多。
也可以自我安慰,我这终于是练就了一身傻大胆。
马呈呈包好了黄鼠狼的前臂,她直起身子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尸体,喃喃自语道:“这尸体都干干瘦瘦好像腐败很久了……”
我不敢细看尸体,只能跟着附和,“对啊,你看着桃花蛊有多吓人……”
马呈呈点点头,她又看了一眼尸体,然后往死牢里走去。
我早就不想再留在这里,巴不得早点离开,立马就拔脚跟上。
黄鼠狼吱吱叫着跟了上来。
马呈呈把黑水晶眼镜又移了下来,我也跟着戴上了眼镜。动荡的火光逐渐消失,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死牢。
走到分叉口的时候,马呈呈本来想走男牢的方向,我估摸着当时掉下去的翻板,慢慢往一边走了几步。黄鼠狼突然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它叼着马呈呈的裤脚,把她往女牢的方向带。
马呈呈蹲下去摸了摸黄鼠狼的头,然后对我说道:“走吧,跟着它,看它想干什么。”
我也是有点好奇,早就听说过动物是有灵性的,这只黄鼠狼又十分聪明,莫非它知道出路?
黄鼠狼往女牢的入口跑去,走上几步就停下来等等我们。
马呈呈和我对视一眼,我们都跟了上去。
这次也算是故地重游,我也是分外感慨,要知道当时我就是在这里装逼失败,然后被那个疯男人吓得不行,结果马呈呈给他来了一场直指心灵的‘深刻教育’。黄鼠狼一兽当先,它左嗅嗅右闻闻,动作的迅敏程度和对路线的熟练程度让人咂舌。
终于进到了门口的空间,当时我没有功夫细看,现在粗略一扫,这里算不上空旷,只是比牢房稍微大一些,在这里尽头有一条小道。
黄鼠狼直接跑进了小道。
我们跟了进去。
马呈呈显然走过一次,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路,并没有按着直线走,而是不停避开一些地方,然后还特意叮嘱我跟紧了。在马呈呈三言两语的解释下,我才明白原来这里地面机关众多,一不小心触发哪个都会相当让人头痛,听她这么一说,我脚下的步子当然分外小心。
正走着,马呈呈忽然停住了步子。
我走到她背后有点埋怨,正想说话,却用余光瞥到眼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男人。
换做之前,我肯定就大惊失色觉得自己是撞鬼了,但现在,我看着对面那个衣着单薄而且瑟瑟发抖的人,大脑居然无比灵活地就做出了判断。
这是个活人。
我相信鬼魂的存在,但我也相信,鬼是不会怕冷的。
需要衣服的,只有人。
那男人看见我们,明显吓了一跳。
我皱了皱眉,早在最开始从广场上看到尸体,因为尸体体型和我相当,且这大寨地下空间只有我们三人,所以我和马呈呈理所当然就先入为主,下意识地认为那尸体正是那个男人,只是这下一看,这尸体肯定别有他人。
我突然想起来了马呈呈喃喃自语的话,她说‘这尸体好像都腐败很久了。’
我心里也是越来越明白,很有可能这尸体并不是因为中蛊而腐败,它可能本来就是腐败的。
容不得我想更多,这男人当时就开口说道:“你们还活着?”
他的语气喜悦而真挚,就好像在庆幸自己至亲的好友逃过一劫。
紧接着,他又继续诚挚而喜悦地说道:“那可真是让人头痛呢……”
“所以……”他笑着,咧出一嘴牙,语气似乎真的带上一丝惋惜,“你们还是去死吧。”
那男人手中传来黄鼠狼吱吱尖叫。
我定睛一看,这时才发现那男人手上捉着一只小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不过巴掌大,好像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吱吱尖叫的样子看起来无比可怜。
那男人把小黄鼠狼捧在手心,缓缓把手举过头顶,表情也变得十分虔诚,然后……
他狠狠把小黄鼠狼摔了下来。
马呈呈面前的黄鼠狼尖叫着冲了过去。
但它的速度哪里快得过那男人?
小黄鼠狼就这样活活被摔成了一团死肉。
鲜血渗了出来。
我听见大黄鼠狼呜呜地叫了起来,就像小孩子在哭一样。
男人咯咯笑着,他的笑声就好像一个在打鸣的老公鸡,哈哈哈……倒吸一口气……哈哈哈……倒吸一口气,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指着被摔成肉泥的小黄鼠狼,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搞笑至极的趣事。
马呈呈终于怒了,她大声骂到:“你是人吗你?x你祖宗!”
那男人陡地止住了笑。
因为害怕处罚机关,我们没有继续走动,他也没有动。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呈呈,然后慢慢说道:“女人就是没见识,老子杀个黄鼠狼怎么了?”
马呈呈气机反笑,她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东西,然后递给了我。
这是两个黄豆大小的白色小粒。
马呈呈微微扭头,她晃了晃自己手里一个和我一样的东西,然后把那个东西塞进了自己的鼻子里,接着示意我戴上。
我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直接把鼻塞戴了起来。
鼻塞入鼻之后猛地膨开,吓了我一大跳。
但说来也奇,这鼻塞完美地贴合了鼻腔内壁,但却没有影响呼吸。
马呈呈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折子。
这个折子很小,只有成年男人的食指大小,但那男人看到之后却神情大变,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然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你不敢用……”
他疯狂地摇头,“你不敢地……你不敢地……”
说着就蹲下去一把把地上软塌塌的小黄鼠狼拎了起来,他把小黄鼠狼捧在手里,往前伸了伸,“你看……这还有动物……你会害死它们的……你不会……你不会用……”
马呈呈撕开了折子。
折子一撕开立马无火自燃。
伴随着黄色的火焰,一股极浓的深紫色烟雾从折子上冒了出来。
那男人仓促地尖叫一声,他捂住自己的鼻子尖叫道:“你不想要你弟弟的命了吗?!他中了我的桃花蛊!!只有我才能救他!!只有我!!!”
我听他说道桃花蛊,当时心里一惊,正准备开口询问。
马呈呈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没有拿折子的手在嘴上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
紫色烟雾涨势陡增,一下子溢满了整个空间,那男人的话语陡然刹住了声音。
马呈呈虽然离我十分近,但这浓紫烟雾中,可见度十分低,我居然完全看不见她。
我闭着嘴不敢开口,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惶惶不安。
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我的眼前又暴起一阵火光,火光陡地爆开,一下子烧向所有的紫色烟雾。
我看着爆发的火光一阵腿软,甚至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但好在这火光只是稍纵即逝,很快就烟消云散。
整个甬道依旧狭小,只是那男人此时已经躺在了地上。
黄鼠狼正呜咽着凑向被摔死的小黄鼠狼,呜呜地低叫着。
马呈呈沿着路歪歪扭扭地走过去,她还特地说明我一定不要走,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她一路向前。
那男人瘫在地上,眼斜嘴歪,口水流着,看着马呈呈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恐惧。
马呈呈狠狠对着他的踹了上去。
我活动了活动脚腕,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姐,你退退,让我来,小心血溅你一身。”
那男人的瞳孔陡缩,斜着的眼睛里依旧透露出无比的恐惧。
我对着他抬起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