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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孟九成想着找人暗中探查,可还没找到合适人选,梅儿便送上门来。鬼呀,来去无踪,潜藏无迹,却正是适合干这勾当。
“那独树浦离此三十余里,不知娘子行走可方便?”孟九成说完究竟,又很体贴地询问道。
梅儿想了想,说道:“奴家可寄身于黑袋之中,纵是日间也无碍。只是恩公却需派一人携袋前往独树浦,奴家夜间前往查探,日间便返回藏身。如此,可保万全。”
嗯,这也不难办。孟九成略一沉吟,便想到了合适之人。如果知道是为唐娘子办事,那郭臣还不屁颠屁颠地跑去。还有那陈鸿渐,也是个看着正经的闷骚之徒。
“那便如此说定了,明天我便派人携你去。”孟九成拿出装着灰烬的黑布袋,梅儿自是领会,起身拜了一拜,倏地一下,没入黑袋之中。
孟九成坐在椅中又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让陈鸿渐去比较合适。郭臣性子急,又自恃武勇,如果探查属实,冲动之下想要独自建功,博得唐娘子好感,没准倒坏了事。陈鸿渐那个小鸡子的模样,谅必没有这个胆子。
只不过,陈鸿渐胆子小,会不会怕鬼呢?
…………
显然,孟九成对陈鸿渐的估计有些疏漏,这家伙平常胆子小,可还应了那句“色胆包天”的话。
第二天被孟九成找来,一听是为唐娘子出力帮忙,寻找杀害父兄的贼盗,陈鸿渐立刻褪去畏色,慨然应诺。
这样的表现反倒让孟九成又有了别的担心,这家伙不会对梅儿起意,来段人鬼恋吧?
可这话却不好说出口,孟九成又不放心陈鸿渐独自前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便把梁二铁唤来,让他随陈鸿渐一起前往。然后,他又偷偷地嘱咐了梁二铁,让他机灵处事,务保安全。
送走了猴急的陈鸿渐,孟九成把修葺宅院、建造工坊的事情安排下去,便又去上班办公务了。
且说陈鸿渐,按照孟九成的主意,扮做书生,临时仆佣梁二铁则背了个书箱,二人先走旱路,再乘船而下,当日中午便赶到了独树浦。
既称为浦,定是水边或河流入海的地区。而这独树浦,便是在白马湖的入湖河流之一,草泽河的东岸。有几百户人家,多以耕种和使船打渔为生。
弃船登岸,陈鸿渐二人先找了个客栈住下。这里的条件自然是不比县城,但客栈就在河边。举目眺望,河水奔流,船帆摇曳,倒也另是一番景象。
临江望月,别有诗意啊!
陈鸿渐骚兴大发,吭哧瘪肚了半天,也没淫出啥来。嗯,待到晚上,月亮出来了,才有那诗情灵感。
自我安慰着,陈鸿渐不动如山,只在客栈里坐等。等那梁二铁打听清楚,回来报告。
日近黄昏,梁二铁风尘仆仆地回到客栈,沈家兄弟的宅院地址,有何标记,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不错,很好。我自运筹帷幄,他人跑腿干活儿。陈鸿渐觉得正该如此,夸奖了梁二铁几句,便叫店家摆上酒肉果蔬,两人在房中吃喝起来。
眼看着天黑下来,房中早点起灯烛,陈鸿渐凭窗吊月,借着酒劲儿正在憋着诗情。
梁二铁得了孟九成的吩咐,小心地提醒道:“官人,该唤那梅娘子出来了。”
陈鸿渐觉得打断了他的构思,不高兴地摆了摆手,可转念一想,这是为唐娘子办事,还是要办得既快又好。他从身上拿出黑布袋,抚摸着,唤道:“梅儿,梅儿,梅儿。”
屋内似有阴风吹动,蜡烛的火苗摇曳不止,梅儿的身形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
陈鸿渐初时还有些心惊,但见到梅儿的相貌,不禁睁大了眼睛,哇,好漂亮的女鬼呀!
梅儿道了个万福,莺声道:“可是陈官人?奴家有礼了。”
“免礼,免礼。”陈鸿渐起身一揖,客气地说道:“小生陈鸿渐,这厢有礼。”
梅儿微微一笑,说道:“那沈家可曾稍加打探?若是没有,也不打紧,奴家这便去查。”
“些许小事,何劳娘子。”陈鸿渐显得极是体贴,说道:“那沈家的地址已经查问清楚,二铁,还不讲给梅娘子听。”
梁二铁赶忙把查探的情况告诉了梅儿,说得甚是清楚详细。
“奴家记下了,这便前往,二位官人不必相等。”梅儿办事利索,这便要走。
“娘子——”陈鸿渐赶忙伸手招呼,热情地说道:“不必如此匆忙,且吃些酒菜。”
梅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官人好意,只是奴家吃不得人间之物。”
“那——”陈鸿渐觉得有酒有美人,这样的情景实在难有,眨了眨眼睛,又想编个借口让梅儿多留些时候。
梅儿打量陈鸿渐,不明意味地嫣然一笑,说道:“待奴家查探清楚,若有闲暇,再与官人叙谈。”说完,向门外走去,直接穿门而过,身影也消散无踪。
陈鸿渐怅然若失,坐下来无精打采地喝着闷酒,不一会儿眼睛就迷离起来,嘴里唱着三五不连的诗词。
梁二铁见陈鸿渐已经喝多,只好把他扶到床榻,好不容易才让他闭嘴睡觉。又待了一会儿,梁二铁见陈鸿渐已经睡沉,便自去外间休息。
陈鸿渐这一大觉睡得酣沉,觉得口渴睁眼时,听到外面打响了五更,竟已是快鸡鸣天亮了。
睡眼惺忪中,陈鸿渐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窗前,痴痴地望着外面。初时一惊,再仔细看时,原来是梅儿。
“梅娘子,几时回来的?”陈鸿渐披衣下床,点着了灯烛。
梅儿转过身,轻施一礼,说道:“奴家刚刚回来,不想打扰了官人。”
“没打扰,小生是口渴,正好起来。”
陈鸿渐说着,来到桌边坐下,刚要伸手,梅儿已经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多谢娘子。”陈鸿渐喜欢梅儿的美丽和乖巧,不禁有些放肆地打量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