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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个人武勇决定战争胜负的年代根本没有,别看小说里如何描述绝世猛将的英勇事迹,在千军万马中,如楚霸王般神一样的存在,最后不也落得乌江自刎?
因为他深知这一点,所以练武还算勤奋刻苦,却并未专心如一,成为类似“武痴”那样的人。
“但四弟你有一个长处,就是悟性高、反应快,与人交手时,就算武功比你高得不多的人,也未必能胜你。”
孟九成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大哥,你刚才说季德反应快呀?”
“他经验足,反应当然也快。”王忠峰翻了翻眼睛,调侃道:“四弟,我说你反应快,可没说你是最快呀!”
孟九成明白了。自己反应是很快,可季德更快。所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便是这个道理。连王忠峰都不敢夸口能赢季德,可见人家真是高手,或者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家伙这么厉害呀?”孟九成咧了咧嘴,转而又笑着说道:“看来打败他是不太可能了,那咱退而求其次,争取和他多打几个回合。”
王忠峰哈哈一笑,拍了拍孟九成的肩膀,“我说四弟呀,你跟一个黑丑的妇人叫什么劲呀?倒是那穆家的小娘子,虽然武艺不高,却还是要多切蹉了解的。”
“妇人?”孟九成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惊讶的眼睛。
“平常还看不出来,可动起手来,却能从动作上看出一两分。”王忠峰很是感慨地摇头道:“一个妇人,竟有如此功夫,如此膂力,真是了不起。”
孟九成仔细回忆,那季德身体健壮,脸色黝黑,没有女人样,他确实没仔细端详过。只不过,从季德对他的亲热举动的微妙反应,还真与男子不太一样。
若真是黑丑妇人也罢了,反正孟九成也没娶她的心思。可如果是化装易容,有如此膂力和功夫的妇人,难道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她?
王忠峰只见孟九成惊讶,却不知他的脑海里在急速运转,继续说道:“四弟若真想多支撑些回合,却也不难,更不用费心去学新奇的招术。所谓千招会不如一招精,你只须把为兄所教的招式练熟练精,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神而不滞。如果能心到枪到,处之裕如。他想击败你,却也不容易了。”
孟九成暂时收起胡思乱想,仔细揣摩大哥的话,不由得连连点头。
招式练熟了,心手合一,意至招发,不用多想,那反应和出手的速度就快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多经典呀,可是穿趿拉板的火云邪神大BOSS说的呢!
“大哥说得极是,小弟却是练差了路子。”孟九成恍然大悟,王忠峰也感欣慰。
兄弟俩又聊了会儿别的事情,孟九成才告辞回房。静寂无人,他头枕双手,斜倚在床上,又冥思苦想起来。
…………
夜晚清新而又美好,天空象是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
就在这银白月光洒下的后院空地上,孟九成正挥舞大枪,练得起劲。他赞同王忠峰的说法,也就不去琢磨和练什么新奇招术,照旧是王家枪。出枪刚猛有力,枪风凌厉,虽是练习,他却尽了全力。
王忠峰传了他十八路枪法,其中六路还是结拜之后教的。孟九成不问,但他相信王忠峰已经倾囊而授。唯独不居师徒名分,孟九成也理解,估计还是什么不传外姓的规矩作怪。
有的枪法上来便是三十六、七十二、一百零八式,多数人也以为招多才是厉害,也只有觉悟到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才是行家。因为,真正有效的招式,如能克敌制胜,一招就已足够。
孟九成将一十八式从头到尾练了三遍,既是套路,自然是连贯地组合在一起,枪起枪落、收发拦挡都显得圆熟。但他得到王忠峰的指点,已经意识到光这么练是不成的。
枪招各有用处,有的是刺头、扎胸、扫腿,有的是拦、缠、挡、掤的防御。哦,不管别人用什么招,你从头到尾使一遍自家的,那不成笑话了。
所以,在孟九成看来,把十八式枪法拆开打乱,还能用得熟练自如,连贯无破绽,他才算突破了一个境界,达到了新的层次。
只是想法归想法,乍练起来确实有些别扭。可这也让他明白下午与季德比试时,显得手忙脚乱的差距所在了。应对的招式不熟,反应就慢,自然抵挡不住季德又快又刁的枪法。
虽然觉得磕绊,可孟九成还是坚持,既然理论是正确的,道路曲折些又有什么呢?
后院无人,马棚却离得不远,那匹不大听话的小母马却也不消停,时不时发出声音,或喷气,或低鸣。
孟九成不理这匹蠢马,自顾自地练枪,自到汗流满身,才收枪吐气。静立片刻,他冲着笨马指了指,斥道:“小样儿,手脚不分的畜牲,还敢嘲笑我?”
噗卟一声,檐下暗影中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孟九成移过目光,季德见露了形迹,干咳一声,慢慢走了出来。
月光如水,洒在季德的身上,面目有些朦胧,但孟九成却发现他的眼睛很亮。当然不是什么时候都贼光——嗯,精光四射的,那还不把人吓着了。但此时他的眼睛为什么发亮,兴奋?还是别的原因?
“孟官人好生勤奋啊!”季德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无事,睡前来看看这马匹,不成想却扰了孟官人练枪。”
牙还是挺白的嘛,看来果然是个女人。经过王忠峰点破,孟九成再看季德时,便发现果然有很多细节是能看出端倪的。例如衣领靠上,尽量遮住了喉结部位;例如举止,到底与真男人有细微的区别。
“哈哈,在下刚刚练完,说什么打扰,却是一点也没有。”孟九成干笑了两声,面对这个让他胡乱猜测的女人,竟有些不自在。
季德看向马棚,好笑又疑惑地问道:“孟官人刚刚是同坐骑说话?”
“啊——”孟九成蹭了蹭鼻子,说道:“跟它说也听不懂,一匹笨马,提起它便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