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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段总喝降茶的事只能由姑姑进行了。要挑一个蒋曼不在的时候下手。
等了十来天,终于等到一个机会,北道开会,蒋曼做做副主席必须到场。
姑姑决定不参加,到娱乐城请段总“喝茶。”
段未然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姑姑进门只是点点头,人完全没有从前的精气神。
娱乐城所有的事务基本都由蒋曼接手,姑姑拿出那块黑茶泡好,端上桌,“段总,这是我去山里修炼时带回的特产山茶,你尝尝。”
段未然端起杯子还没喝,一团黑色物体从天而降“扑”一下掉进了茶里。
茶水溅了一桌子,段总呆呆看着杯子里的东西,一点反映也没有。像被定身术定住一样。
是那只恶心的蛊王!原来蒋曼并没有把它时刻带在身上,而是放在办公室里,这是新型的监控术吗?
那只虫子起劲地喝着黑茶,在杯子里游来游去。
姑姑怕蒋曼有反映,连忙端起茶来倒进厕所。一直到她回来,段未然才清醒过来,“茶呢?山茶我可得好好尝尝。”
刚才那段蛊王出现的时间他竟然自动屏蔽了。
这次喝茶就这么失败了,隔天见面蒋曼似笑非笑问姑姑,“昨天给我老公喝什么好东西了,还背着我?”
喝茶的方法肯定不成了,只能另找路子。
只是蒋曼和段未然的婚礼近在眼前,已经成为无法阻挡的事实。
我重新回到学校,每天拿出三个小时来行“气”已成为雷打不动的铁律,原来模糊的眼睛已经好了,而且比从前看得更清楚。
从我回来,于虎每次看到我像看到杀父仇人。
放学时,于虎截住我,恶狠狠地说,“你们全家都是骗人杀人犯,不是因为你们我叔叔才不会死。”
我向左他也向左,我向右他也向右。
“你们明明可以赶走鬼魂,为什么看着我叔叔被鬼缠死?我们可是出了钱的,你们拿钱不办事,不是骗子是什么?”
“你叔叔自己不送阴灵回家,自己害人在前,关我家什么事?”我比划着分辨,可惜他看不懂。
于虎并没有因为叔叔的死有所改变,在学校依旧称王称霸。
我回来好几天了都没有见过小雪,她有时会集训,特别是有比赛前,会好几天不来学校。我经历过好几次。这次以为又是去比赛了。
过了一个星期她仍然没来,我忍不住找同学打听,那同学一脸诧异看着我,“你不知道吗?”
“小雪死了。”
小雪是我来这个学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同学走开了,我还愣在原地,那个苗条清纯的女孩儿竟然死了?
上课铃响我才回过神跑回教室,放学后我找了好几个同学打听,大家都不太清楚,只说小雪突然不来上学。
再后来家长来学校闹才知道小雪放学时死在回家的路上。
好像是从路边的建筑上跌下来死掉的。
放学时我买了一束白花去小雪家,她妈妈给我开的门,事情过去十天左右,她看起来仍然憔悴不堪。
我拿出提前准备的纸,上面写着,“我是小雪的好朋友,来给她上支香。我不会说话。”
她妈妈看着我的纸,流下眼泪,努力控制情绪后,她含着泪笑道,“进来,我听小雪说起过你。”
“我去外地了好久,刚回来就听说这件事。你能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小雪妈妈气愤地说,“明明学校管理不好,却跟本不承认自己的责任。”
听同学说,小雪放学后跑到路边没完工的楼上,楼倒不高一共四层,小雪从第四层上掉下来,摔到楼前水泥地上,救护车来了没抢救过来,脾脏破碎内出血死亡。
那座楼是翻新的旧楼,建在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如果上学来不及怨也会抄近路从那里过。可以少走十分钟路。
可是一到天黑那条路的路灯很暗,基本等同于无,放学后,如果没有结伴,我们基本不会从那里过。
是什么原因让小雪非从那儿通过?
我问了小雪妈妈这个问题,她说自己也很纳闷,小雪胆子小,天色稍晚自己走都会害怕,不太可能从小胡同里经过。
我在小雪家坐了一会,给小雪上了柱香就离开了。
在街上转了好久,我想到一个人,只能求助她了。
我一个人坐了五站汽车找到风赐家,以前跟着姑姑来过一次。
风赐虽然给我开了门,却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屋里昏暗我向里面瞅,看到里面有个瘦瘦的男人。
脸色苍白,头发卷卷的,长得女里女气,不过很秀气,他走到门口搂住风赐的腰头靠在风赐肩膀上,问我,“小妹妹也想通灵,家里有人去世?”
他的手指纤细光滑比女人的都白嫩。
风赐不让我进门,叫我赶紧回家不然就给姑姑打电话。
我气呼呼地比划,“你问问我是什么事好不好。我自己有压岁钱不会少给你钱的。”
她男友推了她一下,用撒娇的口气说,“哎呀呀,和小孩子叫什么真儿,让她进来呗,说不定和家长呕气了啥的,开导开导。”
她只得让开一条缝,我像条鱼一样钻了进去。
那男人叫小凡,很会照顾人,给我弄了很香的奶茶,我夸他手长得漂亮,他笑笑,“我以前弹钢琴的。”
我把事情连比划带写字讲了一遍。
风赐皱着眉不耐烦地说,“小孩子淘气爬高上低,掉下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说不定灵魂早归了地下,我怎么招,招不来我是收你钱还是不收?不接。”
我使劲求她,她瞪着我,“不接就是不接。快回家吧,小凡你送送她。”
她站起来进屋关上了门。我没见过比她更不通情理的女人,脾气还这么坏,还抽这么多烟。
小凡不好意思笑笑,坚持送我回家,我一直生气,比划着问他,“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非和这么坏脾气的人在一起?”
他笑了,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到和我在家门口道再见时才说,“你不知道,风赐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善良。”
我郁郁回了家,据我知道的事情,风赐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小凡却说她最善良。
小雪的死因还要不要查?我脑子里胡思乱想,连作业也没写就睡着了。
早起竟然迟到了,我穿上衣服,拿了袋牛奶直奔小胡同跑去,跑到那座翻盖的楼前,我突然放慢脚步......
同学那里打听不来消息,难道这附近的人也什么都看不到?这里楼和楼恨不得连在一起,肯定有人看到。
打定主意,放学后,我等同学都走光,傍晚的幕色笼罩大地,这才背起书包向小胡同走去。
按说小胡同里全是二到三层的旧楼人也应该不少,可是每到傍晚,如果从这里走时,基本遇不到几个小班的大人。
而且这里很多楼后会有小片小片的空地,放学不想回家的孩子会在这儿找一处小角落跳皮筋,丢沙包...
在这儿玩一来没车子来往,不打扰游戏进行。
二来不会被老师发现,老师不让放学在外面滞留,一旦发现就会请家长。
但有一处是约定俗成,即使别的空地被占也不会去的——这座旧楼后面。
曾经有不止一帮不同年级的同学在这块空地上玩,一到天擦黑就在在墙边的阴影处看到有个男人的身影站在那,一动不动盯着人看。
天色一擦黑,玩耍的小孩子也会离开。因为没有路灯,想玩也玩不了。
我背好书包向小胡同走,来到那座加盖的楼前。
楼前的水泥小路上有一摊发黑的污渍。
我站在污渍前好久——那是小雪的血,才十天时间已经蒙上一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