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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姐抽了口香烟冲我微笑,过了很久才点头。
看到她点头的那一刻我的心咚的一响,好似有一颗千斤重的石头落在了我怀里。我想,我是在害怕。
她走之前提醒我,“你想好好活着,就需要妥协一些人和事儿。从前我也不懂这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落得今天这个样子,但是我不后悔,世间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不过,你还来得及。”
安妮姐可以说是从我最开始出事一点点的看着我变化的人,她跟桃子的立场不一样,桃子当我是大树是高山,安妮姐看我就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不管用了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雕琢出她想要的模样。
她给我最后的提醒,也给我最后的机会。
如果我不照做,肖家对付我,万千种办法。
我脊背发寒。
回了家里,我的脑子都没有停止转动,躲避肖家不容易,想要第三次从肖家的手里挣脱出来更加不容易。
桃子回来的时候抱着一摞子文件,喝了一大杯水才出来,坐在我身边歪头看我,我也歪头看她,不禁同时笑了出来,他对我说,“白姐,我知道了,安妮姐去找你了是吧?”
我点点头。
“那笔钱她不是拿到了,为什么还来啊?”
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安妮姐也不例外,并且她背后还有支撑,自然是想拿到的更多。
我问她,“小黑子找到了吗?”
桃子摇头,“我都打听了很多人了,但是我从前的圈子这么长时间不接触了,很多人也都不做了,找人的话还是挺难得的,要不我直接过去问吧。”
桃子好不容易从那个圈子出来,再回去的话怕是想回来就难了。就像刚才我说的,人都是有欲望的,那个圈子纸醉金迷,乌烟瘴气的,却对人的欲望释放着最大的吸引,任由你是钢铁之躯也很难从里面干净的走出来,尤其她现在可不是孤身一人了,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
“桃子,你继续打听就行,打听不到就算了,我去找找别人。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能回去,你现在还有杜飞。”
提到杜飞她的脸上就会洋溢出好看的颜色,嘿嘿的笑着点头,“我知道。白姐,你跟肖总和好了吗?我之前看他的车子一直都停在咱们楼下,你们没见面吗?”
我摇头。
之所以今天回来的早也是不想在楼下继续看到他的车子。
肖沉壁不上来直接找我,他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这个阶段直接面对彼此,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从前的白梦鸽喜欢息事宁人,可人都是会变的。
“白姐,肖总跟人家打赌还上瘾了,真是的,感情哪能用来打赌呢,他当初怎么想的?”
我能理解肖沉壁的做法,他处在那个高度,高傲而又好面子,不管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也允许叫自己受到半点挫折。可他却忘了自己对于感情一片空白,在没接触感情之前都当做是逢场作戏的一种乐子作为消遣,可一旦触碰了心中的柔软,他就知道了感情是多么厉害的一味药材,一旦伤了,伤人也伤己,无法弥补。
半夜的时候,我睡的迷迷糊糊的起来去房间看妈妈。妈妈最近总是半夜起身,我担心她看不到摔到,好在今天她喝的水少,睡下了就没动。我关了房门转身出来,就看到外面的街道上车灯晃动,下意识的走到阳台去瞧,就看到肖沉壁的车子停在了楼下。
我吓了一跳,有些慌张的后退几步,可到底还是被他扬起的视线捕捉到,我僵硬着身子双脚在没移动,低头看着他,他正开了车门侧身看着我。
我们四目相对,心情复杂。
光线很暗,我看不到他此时眼中的情绪,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疲倦,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该是才从会所出来吧。
我深吸口气,最后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躺下身子,周围一片漆黑,犹如地狱,只转身看到窗户那边的斑斑亮光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他的电话打了进来,一个,两个,直到数不过来……
电话最后一次黑了下去,我决定关机。
却蹦出来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三个字,不用划开解锁也能看到内容,“想你了。”
我的心好似春日里被春风吹散开的冰封的大地,破土而出的一颗嫩草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探出头来。
骚的人心痒痒的难受。
我端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发动,我想我是激动的吧!
可我,还是没动,关了电话,蒙着被子,一夜未眠。
早上天蒙蒙亮,我在厨房做米粥,烧糊了三锅才算做好米粥,端上桌面,自己胡乱吞了一碗提着包就去上班了。
走在没有行人的街道上,心口也空空的。
我老是回头,试图要在周围找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仿佛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只要我一偏头就能看到他。他习惯性的低头抽烟,靠在墙壁边沿,露出半个身子,一脸带笑,痞里痞气的瞧我,之后抬着夹着香烟的手问我去哪儿?
这个多少次出现在我的现实生活中的场景,如今却也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和我的回忆中。
我走的快了,高跟鞋落在地上踩出一串清脆的印记,哒哒哒的跑起来,到了公司楼下,已经大汗淋漓。
意外的,我在这里见到了顾清。
看样子他是来上班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眼中没有任何神采,跟着站我跟前,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没接,别开身子往里面走,他就跟在我身后,“穿高跟鞋晨跑,你也是厉害。”
“恩,锻炼身体无所谓穿什么,就好像赚钱,无所谓手段。”
他冷笑,点了根香烟,递给我一只,我回头看他一眼,还是没接,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顾总,你就好像一颗好看的蘑菇,好看归好看,可是有毒,连带着你身上的任何地方我都不能碰,这根烟我不能要,我怕被毒死。”
电梯开了,我直接进去,忽略他脸上的阴暗。
他站在外面抽了一口香烟打算往里面走,我伸出手将他挡住,“我先上去您再上去吧,等下乘电梯啊,啊!”
到了办公室,我看到了透明玻璃里面那个静坐的身影,激动的心肝要飞出来。
我犹豫着,站在电梯门口,琢磨着是否现在就离开,毕竟我还没想好要用怎么样一种心情去面对他,自从决定分开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正面见过。
“进去说。”
此时,顾清乘了电梯上来,站在我身后轻轻推我肩头,跟着拉我手。
我下意识的躲开,他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拽着我往里面走。
我还想挣扎,房门已经被推开。
肖沉壁转头,正对上我和顾清两人,我的手还被他死死的攥着,我有一种无比强大的自责,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想要掉头就跑,盼望着立刻身上长满了嘴巴给自己做辩护证明我跟顾清只是恰巧相遇。
奈何,一切都来不及了。肖沉壁眼中一闪即逝的冰冷,很快收紧,冷声说,“进来说。”
我坐在了外面接待室的沙发上,顾清自己提了椅子过来,肖沉壁则坐在我的位子上。我们三个一时之间都没说话,房间里面安静的就只有两个人吸烟的声音。
烟雾缭绕,隔开了我们彼此之间的恩恩怨怨和爱恨情仇,却也纷纷扰扰的交织在一起也犹如这迷乱的烟尘一样叫人心情烦躁。
“打算怎么做?”肖沉壁掐断了香烟,问顾清。
“暂时没想到,但这个事情不好做。”顾清一脸愁容,说完看向我。
我不明白的看着他们,咬咬薄唇,不太理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你那边有消息了吗?”顾清问他,将香烟掐断又点了一根,他最近好像吸烟特别重,我微微蹙眉。
肖沉壁深吸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搓了搓脸再一次抬头,身上的疲惫更重了,说道,“还是很棘手的,资金不足,项目被冻,想周转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有些难做,需要你跟我配合。”
顾清点点头,没吭声,良久又说,“张叔那边有动静了吗?人到了?你能想到他做什么才对,人死人活张叔都会放话出来。”
张叔?肖沉壁家的张叔?人死人活?
说的是我?
……我明白了,他们在商量肖家要对付我的事情,之前有个启动项目被冻结了,我以为背后是因为肖沉壁那边资金不足造成,隔天桃子说有一笔款项到账,我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是因为肖家插手了?先给我一个下马威,警示我些什么,奈何我最近忙的四脚朝天的我可没在乎那些。之前安妮姐来找我,我也有了几分警觉,可我到底还是疏忽了肖家的无孔不入,我差一点忘记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大股东是肖沉壁。
我深吸口气,“顾总,这件事我知道如何做。”
我也在做准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叫肖家人轻易得逞,有一有二会有三,肖家手段固然残忍,可我也不是没法子应付。
肖沉壁挑眉看我一眼,我没敢正视他的眼睛,很快将眼神收回来,继续对顾清说,“我……”
肖沉壁打断我,冷笑一声,又抽出一根香烟来,问我,“你能怎么做?带着你妈妈逃?去哪儿?挖个地道钻进去?还是从安妮姐那边入手,你知道她是谁,会帮你?会给你透漏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