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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宇话音刚落,李兆基当即激动的吼道:“胡说什么,你妈妈是病死的。? ?? ?”
关于李沉宇妈妈的死,我虽然知道真相,但此时李兆基正怒在心头,我因此半点消息也不敢透露,呆呆立在一旁,一语不。
李沉宇径自摇了摇头说:“不对,我妈不是病死的……”
李沉宇话说到一半,突然表情痛苦的抱起头来,我见他如此,忙急切的说:“沉宇你怎么了?”
李兆基此时也显得很着急,可他手里一直紧握着砍刀,不断的喘着粗气。
李沉宇一开始只是呻吟,很快便大叫起来,跟着就开始抓狂,并用头去撞击屋内的墙壁。李兆基这时也沉不住气,激动的叫道:“沉宇,你要干什么啊?”
我则直接上前,一把将李沉宇抱住,可他力气极大,一下子把我挣脱开,跟着又跑去头撞击墙壁,李兆基这才松开手中的砍刀,也像我一样,跑过去试图将李沉宇控制住。
我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李沉宇按倒在地,暂时控制住,李兆基接连喘了几口气,跟着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好不容易缓和的面容,立刻又紧绷起来。
我怕他再起身去拿砍刀,立刻抢在前头说:“李叔,沉宇现在情况不太好,等他状态稳定了,我们来再谈我们之间的事,怎么样?”
李兆基把牙咬得咔咔作响,跟着说:“田鑫,你想和我玩缓兵之计?你今天犯下的错,原本杀了你也不为过,我是看在沉宇的面上,饶你一命,只要你一条胳膊,你如果识相,就自己动手,否则等我的人动手,那就不止一条胳膊那么简单了。”
李兆基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并没有多大,可在我听来,字字如同惊雷。
他说完没一会,李沉宇突然不再挣扎了,我一怔,忙说:“沉宇晕过去了。”
李兆基叹了口气说:“哎,冤孽,真是冤孽。”
他这话虽然说得没头没脑,但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和他一起将李沉宇抬到了屋内的沙椅上,我们将李沉宇安置好后,李兆基眉头紧蹙的盯着处于昏迷状态的李沉宇看,显得心事重重。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在心里想,李兆基也真是可怜,他对李沉宇如此上心,可儿子却又偏偏不是他的。
他盯着李沉宇看了一阵后,突然又猛地把头转向我,嗔怒道:“现在该解决咱们俩之间的事了。”
他说便摆出一副凶狠相,我在心里想,婉茹就算找人来救我,一时也到不了,我在里面又不能和李兆基来硬的,外面就是他的人,把他惹毛了,我真的就不是一条手臂的事了。
我于是说:“李叔,您是聪明人,有些话我和您不妨直说,我这条手臂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暂解心头之恨,但对我来说,一辈子都要残疾的过活,所以您要我一条手臂,其实同要我一条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我若不死,您反而多了一个仇人。”
李兆基听后悻悻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恐吓我?”
我忙笑笑说:“李叔,您言重了,我言语的这点分量,对您来说简直微不足道,谈恐吓实在不敢当,只是想用我的方式给您提个醒。”
“今天听您之前说的话,我也在想,您的智慧和威严都是无人能出其右,身边又有一帮干将扶持,按理说生意应该做得顺风顺水,却为何处处唱衰?我觉得从您对我这件事的处理上,就找到了一些答案。”
“我想我肯定不是个例,在此之前,肯定生过类似的事,您手底下的人替您搏命,可由于种种原因,任务完成得没有达到您的预期,或者干脆失败,您就用了类似于今天对我的手段,结果原本一个死心塌地为您卖命的人,反而一转身成了您的敌人。”
我正说着,无意间瞥见李兆基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我显然说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对于他而言,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了。
人到了一定年龄,行为方式已成定性,想要做重大改变,除非下决心重塑自己,而这个过程既需要智慧,又需要勇气,非常人所能做到的,我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透,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见他做如此反应,我继续说:“李叔,您的生意或许没有达到您的预期,但其实您现有的资产,已经够您花几辈子了,与其再去搏命,不如和沉宇一起享受接下来的幸福生活,商场如战场,为了非要让自己的神经绷的那么紧呢?”
李兆基突然冷笑几声后说:“你用不着和我讲这些屁话,我仇家多,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还有你说的幸福生活?田鑫,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不让我按照我的方式去过活,比死了还痛苦,你想给我洗脑,呵呵,恐怕还差的远呢。”
“我刚刚已经说了不止一遍,留下一条手臂,我放你走,这话我不想再重复了。”
他说完便提起砍刀扔到我面前的桌面上。
我看着明晃晃的砍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可此时不知怎地,我抬头再看李兆基,突然觉得这个人并不像一个大生意人所有的那种气魄,越看越有股流氓气,说话蛮横无理,办事心狠手辣。
我此前对他有所敬畏,心里多少还念他是一个生意人,虽然有些手段,但众人言无商不奸,可这奸也是有个限度的,玩的过了,就变成无赖了,我田鑫如果同一个无赖妥协,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于是也硬着脾气道:“我想有一件事你可能误会了,我说刚刚那番话,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李沉宇,因为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算是他的父亲。”
说完这几句话,我注意到李兆基的嘴明显抽动了一下,我继续说:“可如今你执迷不悟,我就也没有必要再和你好说好商量。”
“手臂我是不可能给你的,除非你把我杀了,但我觉得你虽然凶残,却不是傻子,应该知道我女朋友的父亲就是警局局长,我来之前已经和她说了我的去向,刚刚我也给她了信息,说我这边出事了,她这会应该正带着人赶过来救我。”
李兆基听后勃然大怒道:“你敢威胁我?你以为警局的人就能把我怎么样么?呵呵,田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在调查影子公司,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听了这一句,我不由得一个激灵,刚要回他的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李兆基,是你杀了我妈妈,对不对?”
我和李兆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李沉宇已经从沙椅上爬了起来,用手撑着椅子,勉强站了起来,愤然道:“妈妈要带我走,你却带人把我和她抓到这间屋子里,然后你用枪把他打死了,对不对?”
听了李沉宇的话,李兆基的嘴唇不断的颤抖,好一会才说:“沉宇,有些事我也……我也迫不得已……”
李沉宇突然又猛力的拍了怕自己的脑袋,表情痛苦的说:“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还说是迫不得已?”
李沉宇显然没有想起事情的全部,李兆基十分惶恐的说:“沉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事情……”
李沉宇咬牙怒道:“那事情是怎样的,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杀了我妈妈?”
李兆基支吾了几句后,突然震怒道:“因为她和别的男人私通,给我带绿帽子!”
李沉宇冷哼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杀了我妈妈?”
李兆基长叹了几口气后说:“算了,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慢慢就会想起更多,有些事情,你也早晚会知道,与其早晚会失去,不如就当我没有过。”
我听后立刻急道:“你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李兆基却突然狂笑几声后说:“儿子,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我由于事先就知道这件事,并不觉得意外,让我有些吃惊的是,李沉宇听了这话,也并不觉得有多吃惊,看面相,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李兆基见他如此,再次变了脸色,对着门外怒吼道:“王博,你们都给我进来,宰羊了!”
宰羊其实是一句黑话,意思就是杀人的意思,我听后不由得心头一紧,可李兆基说完后,门外竟然没有一点动静,李兆基见状,再次喊道:“都聋了么,赶紧给我滚进来!”
这时才有人轻轻将门推开,可进来的是却不是王博,而是婉茹,她身后跟过来一票警察,我立刻吃惊的问道:“婉茹,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婉茹笑盈盈的说道:“你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遇到麻烦,早就叫爸爸的人准备好了,给你信息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在路上了。”
我禁不住拍手称赞道:“婉茹你简直就是诸葛亮。”
婉茹对着我笑了笑,接着对李兆基说:“李兆基,你涉嫌参与黑社会活动,警局请你回去喝茶。”
婉茹话音刚落,李德海便从她身后钻了出来,回头冲婉茹笑笑说:“臭丫头,越来越顽皮了,抢我的话说。”
他说完后,转过头对李兆基说:“李兆基,你和我斗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不过我劝你几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动不动就想打呀杀的,现在已经是文明社会了,你那老一套该淘汰了。”
李兆基冷笑道:“你也一点没变,每次废话都那么多。”
李德海的人随即便将李兆基带走了,李兆基走过我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田鑫,咱们俩的帐,以后一起算。”
他说完这句话,神态自若的离开了。
婉茹一下子窜到我身边,不停的上下看,我笑着问她:“婉茹,你在这找什么呢?”
婉茹说:“我看看你受没受伤啊!”
我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李沉宇呆呆的看着桌面上的砍刀,眼圈红润似要流泪,我于是走过去小声对他说道:“沉宇,你还是很在意他,对不对?”
李沉宇很勉强的笑笑说:“你还记得上次在船上,我们讨论的话题不?”
“关于记忆的那段么?我当然记得。”
李沉宇轻轻叹了口气道:“要是过去的记忆都能被清除就好了,如果一切都能重新开始就好了,可偏偏就是没有如果,有的只是遗憾罢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沉宇,你还有我,一辈子的好兄弟,对不对?”
李沉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李德海这时说:“田鑫啊,没什么事了,就和我们一同回去,警局最近接手一个案子,搞得我焦头烂额。”
我忙问:“又是什么案子啊?”
李德海凑到桌面前,一把拿起那把砍刀,叹了口气道:“你这几天估计是没看新闻吧,有几个人手里拿着砍刀走到大街上见人就砍,咱们可是和谐社会,怎么能准许这种事情生。”
我听后忙说:“那是够头疼的,应该严肃处理,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些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李德海听后忙说:“你说的正是我想的,田鑫啊,你明天要是没啥事,来警局一趟,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放心,是有偿服务。”
我笑了笑说:“好,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我突然又想到凌霄的事,就说:“对了李处长,那个凌霄是不是还在警局,我想是一场误会,您能不能把他给放了?”
李德海忙说:“还放了?人干脆就没带回来!”
我皱着眉头问:“没带回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