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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浩记事开始,清水湖都没有干涸过,甚至水位常年都没什么变化。听村里的老人说,清水湖底部连着东海的海眼,所以清水湖才不会干涸。
但是林浩知道,海水是咸的,跟清水湖中的淡水完全是两回事。
清水湖中,水质清冽,物产丰富,水中处处都能见到鱼虾欢快的身影,这些鱼虾,几乎全都成为了清水川人改善生活的食材。
小时候,每当林浩馋嘴的时候,他父亲都会拿着鱼叉下水给他打一两只黑鱼,或炖或炸,直到现在林浩都难以忘记那醇美的味道。
赤脚踩在没膝的水中,林浩静静盯着一条差不多有六七斤的黑鱼。自从父母去世,独自生活的林浩早练就了一身捕鱼的功夫。
他很有耐心的等着那条黑鱼慢慢游过来,直到黑鱼跑到他脚前,林浩才端着鱼叉猛地向下扎去,清澈的水中立马泛起了血花,一条全身乌黑的黑鱼被林浩从水中举了出来。
提着黑鱼回家,这会儿苏婷已经换上了一条波西米亚长裙,原本松散的头发也扎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不过相对于之前那身户外装却显得女人味十足,特别是微风吹过,薄薄的衣裙将她完美的身材显露无余,提着鱼的林浩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哇,林浩,这么快就抓到了一条鱼?这鱼好大!”
林浩这才反应过来,提着鱼很得瑟的说道:“你等一下,很快就能做好。”
说完,他把鱼放进水盆中清洗一下鱼身上的泥污,然后熟练的开膛破肚,取出里面的内脏,抠掉鱼鳃,再换水清洗一下,林浩提着黑鱼走进厨房,开始进一步加工。
苏婷从小到大没少吃鱼,但是做鱼却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林浩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人,会做饭么?她有点怀疑,不过刚刚收拾鱼的手法倒是挺娴熟。
跟着林浩走进厨房,苏婷看到林浩正拿着刀在鱼身上横着切,好奇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做法?”
林浩笑笑:“做蒸鱼,这个比较快,而且没什么难度。这么切主要是鱼太大,调料更容易渗入鱼肉中。对了,你会烧火么?”
苏婷本来准备摇头,但是林浩居然会做饭,她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不会,当即坐在灶膛前的木墩上,装模作样的开始往里面添柴,然后拿着灶台前的打火机,试着引燃那些柴火。
等林浩把鱼腌上,这边的火还没有点燃。林浩笑了笑:“还是我来吧,你们城里人太娇气,不适合做这个。屋里太热,你不去外面凉快一会儿?”
苏婷没说话,站在一旁看林浩操作,她不信林浩能把灶膛里的柴火引燃。
林浩将灶膛里的木柴抽出来,然后塞进去一把干草,打火机凑上去,干草立马被引燃,然后林浩开始往里面添加比较细小的木柴。
苏婷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她没想到自己刚刚第一步就是错的。为了掩饰尴尬,她扭脸看着林浩放在盆里正在腌的鱼,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就好了?蒸出来能吃么?”
二十分钟后,林浩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不停地劝苏婷:“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被鱼刺卡了喉咙……”
苏婷有些不淑女吐出了嘴里的鱼刺,对林浩满是崇拜:“你做的鱼太好吃了,你知道么,就这一份鱼,在城里的大饭店中,一斤起码得好几十。这条鱼刚刚你说六七斤重,估计得三百多。林浩,你应该去城里开一家饭馆的,只要价格不要太高,就冲你做的鱼也会宾客盈门。”
林浩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哪有那么容易,城里不好混,我还是觉得在农村好。”
苏婷刚准备说话,院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林浩,你从镇上回来了?我让你给我捎的东西买了么?”
声音未落,清水川的妇女主任秀英就走了进来,看到苏婷时候她有些诧异:“咦,怎么有生人来村里了?”
林浩说道:“这是新来的支教老师,名叫苏婷,暂时住在我家。秀英嫂子,你来的正好,村长让你陪着苏老师去咱们村的小学看看,另外村里的适龄儿童也得统计一下,苏老师得安排课程。”
早上去镇上时候,秀英扭扭捏捏的想让林浩给她买两件里面穿的那种衣服,林浩本来答应了,结果在药店那么一闹腾,他忘记了。
现在看到秀英,林浩才想起这事儿:“秀英嫂子,今天在镇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你那事儿我给忘记了。要不明天我去市里的时候给你买吧。你说你穿多大号的?”
秀英低头捏着衣角:“你咋问这啊,怪难为情的。”
苏婷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笑着说道:“这样吧,明天正好我让我表姐给我买生活用品,到时候让她一块儿买得了。秀英嫂子,你说你穿的尺码,我写出来。”
说完,她领着秀英进了屋子,没多久就拿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抬手递给了林浩:“明天你见到我表姐给她就是了。”
林浩一边吃鱼一边瞅着纸上的内容,沐浴露洗发水以及各种化妆品占了多数,另外蚊帐花露水之类的也全都写了上去。
林浩看着,突然好奇的问道:“苏老师,这上面的34D和36E是啥意思啊?”
苏婷和秀英的脸全都红了起来,秀英抬手在林浩后背上拍了一下:“你个小家伙瞎问什么,女人家穿的东西是你该问的么?”
苏婷脸红红的看了林浩一眼,然后和秀英一块儿出门去村里的小学了,剩下林浩有些错愕:“我问错了么?”
夜幕降临,林浩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哗哗的洗澡声,第一次失眠了。他想起身透过窗户往外看的,但是一想起苏婷那恶狠狠的话,便打消了念头。
“林浩,我要洗澡了,你敢偷看的话,我让你这辈子都没法当男人……”
林浩倒不是真的怕苏婷,只是觉得人家非亲非故的,大老远的跑来给村里的孩子上课,这么伟大的人,自己要偷窥的话会不会显得太不是东西了?
天蒙蒙亮,林浩顶着两只黑眼圈从屋子里走出来,钻进厨房开始做饭。今天还得去城里,得趁着凉快赶紧走。假如不是因为苏婷不会做饭,他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就在他刚刚把早饭做好的时候,苏婷也起床了。她拿着瑜伽垫扑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舒展身体,做着各种瑜伽动作。紧身的韵律服配上那优美的动作,看得林浩直发呆,连吃饭都忘记了。
“林浩,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了?我连动作都忘记了……”
林浩“哦”了一声,转过身去,不过等苏婷再次开始做,他又转过来再次盯着看,心里不停地念叨:苏老师真是太美了,哪个男的要是能娶到苏老师,祖坟上还不得狼烟滚滚?
这个念头直到他到了市里也没有打消,直到他见到吕薇,就是苏婷的那个表姐时候,才知道书上说的“各有千秋”是啥意思。
吕薇是开着牧马人过来的,一头齐耳短发显得英姿飒爽,加上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套装,将女强人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就是我表妹说的那个卖中药的人?上车,我带你去称重。”
林浩将编织袋放在后座上,刚准备给吕薇说苏婷要她买东西的事,吕薇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一边开车,一边冲电话里那人发脾气。
“我告诉你,郭家的那个提议完全没门,他不跟我合作是他的损失,不就是有几百亩药田么,牛什么牛……什么合约?合约上已经写得很清楚,打农药的药材我一两也不会收购,他爱找谁找谁,我不信离了他郭家,我在牧野市还收不了中草药!”